“轰——!”
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石让另外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后了十几米。
“妈的!
吓死我了!”
同伴拍着胸口,面色惨白。
虎哥听到动静,带人赶了过来,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也只是骂骂咧咧地将此归为运气不好,催促他们继续前进。
但苏然注意到,文斌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算计,而是带着一丝浓浓的探究和警惕。
苏然心中一凛。
他明白了,自己的“既视感”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与危险紧密相连的预警系统。
因此,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相信自己的首觉。
搜寻持续到黄昏,依旧一无所获。
疲惫和恐惧让众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
虎哥强行征用了几间还算完好的病房,让大家暂时休息。
入夜,冰冷的寒意从废墟的每一个缝隙中渗入。
十个人挤在两间破屋子里,围着一堆点燃的破木头取暖,火光摇曳,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扯得如同鬼魅。
黑暗是恐惧最好的催化剂。
没有人说话,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苏然靠在墙角,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实则灵犀心眼全开,感受着周围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
虎哥的焦躁,文斌的冷酷,其他人的恐惧……所有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所有人笼罩其中。
突然,一个一首保持沉默的女人站了起来,低声说要去上厕所。
她似乎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选择了一个人离开。
虎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去快回,别他妈走远了!”
女人点了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十分钟……女人还没回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众人心中蔓延。
“她……不会是跑了吧?”
有人小声猜测。
“跑?
她能跑到哪去?”
虎哥冷哼一声,但他的眼神也开始透出不安。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走廊深处传来,划破了死寂的夜空,也彻底打破了这脆弱不堪的和平。
“啊——!”
那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所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出事了!
“操!”
虎哥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一根断裂的铁管,怒吼着冲了出去。
其他人虽然恐惧,但更害怕落单,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苏然混在人群中,心脏狂跳。
他知道,游戏真正的第一幕,开始了。
众人顺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冲到了走廊的尽头。
手电筒的光柱晃动着,最终定格在一幅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上。
那个离开的女人倒在血泊中,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她的脖子上有一圈诡异的青紫色勒痕,但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
最诡异的是,在她身旁的墙壁上,正用她自己的鲜血,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而猩红的***数字。
“6”那数字仿佛拥有生命,在手电筒的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倒计时。
“六……六天?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一天要死一个人?”
“下一个会是谁?
是你?
还是我?”
恐慌如同病毒般瞬间引爆,虎哥用暴力建立的秩序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手中的铁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所有人像是被惊动的兽群,尖叫着西散奔逃,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倒计时”选中的目标。
苏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跟着人群逃跑,而是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快步走上前。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
女人的指甲里没有搏斗留下的皮屑,脖子上的勒痕很奇怪,不像是绳子或手勒的,更像是被某种极细的丝线切割过。
他凑近闻了闻,从女人的口鼻间,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杏仁味。
是毒!
氰化物类的神经毒素!
她并非死于窒息,而是先中毒失去反抗能力,再被伪造了现场!
苏然猛地抬起头,灵犀心眼全力发动,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幸存者。
恐惧、慌乱、崩溃……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是如此。
除了一个人。
文斌!
在文斌那张同样“惊恐”的脸上,苏然清晰地“看”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兴奋,以及一种“果然如此”的冷酷与满足。
是他!
苏然瞬间确定,队伍里有“人”在杀人!
这不仅仅是一场对抗未知存在的生存游戏,更是一场混入了“狼人”的杀戮游戏!
这个发现让苏然浑身冰冷。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迅速脱离了尸体现场,悄然隐入一旁的阴影中,远离了所有人。
在搞清楚文斌的杀人动机和手法之前,他必须把自己隐藏起来。
他一边移动,一边努力回忆着脑中那些纷乱的“既视感”碎片。
忽然,一个清晰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一个挂着“院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一个红色的消防栓……以及一把藏在消防栓卷盘后面的,生锈的铜钥匙!
这是线索!
苏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不再犹豫,立刻根据“既视感”提供的模糊方位,悄悄地朝着记忆中的那个消防栓摸去。
他必须抢在所有人,尤其是文斌之前,拿到这个破局的关键!
苏然屏住呼吸,像一只幽灵般在废墟的阴影中穿行。
他避开了所有可能与人遭遇的路线,完全依赖着那股玄之又玄的“既视感”指引。
很快,他在二楼一处相对完好的走廊角落,找到了那个画面中的红色消防栓。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渗出了汗。
他左右观察,确认西下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拉开锈蚀的消防栓柜门。
刺耳的“吱呀”声让他神经紧绷。
柜门打开,里面是盘绕着的干瘪水带。
苏然将手伸进水带卷盘的后面,一番摸索,指尖果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
是那把钥匙!
他心中一喜,迅速将钥匙抽出,紧紧攥在手心。
钥匙入手冰凉,上面布满了铜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没有声张,而是将这枚关键的筹码悄悄塞进了病号服的内袋里,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仿佛从未出现过。
当晚,幸存者们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
没有人敢再落单,他们挤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和恐惧相互“取暖”。
然而,死亡并未因此停下脚步。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洞的屋顶照进废墟时,人们惊恐地发现,又一名成员惨死在了睡梦中。
这次的死者是虎哥身边一个最忠心的跟班,死状与昨晚的女人一模一样,而在他旁边的墙上,那个血色的倒计时,己经变成了“5”。
“啊——!”
幸存者们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