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闻言，那张纸空白了很久。
久到我都以为要结束这场荒诞的对话时，十八岁虞方媛的回复再次传来：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她的字迹有些慌乱：
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是……我变心了？
都不是。
我反驳道。
事实恰恰相反，十年来，虞方媛洁身自好，从不拈花惹草。
在外人眼里，她更是脾气温和，顾家爱子的代表。
可只有我知道，脾气温和的外衣包裹起来的冷刀子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最后，我只能模棱两可地借用虞方媛曾经的话给了她一个答案：
可能只是因为，你不爱我了吧。
这是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晚上，虞方媛下班回家，看见准备好烛光晚餐的我时说的第一句话：
苏长嘉，爱来爱去是小年轻的把戏，我对你剩下的只有责任了！
不可能！
十八岁虞方媛的回复力透纸背：
你是我从高中开始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了呢！
是啊！
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是我亲自经历了这十年的婚姻，我也想象不到——
那个曾经捧着九十九朵玫瑰站在我家楼下向我告白的少女；
那个在毕业典礼上红着眼眶说“苏长嘉，嫁不了你我会后悔死”的女人；
还有那个在我们新婚夜紧张到打翻交杯酒，却还是傻笑着钻进我怀里的妻子；
会在婚后一次次漠视我的痛苦，用冷战来逼我妥协，用责任去概括我们十几年的爱情。
就在我还想说什么时，门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二十八岁的虞方媛站在门口，一身职业装，云淡风轻：
“小阳阳的英语课要迟到了，你给她准备好点心了吗？”
我气笑出声。
她依旧在逃避矛盾，因为那碗不合她心意的米饭，向我开启第九十八次冷战的矛盾。
此刻，女儿房间的门被打开。
小阳阳抱着玩偶站在门口神色淡淡，眉眼间全都是虞方媛的影子。
“爸爸又生气了？”她歪着头，语气平常。
我走过去想抱她，可她却随着我的动作后退回了房间。
我心脏一紧，只听她淡淡开口：
“爸爸，我听见你摔碗的声音了。”
小阳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似乎是在劝我：
“幼儿园老师说，乱发脾气是不好的，你还是多像妈妈学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