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房夜话,古玉玄机
陈凡帮陈曦处理好嘴角的擦伤,又找护士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才跟着她走进医生休息室。
“哥,你别担心,我真没事。”
陈曦坐在折叠床上,看着哥哥紧锁的眉头,反而反过来安慰他,“这种医闹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过几天就好了。”
陈凡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古玉。
那块碎片被他用红绳串着,贴身戴了三年,边角早己被体温焐得光滑。
刚才与刘老对峙时,古玉的灼热感格外明显,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呼应什么。
“那个赵院长,除了要腾病房,还有别的异常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陈曦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异常……好像是有点。
他来之后,十三楼的电路总出问题,尤其是西侧那片,经常跳闸。
还有,他每周三下午都会一个人去西侧病房待很久,不让任何人靠近,说是‘例行检查’,但每次去之前,都会让清洁工把那里彻底打扫一遍,连墙角的灰尘都要擦干净。”
西侧病房。
陈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
刘老的目光、赵院长的反常、突然出现的医闹……所有线索都指向那里。
“你先在休息室待着,我去看看。”
他站起身。
“别去!”
陈曦赶紧拉住他,“哥,你刚把他们赶走,现在过去太危险了!
而且赵院长不好惹,上次有个医生质疑他的决定,第二天就被调去社区医院了。”
陈凡拍拍她的手,眼神沉稳:“我不去找事,就远远看看。”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被邻居家的狗追,是谁把你护在身后的?”
陈曦鼻子一酸。
小时候陈凡总护着她,哪怕自己被狗咬了,也要先把她送回家。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变。
“那你小心点,西侧病房在走廊尽头,现在应该没人。”
陈凡点点头,转身走出休息室。
深夜的住院部格外安静,只有护士站的指示灯亮着微弱的光。
他放轻脚步,像在雨林潜行时那样,将呼吸调整到最平缓的节奏。
体内那股暖流还在缓缓流动,五感似乎被放大了——能听到值班室护士打盹的呼吸声,能闻到走廊尽头消毒水混合着某种淡淡腥气的味道。
走到西侧病房门口,陈凡躲在消防栓后面,探头望去。
这一片果然如陈曦所说,安静得有些诡异。
走廊的应急灯是暗的,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发出幽幽的绿光。
十几间病房的门都关着,门缝里没有一丝光亮,像是被废弃了很久。
但陈凡注意到,最里面那间病房的门缝下,隐约有极淡的白色雾气渗出,像冬天窗户上凝结的霜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
他屏住呼吸,调动起体内的暖流,悄悄靠近。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腥气越明显,不是血腥味,更像是某种动物蜕皮后的味道。
就在他离那间病房还有三米远时,胸口的古玉突然剧烈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肤!
与此同时,病房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声,像是有人转动了门把手。
陈凡立刻后退,闪身躲进旁边的杂物间,透过门缝向外看。
几秒钟后,病房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赵院长。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桶,桶身还在微微晃动,似乎装着液体。
赵院长的脸色很奇怪,泛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脚步也有些虚浮,像是极度疲惫,又像是亢奋过度。
他没有回头,快步走向电梯口,首到电梯门关上,走廊里才重新恢复寂静。
陈凡等了足足五分钟,确认没人后,才再次走到那间病房门口。
门没锁,虚掩着。
他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刚才闻到的暖意。
病房里很暗,只有窗外的雨光映照出大致轮廓。
房间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头顶花白的头发,呼吸声很微弱,几乎听不见。
奇怪的是,房间里没有任何医疗仪器,连最基本的心率监测仪都没有。
陈凡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空了的瓷碗,碗底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那股淡淡的腥气。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古玉又开始发烫,这一次,烫得更加厉害,甚至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地掏出古玉,借着窗外的光低头看去。
只见原本暗沉的黑色玉片上,竟然浮现出几道淡金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蜿蜒游走,隐隐组成一个残缺的符号。
而随着玉片的发烫,房间里那股暖意似乎被吸引过来,丝丝缕缕地涌向玉片,被那些金色纹路吸收。
陈凡心中一动,试着将体内的暖流引导向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空瓷碗。
指尖刚一接触碗壁,他就感觉到一股与古玉相似、却更加驳杂的能量从碗里传来,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他自身的暖流碰撞在一起。
“呃!”
他闷哼一声,感觉像是喝了烈酒,五脏六腑都在灼烧。
病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
陈凡不敢久留,迅速收回手,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回到休息室时,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
“哥,你怎么了?”
陈曦紧张地问。
“没事。”
陈凡坐下,深吸几口气,才压***内的灼痛感,“那个赵院长,有问题。”
他把刚才看到的一切简略地说了一遍,隐去了古玉和能量的部分——这些事太过离奇,他不想让妹妹担心。
陈曦听得目瞪口呆:“保温桶……暗红色液体……难道他在给病人用什么违规药物?”
“可能更糟。”
陈凡看着窗外的雨,“那个刘老,和赵院长是一伙的。
他们要腾病房,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病人’,而是为了那个房间里的东西。”
他低头看向掌心,刚才触碰瓷碗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异样的麻感。
那股驳杂的能量虽然让他难受,却似乎让体内的暖流壮大了一丝,就像干涸的河床被注入了一股浑浊的水流。
“对了,哥,” 陈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上次寄给我的钱,我还没动。
你先拿着,说不定能用得上。”
陈凡推回她的手:“你留着,学费和生活费不能少。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想起答应辉哥三天内还的一万块,眉头又皱了起来。
沪市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
就在这时,他的旧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沪市。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接起电话。
“是陈凡吗?”
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男声,背景里隐约有海浪声,“我是码头的老周。
你上次托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陈凡精神一振。
他退役后除了修汽车,偶尔会帮码头的人处理些“麻烦”,老周是码头的调度员,消息灵通。
前几天他托老周打听,有没有什么能快速赚钱的活计。
“什么事?”
“有人出高价,找个‘干净’的人去东海岛一趟,帮着取个东西。”
老周的声音压得很低,“对方说,只要手脚干净,别多问,一趟给五万。”
五万块。
足够还辉哥的债,还能剩下不少给陈曦当生活费。
“什么东西?”
陈凡警惕地问。
“不清楚,说是个‘祖传的箱子’,在岛上一个废弃的渔村里。”
老周顿了顿,“不过我听说,那片海域不太平,前几年有渔民进去就没出来过,说是闹鬼……”东海岛。
陈凡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但他注意到,当“海岛”两个字从老周嘴里说出来时,胸口的古玉又微微发烫,那道淡金色的纹路似乎更清晰了些。
他想起三年前那场爆炸,想起那枚将他炸入海中的导弹,想起醒来时握在手里的半块古玉。
“我接了。”
陈凡斩钉截铁地说。
挂了电话,陈曦担忧地看着他:“哥,什么事这么赚钱?
会不会有危险?”
陈凡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放心,就是去岛上取个东西,很简单。
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吃京市最有名的烤鸭。”
雨还在下,但陈凡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份笃定。
他不知道东海岛有什么在等着他,也不知道古玉为何会有反应,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不仅为了钱,更为了那些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关于导弹,关于龙组,关于这半块神秘的古玉,以及这个隐藏着“修士”的都市。
夜色渐深,住院部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陈凡胸口的古玉,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只有他能感觉到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