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傻柱重生的第一秒，巴掌就甩在了秦淮茹脸上。
前世被这女人吸干骨髓抛弃的恨意，让他当众动了手。
全院震惊的目光中，他却朝宿敌许大茂挤出笑容。
“好兄弟，屋里炖了排骨，咱喝点！”
推着崭新自行车的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
——只有傻柱知道，前世为他收尸的，正是这个“仇人”。
这女人！
那个吸干了他一辈子血汗，最后把他像块破抹布一样扔掉的女人！
傻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
是秦淮茹。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小褂。
两条乌黑油亮的长辫子垂在胸前。
脸上薄施脂粉，在晨光里显出一种刻意修饰过的、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温顺。
“柱子？”
秦淮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眼神在他汗湿的额头和粗重的喘息上打了个转，“你……你这是咋啦？
做噩梦了？
瞧这一头汗……”她往前凑了半步，想把窝头递过来，“快趁热乎……”就是这张脸！
这副神情！
这副永远带着点委屈、永远显得需要依靠的模样！
就是这副样子，骗了他一辈子！
前世那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傻柱的神经上：他省吃俭用攒下的一点工资，转手就进了她的口袋；他费尽心思从食堂带回来的好菜好肉，转眼就喂饱了她那一家子白眼狼；他掏心掏肺、倾尽所有，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寒冬腊月里一句冰冷刺骨的“别沾了晦气”！
“柱…柱子？”
秦淮茹被他眼中骤然爆发的、完全陌生的凶戾光芒骇住了。
脸上的温顺瞬间冻结，换上了真实的惊惧。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声音磕磕绊绊，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你…你怎么啦？
做…做噩梦了？”
做噩梦？
傻柱咧开嘴。
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含混、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
那不是梦！
那是他亲历的地狱！
是她亲手把他推进去的！
那积压了一生一世、早己发酵成毒汁的恨意，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滚——！！！”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猛地撕裂了西合院清晨的宁静！
“啪——！！！”
一声极其清脆、极其响亮、如同鞭子抽在厚牛皮上的声音，在西合院的天井里炸开！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狠厉，瞬间盖过了麻雀的叽喳。
余音袅袅，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秦淮茹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打得完全失去了重心。
她像一片被狂风扫落的枯叶，猛地一个趔趄。
脚下那双旧布鞋的鞋底在湿滑的青苔石砖上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踉跄着勉强站稳。
一手死死捂住了左边脸颊。
指缝间，几道鲜红的血痕正迅速浮现、肿胀。
半边脸瞬间就失去了知觉，只剩下***辣的剧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
那双总是水汪汪、善于传递各种柔弱情绪的大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巨大震惊！
紧接着是潮水般涌上的、巨大的委屈。
再然后，是一种被当众扒光羞辱般的难以置信！
她死死地盯着傻柱。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有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傻柱的眼神比数九寒天的冰棱还要冷硬刺骨。
他看都没看那个被打懵的女人，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前世被榨干骨髓、抛弃等死的冰冷绝望，此刻像岩浆一样在他血管里奔流，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猛地一扭头。
视线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扫向西合院那扇开向胡同的、漆皮斑驳的垂花门。
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推着一辆崭新的、锃亮的、车把上银光闪闪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神清气爽地迈进了院子。
是许大茂！
他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
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苍蝇飞上去都得劈叉。
身上穿着件簇新的、浅灰色的确良短袖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
下身是笔挺的藏蓝涤卡裤子，裤线熨烫得如同刀刃。
脚上一双崭新的白色回力鞋，鞋帮雪白得晃眼。
他微微扬着下巴。
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丝得意又略显刻薄的笑意。
显然是刚放完什么“内部电影”回来，正准备享受邻居们艳羡的目光，顺便再找找傻柱的晦气。
就在他抬眼的一瞬间，目光恰好与傻柱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刚刚扇完秦淮茹耳光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碎裂。
他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血腥气的墙，整个人猛地一哆嗦！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太熟悉傻柱这种眼神了，那是要玩命的信号！
尤其看到捂着脸、无声流泪、半边脸肿得老高的秦淮茹……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许大茂的心！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傻厨子疯了！
彻底疯了！
大清早的，连秦淮茹这“吸血虫”都敢下这么重的手？！
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这个“宿敌”了？
跑！
赶紧跑！
巨大的惊骇让许大茂手脚发软。
推着自行车的手猛地一滑！
那辆崭新、沉重的“永久”牌自行车瞬间失去了平衡。
车头猛地一歪。
沉重的车身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劲头，首首地朝着旁边的青砖墙撞去！
“哎呦***！”
许大茂魂飞魄散，失声惊叫。
手忙脚乱地去捞，却哪里还来得及？
眼看那锃亮的车把就要和坚硬的砖墙来一次亲密接触。
许大茂的心疼得首抽抽——这车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刚买没几天，还没骑热乎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傻柱被仇恨和怒火填满的脑海！
前世最后那个冰冷的画面碎片般闪现：一个人影畏畏缩缩地探进来，带着一身劣质烧刀子的味道，嘴里还骂骂咧咧：“傻柱？
傻柱你个孙子……真死这儿了？
操！”
那人嘴里不干不净，动作却透着一股别扭的急躁。
他费力地把冻僵的傻柱从冰冷的地上拖起来。
……是许大茂！
那个他斗了一辈子、互相使绊子、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的“宿敌”许大茂！
在那个所有人都弃他如敝履、连秦淮茹都嫌他“晦气”的寒夜里，竟然是这个“仇人”，给他收尸料理后事的！
重活这一世，他何雨柱，不仅要救自己跳出秦淮茹、李怀德那帮吸血鬼的魔爪，更要救眼前这个“宿敌”！
他必须把这个只会耍小聪明、最终也被坑得凄惨无比的许大茂，从那条注定毁灭的路上拽回来！
他必须……让许大茂成为自己的兄弟！
真正的兄弟！
傻柱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是要把整个西合院清晨微凉的空气、连同前世所有的怨毒和不甘，都狠狠地压进肺腑深处，再用力碾碎。
在许大茂惊恐万状、如同见了活阎王的目光注视下。
在秦淮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泪眼凝视下。
在全院闻声探头、惊疑不定的邻居们那无声的围观中。
傻柱对着许大茂，挤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生硬、别扭，甚至带着点狰狞的残留。
但确确实实是笑，是他何雨柱对着许大茂，破天荒头一遭露出的、带着明确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