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声的黄昏周五傍晚五点二十分,科技园区华灯初上。陈浩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将最后一口冷咖啡灌入喉咙。电脑屏幕上,财务报表的数字扭曲成令人心悸的图案。
再有一周就是审计日,账面上那笔一百二十万的亏空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手机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喂?”他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一阵电流杂音后,
传来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陈浩先生,你女儿朵朵在我们手上。
”陈浩嗤笑一声:“现在的诈骗电话能不能有点新意——”话未说完,
听筒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啜泣声。“爸爸……我害怕……”血液瞬间冻结。是朵朵的声音,
那带着小鼻音的哭腔,他再熟悉不过。“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他的手指掐进掌心,
指甲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准备一百万现金,旧钞,不连号。明天会告诉你交付方式。
报警,就等着收尸。”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把钝刀锯过神经。陈浩猛地起身,
椅子向后翻倒发出巨响。他颤抖着手指拨打妻子张薇的电话。“朵朵接回来了吗?
”他尽量让声音平稳,却还是漏出一丝颤音。电话那头的张薇愣了一下:“还没到时间啊,
我正准备去接她。怎么了?你声音不对。”“没什么,公司有点事。”他匆忙挂断,
又打给彩虹幼儿园。“朵朵爸爸?朵朵四点钟就被接走了呀,说是她舅舅来接的,有急事。
”李老师的语气轻松自然,“怎么啦?”陈浩的世界天旋地转。朵朵没有舅舅。
他跌跌撞撞冲出办公室,油门踩到底奔向家中。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
却照不进他内心的黑暗。第二章 裂痕初现张薇站在空荡荡的儿童房里,
手里还拿着女儿最爱穿的粉色外套。“报警!必须马上报警!”她脸色惨白,
手指紧紧攥着外套,关节发白。陈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行!他们说报警就撕票!
你听不懂吗?”“那怎么办?一百万现金!我们去哪里弄这么多钱?而且明天就要!
”张薇挣脱他的手,眼泪终于决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公司是不是出问题了?
”陈浩的心脏猛地收缩。他不能告诉妻子自己挪用了公款,
更不能告诉她那笔钱已经在一次失败的投资中血本无归。“公司很好,”他撒谎,
“只是现金流暂时紧张。我会想办法,但绝对不能报警。”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亮了。
一条新短信来自未知号码:“看来你选择了错误的路。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吧?记住,
是你害死了你女儿。”陈浩如坠冰窟。他猛地冲向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街道平静如常,
没有警车的踪影。“他们怎么知道的?”张薇也看到了短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们是不是在监视我们?”话音未落,门铃响了。两人僵在原地,恐惧如实质般填满房间。
第三章 猎手与猎物来人穿着便衣,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昭示着他的身份。
他出示证件:市刑侦支队,林锋。“陈先生,我们接到幼儿园报案,说可能有绑架案发生。
”林锋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夫妻二人惨白的脸,“不请我进去吗?”陈浩机械地让开通道,
大脑飞速运转。幼儿园报的警?为什么?
林锋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接走孩子的人留下的签名和电话号码都是假的,
老师起疑后报了警。”他在客厅沙发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两个喝了一半的水杯上,
“说说情况吧,什么时候接到勒索电话的?要求多少?”张薇捂住嘴抑制住呜咽。
陈浩深吸一口气,知道已经无法隐瞒:“一百万现金,明天交钱,不准报警。
”“电话录音了吗?”陈浩摇头。“来电号码呢?”“隐藏号码。”林锋点点头,不出所料。
“绑匪通常会继续联系。我们需要在这里安装监听设备,还要请两位配合调查。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房间,“孩子最近有什么异常吗?你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吗?”陈浩感到妻子看向自己。“没有,一切都很好。”他抢着回答,
声音过于急促。林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技术人员开始在电话上安装设备,
林锋则单独询问张薇。陈浩坐立难安,耳朵捕捉着妻子断断续续的回答。
“...设计工作室,现在主要接 freelance...”“...家庭收入?
主要靠我先生,公司运营不错...”“...没有,
想不出谁会这么做...”陈浩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张薇没有透露他们的财务危机。
一小时后,绑匪来了第二通电话。这次林锋示意陈浩开启免提。“钱准备好了吗?
”电子音毫无情绪波动。“正在准备,但明天可能凑不齐这么多现金,能不能宽限一天?
”陈浩试图周旋。“明天中午12点,少一分钱,就少一根手指头。等指示。”电话挂断前,
林锋突然开口:“我们要确认孩子安全。”短暂的沉默后,
电话那头传来朵朵的哭喊:“爸爸妈妈救我!这里好黑...”通话切断。张薇瘫倒在地,
泣不成声。陈浩扶住妻子,与林锋对视一眼。警官的表情凝重——绑匪太过专业,
没有给他们任何追踪时间。第四章 猫鼠游戏专案组在陈家设立了临时指挥中心。
监听设备、追踪仪器、应急预案一应俱全。林锋把陈浩叫到书房:“陈先生,
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绑匪显然对你们很了解,我们需要知道所有可能结仇的人。
”陈浩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我做科技投资的,有赢有亏,难免有人不满意,
但也不至于绑架报复...”“财务方面呢?”林锋直视他的眼睛,“一百万不是小数目,
绑匪怎么确定你能拿出来?”陈浩咽了口唾沫:“我公司运营良好,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谎言如同薄纸,一捅就破。另一边,女警正在安抚张薇,试图从她那里获取更多信息。
“朵朵平时有什么习惯?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她...她最近开始学钢琴,
最喜欢那只旧泰迪熊,睡觉一定要抱着...”张薇突然停顿,“哦对了,
那只熊前几天不见了,我们还找了好久...”“什么样的泰迪熊?”“咖啡色的,
右耳缺了一角,是她...是我母亲送的。”张薇的眼神飘忽不定。
林锋从门口听到这段对话,眉头微蹙。这个细节似乎无关紧要,但他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中午,指令准时到来:“把钱装进黑色双肩包,下午三点到人民广场地铁站,
买一张单程票,到站后等我指示。”陈浩按照要求行动,便衣警察混在人群中暗中跟随。
然而绑匪的指令一环扣一环:从地铁站到商场储物柜,再到公园长椅下,
最后却是一条短信:“游戏暂停。你带了不该带的人。”陈浩站在空荡荡的公园里,
冷汗浸透了衬衫。他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绑匪是怎么发现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一张图片:朵朵被蒙着眼,塞着嘴,背景是纯白色墙壁,没有任何特征。但仔细看,
孩子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是一角熟悉的咖啡色绒毛。张薇看到照片时,倒吸一口凉气,
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是那只泰迪熊,”她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林锋捕捉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这只熊有什么特别吗?
”“没、没有,”张薇慌乱地摇头,“只是没想到她还能抱着它。
”陈浩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异常,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绑匪下一步指令上。但林锋注意到了,
他悄悄吩咐手下:“查一下张薇的背景,特别是家庭关系。
”第五章 面具之下调查陷入了僵局。绑匪沉寂了整整二十四小时,
这种沉默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窒息。陈浩终于崩溃了。在书房里,
他向林锋坦白了自己的财务危机:“...我挪用了公款投资区块链,血本无归。
如果下周审计被发现,我就全完了。”林锋面无表情:“所以绑匪知道你的处境,
这一百万既是赎金,也是救你公司的方法?太巧了,不是吗?”“你什么意思?
怀疑我自导自演?”陈浩猛地站起来,“那是我女儿!我宁愿死的是我!”“冷静点,
”林锋平静地说,“我只是在分析各种可能性。知道你财务情况的人都有谁?
”“只有我的合伙人周俊,但他不可能...”就在这时,张薇推门而入,
眼睛红肿:“有消息了吗?”她看到丈夫和警官凝重的表情,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陈浩低下头,无法面对妻子。林锋代他解释了情况。令人意外的是,张薇没有爆发。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丈夫,眼神复杂:“所以你之前说公司没问题,是骗我的?”“薇薇,
我...”“现在重要的是朵朵,”她打断他,转向林锋,“警官,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坦白。
”张薇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什么弟弟,我是独生女。但我母亲再婚前,曾经有一个儿子,
五岁时意外去世了。这件事我很少提起,连陈浩都不知道细节。
”林锋的眼神锐利起来:“什么样的意外?”“失足坠崖。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太清了。
”张薇避开目光,“但这和朵朵被绑架有什么关系?”“那只泰迪熊,”林锋缓缓说道,
“你母亲送给朵朵的?它原本属于谁?”张薇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第六章 往昔幽灵在林锋的坚持下,张薇终于说出了完整的故事。
“那只熊原本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小辉的玩具。他去世后,母亲一直保留着它,
后来给了朵朵。”她攥紧双手,“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朵朵它的来历,
只说那是外婆送的礼物。”“你哥哥是怎么去世的?”林锋追问。“全家出游时,
他独自跑到悬崖边玩,失足摔了下去。”张薇的声音机械而平淡,“当时只有我和他在一起,
但我离得太远,没来得及拉住他。”陈浩震惊地看着妻子:“你从未告诉我这些。
”“那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痛,我不愿提起。”张薇低声说,“可这和绑架有什么关系?
小辉的父亲很多年前就病逝了,没有其他亲戚。”林锋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当年的事故,
有没有什么疑点?”张薇的身体微微颤抖:“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绑匪似乎特别关注这个玩具熊,而且在模仿过去的创伤。”林锋向前倾身,
“张女士,请告诉我实情。”漫长的沉默后,张薇终于开口,
声音几乎听不见:“其实...当时有调查。因为我衣服上有泥土痕迹,说法也有矛盾。
但最终因为没有证据,以意外结案。那时我才七岁啊,怎么可能...”她泣不成声。
陈浩抱住妻子,眼中满是震惊与困惑。林锋悄悄退出房间,
命令手下:“我要三十年前那起意外事故的所有档案记录,特别是关于家属的部分。还有,
查一下小辉的生父家族是否真的没有其他亲人。
”第七章 蛛丝马迹绑匪的再次联系来得猝不及防。这次是视频通话。画面中,
朵朵蜷缩在角落里,抱着那只破旧的泰迪熊,小声啜泣着。背景仍然是一片空白,
但隐约能听到某种规律的声响——像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明天日落之前,东山悬崖。
张薇一个人来,带钱。看到任何人跟随,我就把她推下去,就像当年那样。”通话结束前,
绑匪做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动作——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朵朵的头发,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
“他不会伤害朵朵,”张薇突然说,眼神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有这种感觉。
”陈浩抓住她的肩膀:“你疯了吗?那是绑架犯!他威胁要把孩子推下悬崖!
”林锋反复观看视频片段,注意力集中在背景音和光线角度上。“东山悬崖已经封闭多年了,
那里没有适合关押人的建筑。”他放大画面细节,“看这里,
墙壁的反光——像是防水布或者帐篷材质。”技术部门也带来了突破:通过分析声纹,
尽管声音经过处理,但仍能确定绑匪年龄在60岁以上,且有长期吸烟史。与此同时,
档案调查有了惊人发现:当年去世男孩的父亲并非病逝,而是离家出走。更令人震惊的是,
他有个弟弟,名叫赵志刚,年龄相符,曾因诈骗罪入狱,三年前刑满释放。
“赵志刚的出生地就在东山附近的小渔村,”林锋展示照片,“这是他年轻时的照片,
和张女士母亲再婚前的丈夫有明显家族相似。
”所有线索指向这个神秘 uncle:赵志刚。
第八章 悬崖对峙警方秘密包围了东山区域,无人机在天空中悄无声息地搜索。
张薇坚持独自前往,背着装满白纸的双肩包——绑匪要求的是旧钞,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凑齐真钞。陈浩在指挥车里坐立不安,
监控画面显示妻子正沿着荒芜的小路向悬崖顶前进。“发现目标,”无线电传来声音,
“东北方向500米处有一个蓝色帐篷,旁边有个男子,符合赵志刚特征。
”林锋下令:“各组注意,等待我的指令行动。优先确保人质安全。”张薇到达悬崖顶,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一个身影从巨石后走出,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但露出的眼睛布满皱纹。
“钱带来了吗?”声音不再是电子合成,而是苍老沙哑的真实嗓音。“带来了。我女儿呢?
”张薇努力保持镇定。男子指向帐篷:“在里面睡觉。她是个好孩子,很像小辉。
”张薇的心脏猛地一跳:“你到底是...”男子摘下口罩,
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我是赵志刚,你哥哥的叔叔。”他的眼中噙满泪水,“三十年了,
我每天都在想,小辉到底是怎么掉下那个悬崖的。
”张薇颤抖着:“是意外...我当时还小...”“是吗?”赵志刚向前一步,
“那你为什么改名字?为什么躲起来?你母亲临终前给我写了信,
说她一直怀疑真相...”就在这时,帐篷里传来朵朵的哭喊声。张薇下意识向前冲去,
赵志刚却拦住了她。“先告诉我真相!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撕裂在风中。
张薇瘫坐在地,泪水奔涌而出:“我们吵架了...为了一只玩具熊...我推了他一下,
没想到他那么靠近边缘...”她哽咽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赵志刚闭上眼睛,
长叹一声:“谢谢你终于说实话。”就在这时,警方突击队从四面涌出,迅速控制了赵志刚。
林锋冲向帐篷,抱出了安然无恙却受惊的朵朵。陈浩跑向妻女,将她们紧紧拥入怀中。
第九章 真相余波案件告破,但故事并未结束。在审讯室里,
赵志刚平静地交代了一切:“我只是想要真相。
她母亲去世前寄给我的信里充满了愧疚和怀疑,我知道必须有人为小辉做点什么。
”他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跟踪张家,如何选择时机带走朵朵,
甚至如何复制了那只关键的泰迪熊——“原来的那个在我哥哥离开家时就带走了,
他一直保存着。”“你为什么没有真的伤害孩子?”林锋问。
赵志刚露出苦涩的微笑:“我只是个想要真相的老人,不是恶魔。
朵朵那孩子...她叫我赵爷爷,还给我画了幅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是用彩色笔画的三个人:朵朵自己,赵志刚,还有一只夸张的大熊。
陈浩的公司危机因警方证明而得以缓解,合伙人周俊同意给他时间填补亏空。
但夫妻关系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深夜,陈浩无法入眠,
走到客厅发现张薇独自坐在黑暗中。“你早就想起了真相,是吗?”他轻声问。
张薇良久才回答:“记忆是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我们会欺骗自己太久,
以至于忘记了真相的模样。”她转向丈夫,“我们都有秘密,不是吗?
”陈浩握住她的手:“从今往后,没有秘密了。”窗外,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每一盏灯下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林锋站在刑警队办公室窗前,
手中拿着三十年前的案卷副本。案件结束了,
但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未解的细节——赵志刚是如何精准知道陈浩财务危机的?
他真的有足够资源完成如此完美的绑架吗?警铃响起,又有新案件需要处理。
林锋将案卷放入档案柜,走向下一个谜题。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一个神秘人物正浏览着关于这起绑架案的新闻报道,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屏幕上,
是一条刚刚发送的消息:“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准备第二阶段。”对话框迅速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第十章 看不见的网结案报告写得干净利落。赵志刚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心理评估显示他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更像一个被执念驱使、用错误方式寻求真相的可怜老人。
朵朵经过心理干预,状态稳定,只是偶尔会在夜里惊醒,
嘟囔着“赵爷爷”和“黑黑的小房子”。陈浩变卖了部分资产,填补了公司的亏空,
合伙人周俊虽然不满,但看在多年情分和警方出具的“特殊情况证明”上,没有再深究。
生活似乎正艰难地回归正轨。但林锋却失眠了。他坐在办公室里,
台灯的光晕下铺着赵志刚案的卷宗。太多细节无法串联,像一副缺了关键部件的拼图。
疑点一:信息源。 赵志刚一个刚出狱、与社会脱节多年的老人,
如何精准掌握陈浩公司的财务漏洞和挪用公款的具体时机?他甚至知道审计的确切日期,
这属于公司内部机密。疑点二:执行力。 绑架过程干净利落,反侦察意识极强。
避开所有路面监控,使用无法追踪的预付卡和虚拟号码,对警方办案流程了如指掌。
这绝非一个普通老人能独立完成的。疑点三:动机的纯粹性。 赵志刚口口声声只为真相,
但他的某些行为存在冗余。比如,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复制一只泰迪熊?
仅仅是为了刺激张薇?还是想确保张薇能百分之百确认“绑架”与往事有关?
林锋拿起内线电话:“小吴,
帮我再查一下赵志刚出狱这三年所有的通讯记录、银行流水和社会关系,越细越好。还有,
他服刑期间接触过什么人。”电话那头的小吴有些为难:“头儿,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法官那边都过了...”“按我说的做。”林锋语气不容置疑。他挂断电话,
目光再次落到卷宗上赵志刚的照片上。老人的眼神浑浊,却透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不是绝望之人的眼神,倒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的释然。他只是一个棋子。
林锋的直觉尖声作响。背后还有下棋的人。第十一章 余震家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而脆弱。
陈浩尽力扮演着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推掉应酬早早回家,给朵朵读绘本,
笨手笨脚地帮张薇准备晚餐。但裂痕一旦产生,就不是单方面的努力可以弥补的。夜里,
两人并排躺着,中间却像隔着一片冰冷的海洋。“薇薇,”陈浩在黑暗中小声开口,
“我们都重新开始,好吗?没有秘密,没有隐瞒。”张薇没有立刻回答,良久,
她才轻轻地说:“浩,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挪用了公款,当我以为公司要破产的时候,
我并没有那么害怕。我甚至想过,我们可以卖掉房子,换个小点的,我可以重新去做设计,
总能活下去。”她转过身,面对他,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我最害怕的,
是你选择一个人扛着,不告诉我。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不是夫妻,
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陈浩的心被刺痛了。他伸出手想抱她,
她却微微向后缩了一下。“还有件事,”张薇的声音更低,
“关于我哥哥...我推他那一下...这些天我不断梦见那一刻。我不是故意的,
但那感觉...那种失控的愤怒,之后几十年的愧疚和掩盖...它从来没有消失过。
它成了我的一部分。”她深吸一口气,“赵志刚逼我说出了真相,我恨他,
但某种程度上...我也感谢他。我不用再独自背负这个秘密了。”陈浩沉默了。他意识到,
绑架案撕开的不仅是现实的危机,还有他们内心深处从未直面过的创伤和隔阂。重建信任,
比凑齐一百万赎金要困难得多。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
只有短短一行字:“账目做得不错,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陈浩的心脏骤停了一拍。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怎么了?”张薇问。“没...没什么,垃圾短信。
”他迅速删掉短信,强作镇定地躺下,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这条短信意味着什么?
有人知道他挪用的公款已经填平了?是在警告?还是在暗示什么?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阴影,
并没有随着赵志刚的落网而消失。它刚刚露出獠牙。
第十二章 幽灵账户小吴的调查遇到了瓶颈。“头儿,赵志刚出狱后的记录干净得像张白纸。
没有银行账户,没有手机实名登记,租的房子也是用现金付的短期租金。他就像个幽灵。
”小吴把一叠薄薄的资料放在林锋桌上,“服刑期间的表现也平平无奇,很少与人交往。
唯一特别的是,他快出狱前半年,有个律师探视过他几次。”林锋抬起头:“律师?叫什么?
哪个事务所的?”“记录显示叫‘张伟’,但查无此人。律师证编号是假的。”小吴摊手,
“明显用了化名。”林锋的手指敲着桌面。律师?一个假律师去见赵志刚干什么?“监控呢?
监狱探视的监控还能调到吗?”“过去太久了,常规监控记录已经覆盖了。
不过...”小吴犹豫了一下,“我托了档案馆的朋友,找到了当时的一份外围安保日志,
记录了一次轻微的电力异常,就在那位‘张律师’最后一次探视赵志刚的那天下午。
持续时间很短,没人在意。”电力异常?林锋的神经绷紧了。这可能是巧合,
但也可能是某种干扰手段的痕迹。“赵志刚的经济来源呢?他出狱后总得吃饭租房。
”“全是现金。查不到来源。”小吴顿了顿,压低声音,“头儿,还有件事挺怪的。
我交叉比对了陈浩公司那段时间的往来账目和通讯记录,发现审计消息泄露前一周,
有个空壳公司给陈浩的合伙人周俊的一个远房表亲的账户打过一笔钱,数额不大,
但来源是海外虚拟货币结算,根本追不下去。”林锋猛地站起来:“周俊?
”“只是远房表亲,而且周俊在案发时有不在场证明,
公司监控和手机基站信号都显示他在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小吴连忙补充,
“看起来没什么直接关联。”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林锋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赵志刚是台前木偶,假律师是牵线人,而背后那个隐藏的操纵者,不仅对陈浩家了如指掌,
还能动用相当专业的资源,甚至可能利用了周俊的某种社会关系来传递信息。
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帮一个老人寻找真相。他一定另有图谋。赵志刚的案件,
或许根本就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庞大计划的序幕。
第十三章 第二个失踪者一个月后,又一桩失踪案摆上了林锋的办公桌。失踪者:苏晓雯,
26岁,知名财经记者,以调查报道企业黑幕闻名。失踪超过48小时,手机关机,
没有任何消费记录。家人收到一条措辞古怪的勒索短信,要求五十万比特币,
并警告不准报警。“头儿,你看这个。
”小吴把失踪者的资料和收到的勒索短信打印件递给林锋,“短信的行文风格和用词,
跟当初陈浩收到的那条,有微妙的相似感。虽然用了不同的词,
但那种命令式的、戏谑的口气很像。”林锋快速浏览着。确实,
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如出一辙。“绑架动机是什么?为钱?一个记者能有多少钱?
”林锋皱眉。“苏晓雯最近正在深度调查几家涉及跨境资本操作的公司,触角伸得很深,
可能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小吴调出苏晓雯的电脑备份文件,
“这是她失踪前发送给编辑部的加密草稿,标题是《幽灵船:论跨国洗钱的新航道》。
”林锋的瞳孔微微收缩。资本操作?洗钱?
他立刻想起了陈浩公司那笔来路不明又消失无踪的挪用款项,
以及那个提醒陈浩“账目做得不错”的神秘短信。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查!
重点查苏晓雯最近调查的所有对象,特别是那些和陈浩公司业务有交叉,
或者和周俊的社交网络能扯上关系的!”林锋感到血液在加速流动,
那种面对复杂谜题时的兴奋感又回来了。“还有,”他补充道,
“安排一次对赵志刚的补充问询。我要亲自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赵志刚一定还知道些什么。那个幕后黑手,似乎正在用某种残酷而精密的方式,
清理着一条通往某个巨大秘密的道路。而陈浩一家,或许无意中曾经挡在这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