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韩启明推开家门时，客厅里只剩下妻子林雅留下的淡淡香水味。
"又加班到这么晚。"林雅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饭菜还热着呢。"
韩启明脱下西装外套，目光在茶几上停留了几秒。那里放着两个茶杯，其中一个杯沿还残留着浅浅的唇印。
"有客人来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哦，是小区物业的人，来核实一些信息。"林雅端着热菜走出来，"你快去洗手吃饭吧。"
韩启明点点头，转身上楼。在楼梯转角处，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第二个杯子里，茶水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物业工作人员会在业主家里悠闲地喝茶？
洗手间里，韩启明对着镜子审视自己。三十五岁的脸庞虽然有些疲惫，但轮廓依然清晰。从白手起家到身家过亿，他用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看透人心。
但此刻，面对妻子可能的背叛，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启明，快下来吃饭。"林雅在楼下喊着。
"马上就来。"韩启明调整了一下表情，重新下楼。
餐桌上，林雅话比平时多了很多。她说着公司里的琐事，说着和闺蜜的聚会，说着想要重新装修客厅。韩启明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对了，明天我可能要晚点回来。"林雅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公司要加班整理年度报告。"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同事会送我回来的。"林雅的眼神有些飘忽，"你工作也忙，别为我操心。"
韩启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雅雅，我们结婚五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林雅笑得有些僵硬。
"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林雅明显愣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韩启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很好啊，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韩启明站起身，"我上去处理一些工作，你早点休息。"
回到书房，韩启明坐在电脑前，但屏幕上的财务报表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刚才的画面：茶杯上的唇印，林雅闪躲的眼神，还有她说谎时微微颤抖的声音。
五年前，他在一次商务酒会上遇到了林雅。那时的她刚从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清纯的外表，温柔的性格，让习惯了商场勾心斗角的韩启明瞬间沦陷。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追求她，又用了两年的时间让她适应富太太的生活。婚后这三年，他以为他们很幸福。
直到今晚。
韩启明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私人侦探网站。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次日清晨，韩启明比往常更早地离开了家。林雅还在睡觉，他在餐桌上留了一张便条，说自己要出差两天。
实际上，他只是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坐了一上午。
下午三点，他接到了私人侦探萧峻的电话。
"韩先生，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萧峻的声音听起来很专业，"关于您妻子的情况，我已经有了初步调查结果。"
一小时后，两人在市中心的一家茶楼见面。萧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普通，但眼神很锐利。
"韩先生，您的直觉是对的。"萧峻直接开门见山，"您妻子确实在外面有人。"
韩启明的手握紧了茶杯，但表情依然平静。"能具体说说吗？"
"对方叫方浩，三十二岁，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萧峻拿出一份资料，"他们认识大概有半年时间，关系发展得很快。"
韩启明接过资料，翻开第一页，瞬间愣住了。
照片中的男人确实很英俊，但让韩启明震惊的不是对方的外貌，而是他们之间惊人的相似度。
同样的身高体型，同样的五官轮廓，甚至连发型都几乎一样。如果不是穿着打扮不同，路人很可能会把他们当成兄弟。
"韩先生？"萧峻注意到了韩启明的异常反应。
"这个人......"韩启明努力保持镇定，"你确定资料没有搞错？"
"绝对没有。"萧峻的语气很肯定，"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据我调查，您妻子每次和他见面时，都会特意化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您刚认识时的样子。"
韩启明合上资料，陷入了沉思。这种情况他从未遇到过，也从未想象过。
妻子出轨，对象竟然是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她爱的究竟是他，还是一个理想化的"他"？
"韩先生，您需要我继续调查吗？"萧峻问道。
"当然。"韩启明重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要知道关于这个方浩的一切。他的成长经历，工作背景，甚至包括他的生活习惯。"
萧峻点点头。"没问题，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韩启明站起身，"钱也不是问题。我只要真相。"
离开茶楼后，韩启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深秋的风有些刺骨，但他却感觉不到冷。
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张照片。方浩的笑容，方浩的眼神，甚至连皱眉的方式都和他如此相似。
这种相似是巧合，还是林雅刻意的选择？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到底爱的是什么？
傍晚时分，韩启明回到家中。林雅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开门声，她惊喜地转过身。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差吗？"
"计划有变，会议推迟了。"韩启明挂好外套，走向厨房，"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林雅有些慌乱，"你先去休息一下。"
韩启明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厨房门口观察着妻子。她今天化了淡妆，穿着一件他很久没见过的连衣裙。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更年轻，更像五年前他们刚认识时的样子。
"新裙子？"他问道。
"不是，买了很久了，只是很少穿。"林雅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喜欢吗？"
"很好看。"韩启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让我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林雅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地继续切菜。
"是吗？那时候的我很傻吧，什么都不懂。"
"不，那时候的你很真实。"韩启明走近了一步，"现在的你也很真实吗？"
这个问题让林雅彻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慢慢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恐慌。
"启明，你今天怎么了？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我只是在想，五年的时间，人会改变多少。"韩启明伸手抚摸着林雅的脸颊，"比如，你现在还爱我吗？"
林雅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当然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是我的丈夫，我最重要的人。"
韩启明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真诚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内疚和恐惧。
"那就好。"他轻吻了一下林雅的额头，"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
转身离开厨房时，韩启明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林雅的反应证实了他的怀疑，但同时也让他更加困惑。
她确实在撒谎，但她的痛苦看起来也是真实的。
这个晚上，韩启明彻夜未眠。他坐在书房里，反复研究着方浩的资料。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震惊。
相似的不仅仅是外貌，连很多生活习惯都惊人地一致。他们都喜欢喝蓝山咖啡，都习惯在思考时用右手托着下巴，甚至连笑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这种相似度已经超越了巧合的范畴。
韩启明开始怀疑，林雅是否从一开始就在寻找一个特定类型的男人。而他，只不过是她理想化对象的一个版本而已。
想到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