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花酒,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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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胖子那身肥肉哆嗦了一下,绿豆眼瞪得溜圆:“放你娘的狗臭屁!

不是人干的,还能是鬼啃的?

少他妈在这儿妖言惑众!”

他嘴上骂得凶,脚底板却像生了根,死活不肯再往那血腥卧房里多踏一步。

最后这老油子叉着腰,指挥我跟另外两个脸绿得跟王八似的倒霉蛋:“你!

还有你!

进去给老子搜仔细点!

苍蝇屎都不能放过!

乔西,你***眼神好,给老子盯着!”

我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脸上还得装出几分混不吝的愣头青样:“头儿瞧好吧!

管他娘的是人是鬼,敢在爷的地头撒野,卵蛋都给他捏爆!”

嘴上吹得响,再进那屋,那股子混合着血腥、骚甜和蜡油味的怪味儿还是冲得我脑仁疼。

另外俩衙役,一个捂着嘴干呕,另一个干脆闭着眼瞎摸。

我骂了句“怂包”,自己蹲那断头尸首旁,忍着恶心细看。

那伤口处的黑乎乎玩意儿,粘腻腻的,凑近了闻,除了血臭,还真有股子烧焦的头发丝味儿。

再看那裤裆烂摊子,一个念头猛地窜进来:这下手的主儿,跟张剥皮这老色鬼得多大仇?

杀了不算,还把他吃饭的家伙连带寻欢的家伙一锅端了?

视线扫到那盏熄了的烛台。

铜的,做工挺精细,上面似乎刻着些缠枝莲的花样,但被一层黑红的血污盖住了大半。

我下意识伸手想去拿,指尖刚碰上,冰凉的,还沾着点黏腻。

“乔西!

***摸啥呢?

那玩意儿能当银子使啊?”

赵胖子在门外嚎。

我缩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没好气地回:“瞅瞅这烛台够不够硬,能不能把脖子砸这德性!”

“滚你娘的!

赶紧看看有没有凶器!

脚印!”

有个屁的凶器。

这屋里,除了血,就是那几根怪异的头发丝,还有这盏透着邪性的烛台。

忙活到日头偏西,屁也没搜出来。

仵作来了也是首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确认了人大概死了三西个时辰,也就是半夜里的事。

那疯癫的小妾被拖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头发妖精”。

赵胖子一看这架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邪门,真他娘邪门!

封了封了!

这案子得上报!

老子可兜不住!”

回去的路上,一群衙役都没吭声,平时插科打诨的劲儿全没了。

只有赵胖子嘀嘀咕咕盘算着晚上得去庙里拜拜。

我落在最后,心里那点不安分却活络开了。

张剥皮这老小子,仇家不少,但谁能用这种法子弄他?

那头发丝,那烛台…还有那小妾的话…“头儿,”我快走两步,凑到赵胖子旁边,挤出个谄媚的笑,“晚上…真去丽春院?”

赵胖子斜我一眼:“咋?

吓软了?

想去找姐儿给你叫叫魂?”

“哪能啊!”

我拍着胸脯,“就是琢磨着,张剥皮不是那儿的常客吗?

去听听闲话,说不定有啥线索呢?

咱这也是为了公务嘛!”

赵胖子的小眼睛亮了亮,明显是自个儿也想去,又怕担责任,我这话正好给了他由头。

他假模假式地咳嗽一声:“嗯…有点道理。

算你小子机灵!

今晚爷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费用…从办案经费里扣!”

扣你大爷!

我心里骂,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头儿英明!”

华灯初上,丽春院里莺声燕语,脂粉香混着酒气,熏得人头晕。

赵胖子一进门就搂着老相好钻了包厢,让我自己“打听”。

我顶着个“爷们”的皮,学着那些浪荡子的样,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叫了壶最便宜的劣酒,眼睛西处瞟。

一个穿着红纱裙,露出半拉胸脯的姐儿扭着腰过来,手指就往我脸上戳:“哟,小西,多久没来了?

这么久都不来看姐姐,是不是被那家的***给勾了?”

她凑在我的耳朵旁,吹了口气,腻腻地说道:“***有我功夫好吗?”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挡开她的手,粗着嗓子:“花姐姐,别闹!

爷是来打听事的!”

花姐嘴一撇:“切,没劲。

打听啥?

莫非是打听张剥皮那老色鬼?”

我精神一振:“姐姐聪明!

听说他死得挺惨?”

“何止是惨呐!”

花姐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听说卵蛋都让掏了!

该!

让他平时不干人事,逼债逼得人家破人亡,玩起姑娘来又往死里折腾!

呸!”

“哦?”

我给她倒了杯酒,“他最近得罪啥狠人了?”

“那可多了去了。”

花姐抿了口酒,“不过要说奇怪的…前些日子,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个新烛台,宝贝似的,天天晚上点着看,说是…看着那火苗,闻那味儿,得劲!

比***还得劲!

我们还笑他老糊涂了,玩起蜡烛来了。”

烛台?

我心里猛地一跳。

“啥样的烛台?”

“没细看,铜的吧?

好像…还刻着些花纹,像头发丝似的缠缠绕绕…”花姐说着,自己打了个寒颤,“说起来也怪,那几天他精神头是不一样,眼窝都是青的,可那劲儿头…旺得吓人,折腾死个人…”正说着,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姐儿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哎,我听守夜的王婆说,昨天半夜,好像瞧见个穿黑披风的女人从张府后门那边过来,身段那叫一个勾人,就是没看清脸,头发老长了…黑披风?

长头发?”

我追问。

“谁知道呢,王婆老眼昏花的,说不定看错了。”

那姐儿不以为意,“这江州城,怪事还少吗?”

我心里却翻江倒海了。

烛台,女人,长头发…他娘的,这案子,怎么越打听越邪乎了?

我灌了一口劣酒,辣得嗓子眼冒火,心里那点不安却像这酒劲一样,腾腾地往上窜。

看来这衙役的饭,真不是那么好吃的。

明天,得再去张府那鬼地方转转,那盏烛台,非得再看个明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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