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周诚,你再不接电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惊喜可就没了。
我把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个孤零零的红色感叹号。他把我拉黑了。
在我们的七周年结婚纪念日这天。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冰冷的海底。手机导航显示,
距离他公司旗下的新温泉度假酒店还有五分钟车程。他说今晚有个重要的项目会议,
必须亲自盯着,晚点才能回家陪我。我相信了。我甚至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订了他最爱的餐厅,准备开车去接他,给他一个浪漫的惊喜。现在看来,只有惊,没有喜。
车子平稳地滑入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我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
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精致的妆容,忽然觉得无比讽刺。七年的婚姻,我自以为固若金汤,
原来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冷风灌入车内,让我瞬间清醒。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一个解释。不管是分手还是离婚,总得有个说法。
酒店大堂富丽堂皇,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鲜花的甜腻气息。
前台的接待小姐微笑着问我: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找周诚,
你们今晚项目会议的总负责人。接待小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换上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尴尬的表情。抱歉女士,我们酒店今天被人包场办婚礼了,
没有项目会议。婚礼?我的大脑嗡地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2.>接待小姐看我的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婚礼就在二楼的宴会厅,
新郎……好像也叫周诚。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诚爱我,
我们从大学相恋到步入婚姻,一起创业,
把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做成如今业内闻名的建筑事务所。他怎么可能背着我娶别人?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几乎是跑着冲向二楼的。越靠近宴会厅,婚礼进行曲的声音就越清晰,
那欢快的旋律此刻听在我耳中,却像是一曲送葬的哀乐。宴会厅的门虚掩着,
我透过门缝向里望去。红毯,香槟塔,满堂宾客。以及,红毯尽头,那个身穿白色西装,
笑得一脸幸福的男人。是周诚。我的丈夫,周诚。他身边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司仪正用激昂的声音高喊着:现在,
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周诚低下头,温柔地吻住了那个女人的唇。台下掌声雷动。
我的世界,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3.>我没有冲进去。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
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我丈夫的另一场婚礼。我的手在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录像功能,将镜头对准了那对新人。我要留下证据。
这是他欠我的。宾客中,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周诚的父母,他的叔叔阿姨,
还有几个平时走得很近的亲戚。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的目光落在周诚父母的身上。我的婆婆,那个平时对我百般挑剔,
总嫌弃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没能早点给她生个孙子的女人,此刻正拉着新娘的手,
笑得合不拢嘴,亲热地叫着我的好儿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我无法呼吸。我录下了他们全家福的画面,录下了周诚给新娘戴上戒指的瞬间,
录下了他们相拥而吻的每一个细节。直到手机内存满了,我才麻木地收起手机。
<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当我回过神来时,
车子已经停在了我和周诚共同的家——那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楼下。我没有上去。
我怕看到那个充满了我们七年回忆的家,我会彻底崩溃。我在车里坐了一夜。天亮时,
周诚的电话终于打来了。晚晚,对不起,昨晚会议开得太晚,手机又没电了。你别生气,
我马上就回家,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蟹黄包。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疲惫,
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放在以前,我或许会心疼,会叮嘱他注意身体。但现在,
我只觉得恶心。周诚,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在哪儿?
在回家的路上啊,怎么了?是吗?我冷笑一声,从你的新房回来,
还是从你新老婆的床上回来?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5..>过了许久,
周诚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慌乱的语气说:晚晚,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要不要我把昨晚的婚礼视频发给你,帮你回忆一下?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他最后的伪装。晚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在哪儿?我们当面谈!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急促。我在哪儿不重要。我发动了车子,
挂挡,踩下油门,周诚,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在哪儿,都和我没关系了。说完,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窗外的城市渐渐苏醒。我的心,却在一夜之间,彻底死去。但死过之后,就是新生。周诚,
还有周家。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2<1..>回到家,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惯用的雪松味古龙水气息。这个我曾经无比迷恋的味道,
此刻只让我阵阵反胃。我走进衣帽间,将他所有的衣物、领带、手表,
一件不留地全部打包进行李箱。然后,我把箱子拖到门口,像是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簇火苗。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直到皮肤冰得发麻。
冷静,林晚,你必须冷静。现在不是歇斯底里的时候。周诚很快就会回来,他会哭,会道歉,
会编造各种理由来乞求我的原谅。我不能被他迷惑。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但我很清楚,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信任,就是其中最脆弱的一样。
门铃声响起,急促而杂乱,像是在控诉主人的焦躁。我擦干脸,平静地走过去,
打开了可视门铃。屏幕上,是周诚那张写满了惊慌和恐惧的脸。晚晚!开门!你让我进去!
我跟你解释!他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我按下了通话键,
冷冷地看着他:周诚,我们的家,不欢迎一个有妇之夫。<2..>晚晚,不是的!
你听我说!那场婚礼是假的!是我爸妈逼我的!周诚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无比委屈,
苏晴她……她只是我老家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我爸妈非说我克妻,
要我娶个八字合的冲喜!我根本不爱她!我爱的人只有你啊!真是可笑。都到了这个时候,
他还在用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搪塞我。是吗?冲喜需要办这么盛大的婚礼?
需要请遍所有亲朋好友?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你的『新娘』?我一句句地反问,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还有,我顿了顿,
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冲喜,还需要生个三岁的儿子吗?门外,周诚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显然,
他没想到我连他有孩子的事情都知道了。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这个男人,我爱了整整十年。从青涩的校园,到残酷的商场,
我们一起走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以为我们会是彼此的终点,却没想到,
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另一条退路。<3..>周诚,我们完了。我对着屏幕,
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晚晚!不要!他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用身体撞门,你开门!
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跟她离婚!我马上就跟她离婚!我只要你!离婚?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周诚,你是不是忘了,你犯的是重婚罪。该和我离婚,
还是和她离婚,这恐怕由不得你选。还有,我指了指门口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从今天起,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
我直接切断了通话。门外,周诚的撞门声和嘶吼声还在继续,但我已经不想再听。
我转身走进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的,
是我和周诚共同创立的诚晚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股权文件。当年公司注册时,
我们说好一人一半。但因为启动资金大部分是我出的,
我的名下还握有一项核心的建筑节能专利技术,所以经过律师建议,最终的股权分配是,
我占60%,他占40%。这些年,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他也多次旁敲侧击,
想让我把那10%的股份转给他,实现真正的五五开。我一直没同意。现在想来,
这大概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4..>周诚在门外闹了很久,直到邻居出来抗议,
他才终于消停下来。我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门铃再次响起。这次,
屏幕上出现了两张我更不想看到的脸。我的公公和婆婆。他们身后,还站着一脸怯懦的周诚。
婆婆一上来就中气十足地开始叫骂:林晚!你这个毒妇!
你把我们家阿诚关在门外算怎么回事?还不快把门打开!我冷眼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林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公公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再闹也没用。阿诚和苏晴已经领了证,孩子都三岁了。我们周家,不能没有后。
所以呢?我终于开口,你们是来通知我,让我主动退位让贤的?
我们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婆婆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你跟了阿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吧,这套房子,还有你现在开的那辆车,
都给你。另外,我们再给你五百万。你跟阿诚把婚离了,再把公司的股份转给阿诚,
以后就跟我们周家两不相欠。<5..>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吗?我和周诚创立的诚晚
,如今市值至少十个亿。我手里60%的股份,价值六个亿。他们竟然想用五百万,
就买断我七年的婚姻和全部心血?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气极反笑,对着屏幕里的三个人,
缓缓地竖起了中指。滚。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你有什么资格嚣张!要不是你生不出孩子,
我们家阿诚至于在外面找人吗?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我们阿诚七年!
现在给你五百万都是便宜你了!妈!你别说了!周诚在一旁焦急地拉着她。
我偏要说!她就是个扫把星!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一个女人家,
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我默默地按下了录音键,
将婆婆的每一句辱骂,都清晰地记录了下来。然后,我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妈,您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占着茅坑不拉屎。所以,我决定了。
我要把这个『茅坑』炸了。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3<1..>周家三口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我隔着猫眼,看着他们走进电梯,
婆婆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周诚则是一脸颓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我靠在门上,
身体缓缓滑落。直到此刻,我才感觉到后怕和无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四肢冰冷。
我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去。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不是铁人,我也会痛。
十年感情,一朝倾覆。那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而他的家人,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迫不及待地想将我啃食殆尽。我哭了很久,直到眼睛肿得像核桃,
直到喉咙沙哑得发不出声音。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反击。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江影吗?我是林晚。
我需要你帮忙。电话那头,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本市最出色的离婚律师,江影。
<2..>半小时后,江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我家。她一进门,
看到门口那个被我扔出去的行李箱,又看了看我红肿的眼睛,立刻明白了大概。
周诚那个王八蛋,他做什么了?江影把我按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我把手机里录下的婚礼视频,以及刚刚和周家三口的对话录音,都放给了她听。江影的脸色,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愤怒,再到最后的冰冷。重婚,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公然侮辱……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条条地记录着,林晚,这次我们不仅要让他净身出户,
还要送他进去吃牢饭!我知道。我点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影抬头看我,有些不解。他背后有整个周家撑腰,我只有一个人。我冷静地分析道,
我现在就起诉他重婚,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脱罪。比如,
他们可以说那场婚礼只是为了安抚老家的亲戚,没有法律效力。至于那个孩子,
他们也可以做手脚,说不是周诚的。最重要的是,我看着江影,一字一顿地说,
公司。诚晚是我和他的心血,但更是我的心血。我不能让公司因为这场官司受到影响,
更不能让周家那群豺狼,有机会染指我的劳动成果。<3..>江影沉思了片刻,
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们想得简单了。对付这种人,不能硬碰硬,得用脑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问我。我要先稳住他们。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会假装妥协,跟他们谈判。让他们以为,我真的会被那区区五百万打动,
只是在待价而沽。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放松警惕。而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
我从书房拿出公司的股权文件,递给江影。第一,帮我再次确认这些文件的法律效力,
确保我60%的股权无可撼动。第二,帮我找一个最顶尖的会计师团队,
我要对公司近三年的账目,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周诚既然能瞒着我养一个家三年,
这笔开销绝对不小。我怀疑,他动了公司的钱。第三,我深吸一口气,
帮我查一下那个女人,苏晴。我要知道她的一切,她的背景,她和周诚是怎么认识的,
她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江影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赞赏和心疼。晚晚,你长大了。
她说。是啊,一夜之间,我被迫长大。<4..>江影的效率很高。第二天,
她就给了我答复。股权文件没有任何问题,我60%的控股权,受法律绝对保护。
会计师团队也已经找好,随时可以进驻公司。至于苏晴的资料,也摆在了我的面前。苏晴,
28岁,周诚老家的邻村人。高中毕业后就在镇上的纺织厂上班。三年前,
经人介绍认识了事业有成、单身未婚的周诚。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并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在老家领了证,生下了儿子周念安。资料上显示,苏晴性格温顺,
没什么主见,一直以为周诚是在大城市打拼的钻石王老五,对我的存在一无所知。
周诚为她在市里一个高档小区买了房,每月给她二十万的生活费。
她就安心地在家当着全职太太,相夫教子。看着苏晴和她儿子在公园里玩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天真烂漫,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一个被周诚和他的家人,用谎言编织的牢笼困住的可怜女人。但可怜,
并不能成为她破坏我家庭的理由。无知,更不是。<5..>我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
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两个小人正在激烈地交战。一个说,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是周诚,
苏晴是无辜的,我不应该去打扰她和孩子的生活。另一个却说,凭什么?
凭什么我在这里痛苦挣扎,她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她花的每一分钱,
都是从我和周诚共同的财产里偷走的!最终,第二个小人占了上风。我不是圣母。
被人捅了一刀,我不可能还笑着对她说没关系。我拿起手机,找到了苏晴的联系方式。
犹豫了片刻,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广场的星巴克,我们谈谈。
关于你儿子爸爸的另一个家庭。我没有署名。但我知道,她会来的。因为,没有一个女人,
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心里还藏着另一个家。4<1.>周一下午,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约定的星巴克。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既能看到门口的情况,
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江影坐在我对面,神情比我还紧张。你真的想好了?要跟她见面?
她压低声音问我,万一她是个泼妇,当场跟你闹起来怎么办?不会的。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神色平静,从你给我的资料看,她是个性格软弱的人。而且,
现在该心虚的人是她,不是我。江影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我得在场。
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保护你。我点点头,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下午三点整,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抱着一个孩子的年轻女人,出现在了咖啡店门口。是苏晴。
她怀里的孩子,眉眼之间,跟周诚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的心,
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苏晴在店里环顾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
大概是我发给她的那条短信,让她猜到了我的身份。她抱着孩子,犹豫地朝我走来。
<2..>你……就是林晚?苏晴在我面前站定,声音有些发颤。我抬起头,
对上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清澈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吧。苏晴抱着孩子,局促地坐了下来。孩子在她怀里动了动,
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妈,我要喝果汁。安安乖,妈妈在跟阿姨谈事情。
苏晴柔声安抚着儿子。他叫安安?我明知故问。嗯,周念安。苏晴下意识地回答,
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
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周诚给他取的好名字。他在思念谁?
又希望谁平安?苏晴的身体抖了一下,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不用紧张。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一些,我今天找你来,
不是为了跟你吵架,也不是为了抢孩子。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说着,
我把我的手机推到了她面前。屏幕上,是我和周诚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
笑得灿烂而幸福。<3..>苏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猛地一缩。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看着我,又看看照片,嘴唇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这……这是……
这是我和周诚的结婚照。我平静地接话,我们结婚七年了。我划动屏幕,
一张张照片在她眼前闪过。我们一起去旅行的照片,一起庆祝生日的照片,
一起参加朋友婚礼的照片……每一张,都记录着我们曾经的甜蜜和幸福。苏晴的脸色,
随着照片的翻动,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她已经是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阿诚说……他说他早就离婚了……他说你是个纠缠不休的疯女人……疯女人?
我冷笑一声,如果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就是疯女人,那我认了。我收回手机,
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和周诚的结婚证复印件。你可以看看,
上面的日期,是七年前。苏晴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份复印件。
当她看清楚上面的钢印和日期时,最后一丝血色也从她的脸上褪去。她终于明白,
周诚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言。她不是周诚唯一的妻子。她只是一个,
被小三了的第三者。<4..>为什么……苏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断地往下掉,他为什么要骗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那……那我算什么?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的婚姻,我的孩子……这一切算什么?从法律上讲,一直沉默的江影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你和周诚的婚姻是无效的。因为他在与林晚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
又与你登记结婚,构成了重婚罪。你的孩子,属于非婚生子。重婚罪……非婚生子……
苏晴失神地重复着这几个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怀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悲伤,伸出小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哭,安安不哭。苏一晴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失声痛哭起来。
咖啡店里的人,纷纷向我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没有理会。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痛哭的苏晴,心里没有半分同情,也没有半分快意。我只觉得,我们三个,
都是这场骗局里的牺牲品。而始作俑者,那个叫周诚的男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5..>哭了很久,苏晴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声音沙哑地问:你……你打算怎么办?我会跟他离婚。我说,并且,
我会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苏晴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向她这个情敌求助。
我……我能帮你什么?我需要你提供所有周诚给你转账的记录,
以及他父母知情并参与此事的证据。江影在一旁补充道,这些证据,
将直接关系到他最后会被判几年,以及在财产分割上,林晚能争取到多少权益。
苏-晴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我看得出来,她还在挣扎。毕竟,那个人是她儿子的父亲。
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我加了最后一根稻草,事成之后,我会以你的名义,
为你儿子成立一个信托基金。基金的数额,足够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接受最好的教育。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永远不要再让周家的人,
接触到这个孩子。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良久,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帮你。5<1..>和苏晴达成合作后,
我的计划正式进入了第二阶段。我主动联系了周诚,表示愿意和他谈谈离婚条件。
电话那头的周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晚晚!
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放心,我马上就跟苏晴断干净!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我打断他的深情表白,语气冰冷,明天上午十点,
公司会议室,带上你的律师。我们只谈条件,不谈感情。挂掉电话,
我立刻给江影发了消息:鱼上钩了。江影秒回:会计师团队已经待命,随时可以进场。
第二天上午,我提前来到了公司。公司前台看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我的办公室。推开门,我愣住了。我的办公室,被搬空了。
原本摆放着我的设计图纸、奖杯和绿植的办公桌,此刻空空如也。
墙上挂着的我们事务所获得的第一个国际大奖的合影,也被摘了下来,
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钉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崭新的、风格浮夸的办公家具。
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正坐在我的位置上,悠闲地修着指甲。<2..>看到我进来,
那个女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你谁啊?有预约吗?我看着她,
又看了看这间面目全非的办公室,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周诚给我安排的下马威。他以为,
他吃定我了。他以为,只要他声泪俱下地道个歉,再许下几个空头支票,我就会像以前一样,
心软,原谅,然后乖乖地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真是天真得可笑。我是谁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