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念初和青梅为了贫困生打起来了。
医院走廊，我蹲在苏念初身前给她上药。
她眯眼审视着我。
听阿骁说，你在学校诬陷过他偷钱？
顾骁就是贫困生。
我避无可避，嗯了声。
苏念初语调依旧温和。
那回去后自己在门口跪三个小时，当赎罪了。
我习以为常地应下。
青梅却在一旁踹翻了椅子。
你怎么软骨头成这副样子？！就任由她作践你吗？
我静静地望向她。
苏小姐借了我钱，我为她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青梅神色一僵。
似乎是想起一年前，她为了顾骁跟我冷战。
将我拒之门外，拒绝借我爸爸手术钱的事了。
阿骁今天跟我说，去年大一……
苏念初看着我，温声问：
你诬陷过他偷钱，有这回事吗？
我握着棉签的手指顿了顿。
我和顾骁是一个寝室的。
去年在他枕头下确实发现了我丢的2000块钱现金。
但他坚持说是别人存心陷害他放的。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顾骁是苏念初放在心尖上的人。
争辩太多是没用的，她只信顾骁的话。
所以我只是嗯了声，说：
明天回学校，我会跟他道歉。
苏念初慢条斯理摇了下头。
不够。
待会儿回家，再去门口那条石子路上跪三个小时。
余光中，另一侧的沈楚瑶陡然看过来。
我习以为常地应了声好。
继续给苏念初上药。
沈楚瑶却起身踢翻了面前的椅子。
她眉心紧紧蹙起，像在怒其不争。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软骨头了？
你要一辈子这样任由她作践你下去吗？！
苏念初眉梢微挑了下，垂眼盯着我的反应。
我刚好给她上完药。
起身，回头静静地为苏念初辩解。
苏小姐借了我很多钱，我为她做这些是应该的。
沈楚瑶神情僵住。
在过分曝光的白炽灯下，脸上仿佛失去血色。
似乎是想起去年，将我拒之门外，拒绝借我爸爸做手术钱的事。
当时顾骁偷钱的事被另外两个室友传了出去。
沈楚瑶以为是我传的。
因此跟我冷战。
我在她家别墅门口将祈求的话吼到嗓子发哑。
也没能让她出来跟我见一面。
那天也是我对沈楚瑶近四年暗恋终止的一天。
沈楚瑶嘴巴张了张。
抱歉，我不知道你那天找我是为了……
没关系。
我打断她，作为普通朋友，你本身也没有必须借我钱的义务。
沈楚瑶似乎被某些字眼刺到了。
普通朋友吗。
不等我回答，身后的苏念初拎着外套起身。
笑着问我：聊完了吗？
我知道这是她耐心耗尽的信号。
回到她身边，跟着她离开。
走到楼梯口时，护士叫了声沈楚瑶的名字。
你这腿上的伤口得缝针，待会儿一个人走不了，有亲人或者朋友陪你来吗？
沈楚瑶抬眸，看向我。
即使是一米七的身高，在长而冷清的走廊映衬下，也显得单薄孤寂。
苏念初渐远的脚步声扯回我的思绪。
她是不会等我的。
我收回视线，加快脚步跟上她。
身后的沈楚瑶轻声回答护士：
没有。
我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