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蜜月归来,我发现婚房的锁被换了。门内,小叔子一家正围着我的沙发嗑瓜子,
婆婆笑着迎上来:晚晚回来啦?以后这房子给你侄子念书用了,你们年轻人,
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当我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全家人的指责:长嫂如母,
你怎么这么自私!丈夫拉着我劝:老婆,忍忍吧,都是一家人。我一再退让,
他们却变本加厉,甚至在我公司污蔑我霸占家产。当善良成为软弱,
我默默拿出了房产证和所有录音。这次,我要告得他们倾家荡产,连本带利,
把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1林晚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自家门口,
蜜月旅行的疲惫还没散去,心里却揣着一丝即将回到爱巢的轻松。钥匙插进锁孔,右拧,
没动。她以为是错觉,又向左试了试,锁芯纹丝不动。怎么了?丈夫陈哲凑过来,
接过钥匙也试了试,眉头皱了起来,怪了,卡住了?出门前还好好的。就在这时,
门内传来一阵小孩尖锐的笑声,夹杂着电视里动画片的吵闹,
还有一个女人拔高的嗓门:慢点吃!别把沙发弄脏了,这沙发挺贵的!
林晚和陈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他们出发度蜜月时,这房子刚通风完毕,
干净得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陈哲抬手敲门。里面的电视声小了些,
一个趿拉着拖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谁啊?是婆婆熟悉的声音。妈,是我,陈哲,
我们回来了。陈哲扬声应道。门咔哒一声开了。婆婆那张堆满笑意的脸露了出来,
身上还系着林晚那条崭新的碎花围裙。哎呦,回来啦!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们好去接你们啊!她侧身让开,屋内的景象毫无遮挡地撞进林晚眼里。
玄关处堆着几双陌生的脏鞋,她精心挑选的米白色地毯上沾着几个黑乎乎的脚印。客厅里,
小叔子陈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瓜子皮直接吐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老婆王艳正追着一个五六岁、满手油污的男孩喂饭,
那男孩穿着鞋在她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蹦跳,沙发扶手处已经多了几道不明污渍。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浸入了冰水里。她下意识地看向陈哲,陈哲也是一脸错愕。妈,
这……这是怎么回事?强子他们怎么在这儿?陈哲问出了林晚的疑问。
婆婆像是没听见儿子的问话,热情地去拉林晚的行李箱:晚晚,累坏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别杵在门口。林晚脚像生了根,没动。她看着婆婆,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妈,
我家的锁怎么换了?婆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漾开,拍了下大腿:哦!
你说这个啊!原来的锁不安全,我寻思着你们小年轻不懂这些,就让你弟找人换了个新的,
高级的,指纹密码都能用!王艳这时抱着孩子走过来,嗓门尖利:嫂子回来啦?瞅瞅,
这出去玩一圈,气色真好!哪像我们,天天围着孩子转,累得跟狗似的。
那男孩好奇地伸手就要抓林晚的裙子,被她下意识地躲开。王艳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
把孩子的的手往回一拽。陈强也趿拉着拖鞋走过来,一股烟味扑面而来:哥,嫂子,
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多照应啊!邻居?林晚捕捉到这个词,心里的火苗噌
地一下就窜了上来,这是什么意思?谁同意你们住进来的?气氛瞬间凝固。
婆婆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她拉下脸,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晚晚,
你这话说的就不中听了。什么叫谁同意的?一家人还需要谁同意?
她指着那个在王艳怀里扭动的男孩:亮亮,你大侄子,今年九月就要上小学了!
就咱们市最好的那个实验小学,学区划分,刚好就划到你这小区!
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大事!王艳立刻接腔,声音带着哭腔,
眼圈突然红了:是啊嫂子,我们那老破小不在学区范围内,为了孩子,
我们真是求爷爷告奶奶都没办法了……亮亮爸厂里裁员,
我连幼儿园保育员的工作都快保不住了。妈说了,你们这房子大,空着也是空着,
先让亮亮把户口落进来,等他上了学再说……再说?林晚气笑了,这是我的婚房,
我刚装修好,一天都没住过,你们问都不问我一声,就擅自换锁住进来,
还叫‘空着也是空着’?陈哲总算反应过来,扯了扯林晚的胳膊,低声道:晚晚,
别激动,好好说。然后他转向自己妈:妈,这事你们做得确实不对,
怎么也得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啊。商量?跟你商量什么?婆婆眼睛一瞪,
火力立刻转向儿子,陈哲,你翅膀硬了是吧?这是你亲弟弟!这是你亲侄子!
我们老陈家的独苗!上学是天大的事!你当大哥的不该帮衬着点?你媳妇不懂事,
你也不懂事?陈强在一旁阴阳怪气:哥,你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忘了兄弟了。
一套房子而已,至于吗?我们又不要你的,就是借住几年。几年?
林晚看着这一家子强盗逻辑,心口的火几乎要喷出来,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你们这叫非法入侵!现在,请你们立刻、马上搬出去!
2哎呦喂!还非法入侵?王艳一下子炸了毛,把儿子往地上一放,
叉着腰就冲到了林晚面前,林晚,你说话别那么难听!什么叫非法入侵?我们是贼吗?
这是妈的儿子、妈的孙子,住儿子的房子,天经地义!婆婆立刻帮腔,
指着林晚的鼻子骂:好啊!我算是看透你了林晚!还没怎么样呢,
就想着把我们老陈家的人往外赶!这房子是你买的没错,可我儿子没出钱吗?你们结婚了,
这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我儿子有一半!他弟弟侄子来住他那一半,怎么了?犯法了?
林晚气得浑身发抖,看向陈哲:陈哲,你告诉你妈,这房子你出一分钱了吗?
陈哲脸色涨红,支支吾吾:晚晚……妈,你们别吵了……这房子,确实是晚晚家出的首付,
贷款也是她在还……我……我是没出钱……你听听!你听听!婆婆更是火冒三丈,
用力戳着陈哲的脑门,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工资卡都上交了是吧?
被一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不帮衬,
还跟着外人一起欺负自家人!妈,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哲狼狈地躲闪着。哥,
你太让我失望了。陈强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神阴鸷,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怕老婆的货色,
当初爸妈就不该供你上大学!亮亮被大人们的争吵吓到,哇一声哭起来,
王艳赶紧抱起孩子,一边拍一边指桑骂槐:宝宝不哭哦,不怕不怕,有些人啊,
就是心肠硬,连小孩都容不下,也不怕遭报应!林晚看着眼前这场荒唐的闹剧,
看着一声不吭只会和稀泥的丈夫,看着蛮横无理的婆家人,心一点点冷下去。她知道,
跟这些人讲道理,是对牛弹琴。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争吵解决不了问题,
只会让他们更得意。她不再看那一家子,直接拿出手机,对着屋内的景象开始录像,
尤其是被损坏的沙发、脏污的地毯,以及堆满杂物的客厅。你干什么!
陈强警惕地想上来抢手机。林晚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收集证据。你们未经我允许,
强占我的住宅,损坏我的财物,这些都是法庭上见的有力证据。法庭?婆婆尖叫起来,
你要告我们?你敢告你婆婆?你个不孝的东西!大家快来看看啊,儿媳妇要告婆婆了啊!
林晚不再理会她的撒泼,录完像,保存好。然后她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对愣在一旁的陈哲说:我们走。陈哲懵了:走?去哪儿?去哪儿都行,酒店,
或者租房。林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这些人离开我的房子之前,
我绝不会踏进一步。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转身就向电梯口走去。晚晚!林晚!
陈哲在后面喊她,又回头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母亲和弟弟一家,跺了跺脚,
最终还是追着林晚跑了过来。身后传来婆婆歇斯底里的骂声:滚!有本事你们永远别回来!
陈哲你个窝囊废,你就跟着她去吧!这房子以后就是强子和亮亮的!我看她能翻天!
3电梯里,气氛降到了冰点。陈哲试图去拉林晚的手,被她用力甩开。晚晚,你别生气,
我妈他们……他们也是没办法,为了孩子……陈哲艰难地解释着,声音干涩。
林晚猛地转头盯着他,眼神像两把刀子:陈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话你自己信吗?
为了孩子,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抢劫吗?那是我的家!我辛辛苦苦装修了半年,
一砖一瓦都是我亲自挑的!我一天都没住过,他们凭什么?我知道你委屈,
可是……那是我亲妈,亲弟弟,我能怎么办?难道真跟他们打一架,或者真去告他们?
陈哲一脸痛苦和无奈,一家人,闹到法庭上,多难看啊……难看?林晚冷笑,
他们擅自换锁、强占房屋、损坏财物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
他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陈哲,你到底是谁的丈夫?
在这个家里,我才是那个外人,对吧?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哲急忙辩解,我是想,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冷静一下,我再慢慢跟我妈他们说,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做思想工作?林晚打断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你看他们的样子,
是能听进去道理的人吗?你妈那句‘夫妻共同财产’说得多么理直气壮!陈哲,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要么,他们立刻搬走,道歉赔偿;要么,
我们就法庭上见。没有第三条路。陈哲沉默了。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
林晚率先拖着箱子走出去,在路边拦出租车。陈哲跟上来,
闷闷地说:那……我们先去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吧。林晚没理他,径直上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自己公司附近一家酒店的名字。陈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坐了进来。一路上,
两人再无交流。林晚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一片冰凉。她想起装修时,为了省点钱,
她跑遍了全城的建材市场,跟商家磨破嘴皮子;为了监工,她下班后还要跑来盯着,
累得瘦了好几斤。这一切,都是为了营造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温暖的家。可现在,
家还没回,就被一群强盗占据了。而本该和她并肩作战的丈夫,却选择了退缩和顾全大局
。委屈、愤怒、失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知道,哭闹没有用。
婆婆一家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就是认准了她顾忌家庭关系,认准了陈哲会妥协。
如果她这次退了,那以后,将永无宁日。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林晚办理入住,
全程冷着脸。陈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她身后。进入房间,关上门。陈哲还想说什么,
林晚直接开口:我累了,想静一静。你自己再开一间房吧。陈哲张了张嘴,
看到林晚疲惫而决绝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
林晚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眼泪无声地滑落。但她很快擦干了眼泪,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找到了那个存了很久却从未拨通过的号码——一位擅长打房产纠纷官司的大学同学。然后,
她又点开了手机里的云存储,里面备份着她购房的所有合同、付款凭证,
以及……刚才在家里录下的那段视频。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忍让换不来尊重,
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既然你们不讲亲情,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4酒店房间的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林晚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暂时压下了眼眶的灼热,
却浇不灭心头的火。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的自己,知道有些东西,
从锁芯拧不动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碎了。陈哲最终还是在她隔壁开了间房。半夜,
林晚的手机亮了,是陈哲发来的微信。晚晚,睡了吗?我知道你生气,我心里也难受。
那毕竟是我妈我弟,血脉相连,我能把他们往死里逼吗?算我求你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好不好?闹上法庭,这个家就真的散了。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奈的痛苦,
但核心没变:还是要她忍。林晚盯着屏幕,手指冰凉。她慢慢打字回复:陈哲,
家不是靠一方的无限忍让来维持的。
当他们换掉锁、弄脏我的沙发、理直气壮霸占我房子的时候,这个家在他们心里就已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