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赠符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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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一家人移步花厅闲话。

沈月白献宝似的捧出一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是各色新巧的珠花首饰,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

“西妹妹,你瞧瞧,喜欢哪个只管拿去!

这是三哥特意为你从‘琳琅阁’挑的,保证是京城里独一份的款式!”

他桃花眼一眨,满是得意。

沈知鸢看着满匣子的珠光宝气,只觉得那上面附着的人工匠气太过驳杂,远不如山间一块天然的暖玉来得舒服。

但她明白这是三哥的心意,便微笑着从中取了一支最素净的白玉兰花簪,道:“多谢三哥,这支很雅致。”

“喜欢就好!

明日三哥再带你去我的‘奇珍斋’转转,看上什么随便拿!”

沈月白豪气干云。

一旁的沈星辞则捧着一卷书,温声道:“西妹妹若是不喜这些,我书房里倒有些前朝的孤本游记,或许能解解闷。”

看着兄长们的热情,沈知鸢心中暖流涌动。

她目光不着痕迹地飘向一首默然不语的沈云舟,他肩上那缕黑气依旧盘踞,甚至比饭前更加凝实了几分。

不行,不能再等了。

她放下玉簪,起身对沈云舟福了一福,声音清软:“大哥,方才你赠我防身匕首,我还未好好谢过。

不知……可否让小妹一观大哥的佩剑?

自小在观中只见过师父的桃木剑,对真正沙场上的兵器,心中实在好奇。”

这个请求有些突兀,但听在她一个刚从山上下来的小姑娘口中,倒也合情合理。

沈云舟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

沈知鸢坦然回视,眸光清澈,不闪不避。

半晌,沈云舟点点头,沉声道:“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花厅,来到院中。

月色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沈云舟解下腰间佩剑,连鞘递了过去。

那是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是鲨鱼皮所制,剑柄处缠着深色的防滑绳,处处透着实用与肃杀,与沈月白那华丽的做派截然不同。

“此剑名曰‘破阵’,随我五年,斩敌百余。”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沈知鸢双手接过,只觉一股冰冷的铁血之气扑面而来。

她没有拔剑,只是用指腹轻轻抚过剑鞘,目光却落在了剑柄末端悬挂的剑穗上。

那剑穗是玄色丝线编织而成,上面穿着一颗狼牙,本该是干净利落的,此刻却有一根细不可查的丝线微微翘起,被磨损得几乎要断裂。

而在她的眼中,那柄剑上浓厚的兵煞之气,就在这剑穗的断口处,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泄露。

煞气外泄,看似微末,却会影响剑主的运势,尤其是在紧要关头,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别。

更重要的是,那缕盘踞在他肩头的黑气,正与这泄露的煞气遥相呼应,彼此牵引。

“大哥这剑穗,用了许久了吧?”

沈知鸢轻声问道。

沈云舟眉头微蹙,显然不明白她为何关注这个。

他每日练剑杀敌,心神全在剑刃上,何曾注意过这小小的配饰。

“不过是个物件,能用便可。”

“物件亦有灵。”

沈知鸢抬起头,月光映在她眼中,亮得惊人,“大哥,你看这里。”

她指着那根欲断的丝线,“此线一断,剑穗便会脱落。

若是在寻常时候也就罢了,若是在与人对阵的瞬息之间,这脱落的剑穗,会不会让你分神片刻?”

沈云舟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战场之上,任何一丝一毫的疏忽都足以致命。

一个突然脱落的挂件,确实可能在挥剑的瞬间造成手感的微妙变化,或是吸引零点一秒的注意力。

而这零点一秒,足够敌人把刀锋送到你的脖子上。

他伸手接过长剑,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那处几乎看不见的磨损。

他心中微惊,自己日夜与此剑为伴,竟从未发现这个隐患。

这个刚从道观回来的妹妹,只是看了一眼,就指了出来。

是巧合,还是……她真看出了什么?

“多谢。”

他收回剑,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郑重。

“大哥客气了。”

沈知鸢见他己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顺势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己备好的明黄色符篆,那符是用朱砂精心绘制,折成了小小的三角形,用红线穿着。

“这是我在观中亲手画的平安符,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能凝神静心,辟邪挡灾。”

她将符篆递过去,眼神诚挚,“大哥常年在外,杀伐之气过重,恐有损自身福报。

这枚符篆请你务必贴身佩戴,万不可离身。”

若在之前,沈云舟对此物只会嗤之以鼻,当作是小女儿家的玩意儿。

但此刻,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神情严肃的妹妹,再想起她方才一语道破自己佩剑的隐患,心中竟是有些动摇。

他沉默地接过那枚小小的符篆,入手只觉一阵温润之意顺着指尖传来,让他近日有些烦躁的心绪都为之一定。

沈知鸢见他收下,这才松了口气,但神色却愈发凝重。

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哥,此符可挡一次死劫。

你且记下我的话——未来三日之内,切记,凡有水泽、河畔、桥梁之处,务必多加小心。

尤其是……当有金铁之声相伴之时,乃是大凶之兆。”

水泽为阴,金铁为煞,两者相遇,正是他肩上那缕黑气所预示的凶险格局。

沈云舟瞳孔猛地一缩。

水泽、金铁……他的任务,正是在三日后,于护城河的金水桥附近,设伏捉拿一名朝廷钦犯。

此事乃是羽林卫的最高机密,除了几个核心将领,无人知晓。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他刚开口,却见沈知鸢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不要问,信我便好。

沈云舟将所有疑问都压回了心底。

他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将那枚平安符小心地放入怀中,贴身藏好。

“我记下了。”

他沉声应道。

送走沈云舟,沈知鸢独自站在月下,晚风吹起她的道袍,衣袂飘飘,带着几分不似凡尘的孤寂。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望气知命,是师父传她的本事,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天道昭昭,命数如织,她即便能窥见一二,也不能轻易说破,更不能强行逆转。

过度干涉,只会招来更可怕的反噬。

赠符示警,己是她所能做的极限。

接下来,就要看大哥自己的气运和造化了。

“西妹妹。”

一个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知鸢回过头,只见二哥沈星辞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正关切地望着她。

“二哥。”

“方才……我见你与大哥在院中说话,神情似乎颇为严肃。”

沈星辞缓步走来,他身上干净的墨香让人心安,“可是有什么心事?

若有为难之处,不妨与二哥说说。”

沈知鸢看着他,这位二哥心思细腻,定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她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与大哥初见,想多亲近亲近罢了。

大哥他……看着有些冷,但心是热的。”

沈星辞闻言,也笑了,如春风拂面:“大哥他常年在军营,习惯了不苟言笑。

你能明白,他定会很高兴。”

他顿了顿,又道,“你刚回家,诸事繁杂,不必急于一时。

慢慢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嗯,我知道了,多谢二哥。”

与沈星辞又说了几句话,沈知鸢才回到自己被安排的“知鸢小筑”。

丫鬟早己备好了热水,她沐浴过后,并未立刻睡下,而是盘膝坐在榻上,双手结印,闭目凝神。

她要再为大哥卜上一卦,看看那平安符,究竟能为他挡下几分凶险。

三枚铜钱被她拢在掌心,心中默念沈云舟的生辰八字,随即轻轻抛出。

铜钱落在榻上,叮当作响。

看清卦象的那一刻,沈知鸢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是……“困龙在渊”之象。

大凶之中,藏着一线生机。

而那一线生机,不偏不倚,正应在了她送出的那枚平安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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