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在我妈手术最关键的时刻,继父拦住了我。他说手术费还差二十万,
问我能不能去找我的亲生父亲。那个十六年没见过我,如今是上市集团董事长的男人。
我跪在他公司楼下三天三夜,他终于派秘书下来,给了我一张支票。我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两百块,备注是:就当是打发乞丐了。1.拿到支票的那一刻,
盛夏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烤着地面,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指尖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
那张轻飘飘的支票,却重若千斤,压得我喘不过气。秘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语气里是公式化的冷漠:傅董说了,这是他最后的仁慈。林小姐,以后不要再来了,
很难看。我抬起头,透过光洁的玻璃幕墙,仿佛能看到十六楼那间办公室里,
属于傅承业的、漠然的身影。很难看?我跪在这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嘴唇干裂出血,
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路过的人对我指指点点,保安的驱赶和呵斥不绝于耳。这一切,
在他眼里,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很难看。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是继父张伟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万分:朝朝,怎么样了?你见到你爸了吗?医院又在催了,
说再不交钱,就要停掉你妈的药了!停药。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妈躺在ICU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神赛跑,而我却在这里,
被人用两百块钱,定义成了一个乞丐。我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张叔,你确定,
我妈当年是因为他出轨家暴,才带着我净身出户的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是张伟更加急切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朝朝,你别犯傻,你妈的命要紧啊!
你再求求他,他那么有钱,二十万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是啊,九牛一毛。
可他连一毛钱都不愿意给我妈。我挂了电话,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膝盖处传来钻心的剧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没有再看那栋高耸入云的傅氏集团大楼,而是转身,走进了对面的银行。你好,
我兑换支票。我把那张带着屈辱印记的纸,递给了柜员。柜员看了一眼,
又抬头看了看我狼狈的样子,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探究。两百块很快到手,是两张崭新的钞票。
我走出银行,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周身气息冷冽,
他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将我隔开。抱歉。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他看了我一眼,
目光在我手中的两百块上停顿了一秒。那是一种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眼神。我没心思理会,
只想立刻赶去医院。可他却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傅承业的女儿?
我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他。男人勾了勾唇角,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跪了三天,
就换来两百块?看来,他比传闻中还要无情。2.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一个能帮你的人。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黑金卡片上只印着两个字和一个电话。言宿。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简单。他凭什么帮我?
言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慢条斯理地开口:傅承业是我生意上的死对头。
他的女儿走投无路,跪地求饶却只换来两百块,这个新闻,我想媒体会很感兴趣。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想利用我来对付傅承业。我凭什么信你?我攥紧了那两百块钱,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你没得选。言宿的眼神锐利如鹰,你母亲的手术,等不了。而我,
现在就可以把二十万打到医院的账户上。他的话像一个巨大的诱饵,悬在我的头顶。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拒绝,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可是,医院催款的电话,
母亲苍白的脸,还有傅承业那句打发乞丐,一幕幕在我脑海里交替上演。我没有选择。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条件是什么?言宿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赞许: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做我的助理,
帮我拿到傅氏集团正在竞标的城南项目。城南项目,我有所耳闻,
是傅氏集团下半年的重中之重,据说傅承业为此投入了巨大的心血。他要我去做商业间谍。
为什么是我?因为你是傅承业的女儿,这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他防备任何人,
却未必会防备一个他弃如敝履的亲生女儿。言宿的语气笃定,更何况,你恨他,不是吗?
恨。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轻易就点燃了我心中压抑了三天的怒火。我当然恨。
我恨他十六年的不闻不问,恨他在我母亲命悬一线时的冷酷无情,
更恨他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用两百块来羞辱我。好,我答应你。我说出这四个字时,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言宿满意地点了点头,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把二十万打到市一院,林晚的账户上。他挂断电话,
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小姐,不,现在应该是林助理了。上车吧,
我们谈谈具体计划。我坐上他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几分钟后,
张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狂喜:朝朝!钱到账了!二十万,
一分不少!医院已经安排手术了!是你爸给的吗?他果然还是心疼你的!心疼?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傅承业给我的,只有两百块。
而真正救我妈命的,是他口中那个心狠手辣的死对头。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他。
不等张伟追问,我便挂了电话。车内,
言宿将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傅氏集团的内部架构和人员资料,
以及城南项目的一些初步信息。你有一个月的时间,熟悉这一切。我接过文件,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个跪地求饶的林朝。我是言宿的助理,
一颗被安插进傅氏集团的,复仇的棋子。3.一周后,我妈的手术非常成功。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我看到她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各项生命体征平稳。医生说,
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张伟在旁边不住地抹眼泪,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朝朝,这次多亏了你。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那笔钱,到底是谁给的?是你找了朋友吗?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言宿的存在。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张伟没有再追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等你好起来,
我们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一家人。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从我答应言宿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安顿好医院这边,我立刻投入到言宿给我的培训中。
他给我请了专业的商务礼仪老师、项目分析师,甚至还有心理学专家。短短半个月,
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言宿偶尔会过来视察我的进度,
他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不足,然后又丢给我一堆更复杂的资料。他是个严苛的老师,
也是个合格的老板。这天,我正在研究城南项目的地质勘探报告,言宿忽然走了进来。
傅氏集团在招聘项目总监助理,我已经帮你投了简历。
他将一份打印好的招聘信息放在我桌上。我心头一跳:这么快?兵贵神速。
言宿看着我,你的履历我已经找人做好了,保证天衣无缝。面试安排在三天后,
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意味着,我很快就要直面那个男人——傅承业。
怕了?言宿挑眉。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我只是在想,如果他认出我怎么办?
虽然我们十六年没见,但我的眉眼,据说有七分像我妈,而我妈,曾是傅承业的妻子。
他不会。言宿的语气异常笃定,
一个连你跪在他楼下三天三夜都懒得下来看一眼的男人,你觉得他会记得你长什么样吗?
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他急于摆脱的过去。他的话很残忍,却也是事实。是啊,
我凭什么觉得他会记得我?我明白了。我低下头,继续看那份报告,
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言宿没有立刻离开,他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开口:你继父……最近有没有联系你?我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
但还是如实回答:有,他每天都会问我妈的情况。他没问你钱的来源?
我说是好心人资助,他信了。言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
林朝,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继父。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丝疑云。他为什么特意提醒我提防张伟?
张伟照顾了我和我妈十几年,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一直勤勤恳恳。在我妈生病后,
更是忙前忙后,尽心尽力。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4.三日后,
傅氏集团。我再次站在这栋大楼前,心境却已截然不同。上一次,我跪在这里,
像一条卑微的狗。这一次,我穿着言宿为我准备的得体套装,踩着高跟鞋,
以一个应聘者的身份,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面试官有三位,坐在中间的,
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气质干练的女人,胸牌上写着人事总监,秦岚。
面试过程很顺利,我按照言宿教我的那样,对答如流,表现得专业且自信。秦岚看我的眼神,
从一开始的审视,逐渐变为满意。就在我以为面试即将结束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恭敬地喊了一声:傅董。我的心脏,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傅承业。
他比财经杂志上的照片看起来更具压迫感,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
在他脸上只留下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深沉。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手心瞬间沁出了冷汗,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
深邃得像一潭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了我几秒,然后移开视线,
对秦岚淡淡地说道:你们继续。说完,他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仿佛只是一个无声的旁观者。可他强大的气场,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岚清了清嗓子,继续向我提问,但我的思绪已经完全乱了。
傅承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个项目总监助理的面试,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前来。
难道……他认出我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言宿说过,
他不会记得我。我深吸一口气,重新集中精神,回答着秦岚的问题。面试终于结束,
秦岚让我回去等通知。我站起身,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就在我走到门口,
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傅承业低沉的嗓音。等一下。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你的简历上写着,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系?
是。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下周要去哥大参加一个校友会,他靠在椅背上,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说不定,我们会在纽约遇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简历是假的。言宿伪造得天衣无缝,却算不到傅承业会突然要去参加什么校友会!
一旦他去了,我的谎言会立刻被戳穿。我该怎么回答?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秦岚和其他面试官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傅承业的视线,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牢牢困住。他是在试探我。付费点5.我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傅承业那双探究的眼睛,似乎要将我整个人看穿。我不能承认,
更不能撒谎。任何一个错误的回答,都会让我万劫不复。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
寻找破局之法时,我忽然想起了言宿在培训时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无法用言语说服对方时,就用态度。我缓缓转过身,
脸上挤出一个得体又带着些许疏离的微笑。那真是太不巧了,傅董。我语气平静地开口,
我上个月刚刚退掉了校友会的终身会员资格。傅承业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理由?个人原因。我直视着他,不卑不亢,我认为,
过去的经历无论好坏,都只是履历上的一行字。人应该向前看,
而不是总沉浸在母校的光环里。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我为什么不去校友会,
又隐晦地展现了我的事业心。傅承业沉默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情绪翻涌,
我看不真切。良久,他忽然笑了。那是一个极淡的笑,
却让整个会议室的冰冷气氛缓和了几分。说得好。他站起身,秦总监,这个人,
我要了。让她明天就来办入职,直接跟着我。什么?不只是我,连秦岚都愣住了。
一个项目总监助理,直接跟着董事长?这在傅氏集团,是前所未有的事。
傅承业没有再多做解释,丢下这句话后,便径直走出了会议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我赌赢了。秦岚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她递给我一张入职通知单,语气客气了不少:林小姐,恭喜你。明天早上九点,
直接来顶楼董事长办公室报到。我走出傅氏大楼,腿还有些发软。阳光下,
我给言宿打了个电话。我通过了。他让我明天开始,直接做他的助理。
电话那头的言宿似乎也有些意外:哦?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他刚刚试探我了。
我将面试时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言宿听完,轻笑了一声:做得不错。傅承业生性多疑,
你越是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反而越会怀疑。刚才那个回答,恰到好处。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什么都不用做。言宿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他把你放在身边,
就是为了观察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一个专业、本分、对他毫无兴趣的助理。
剩下的,等我通知。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