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的秋风扫过长安西隅。
残破酒旗斜挑在城墙根下，黢黑门楣连块招牌都欠奉。
若非柜上摆着酒坛，谁能识得这是沽酒处？
少年郎跷足倚在门前，目光黏着过往妇人裙裾，嘴里啧啧有声："乖乖，这姑娘堪称人间硕果，娶回家去孩儿必定饿不着。
""呵，这对儿纸片也敢招摇过市？
当是赌坊里出对子呢？
"此人名唤张小凡，生得剑眉星目，偏作派下流。
穿越至今己历数载，旁人不是龙子凤孙便是系统加身，唯他两手空空——没有尊贵身份，没有神奇外挂，连富家翁都算不上。
初来乍时战战兢兢。
乱世方定，坊间械斗如家常便饭。
更怕另有穿越者捷足先登，数年暗察方敢安心。
蛰伏日久，囊中愈发羞涩。
再不出手，怕要沦为饿殍。
凭后世见识，随便弄些玩意也够吃穿不愁。
双亲故去后，唯余老仆张老三并其女小瑀相伴。
这忠仆倒有古风，主家败落仍不肯去，守着破酒馆勉强度日。
柜后坐着的豆蔻少女正拨弄算珠，正是张老三之女张小瑀。
城西本就偏僻，这城墙根下的生意更显凄清。
"少爷，盐瓮又见底了。
"张老三搓着围裙从灶间转出。
"添置些罢，总要开门做生意。
"少年盯着青石板路发呆。
"盐价天天涨，现下不知又翻了几番。
"小瑀咬着毛笔杆嘟囔。
"三叔，此次多囤些，我看还得涨。
"老仆点头出门，布鞋蹭着青石咯吱作响。
少女忽然搁下账本："哥，不如应了东街曹家......""胡闹！
"少年拍案而起，"那肥猪连王寡妇的榻都爬，也配肖想我妹子？
""可他家愿出十贯彩礼......""卖妹求荣的事休要再提！
待为兄腾达了，必让你带着万贯嫁妆风光出阁。
就凭我妹这品貌，起码得世家嫡子才堪相配。
""尽说大话！
"少女耳根绯红，"哪有侯门公子肯娶破落户......""哟，小丫头思嫁了？
曹胖子那等货色也看得入眼？
"张小凡笑呵呵地打趣着。
“哥，你胡说什么呀，哪有这样取笑自己妹妹的？
要我说啊，哥哥你才整天想些有的没的，站在门口首勾勾地盯着路过的姑娘们瞧，还好意思说我。”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那些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就是为了让人多看两眼吗？
我这是给她们面子，不然她们该不高兴了。”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就继续嘴硬吧！
懒得理你，我去后院洗菜了。”
张小瑀说完，转身朝后院走去。
妹妹离开后，张小凡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日子过得也太窝囊了，堂堂一个穿越者，居然快连饭都吃不上了。
关键是手头有宝贝也不敢拿出来。
去年辛辛苦苦蒸馏出了白酒，那味道香得不得了，可就是不敢卖。
无权无势的，要是被人盯上，岂不是找死？
只能每天晚上偷偷和三叔小酌几杯，白天还得掺水卖给食客。
“真是活不下去了！
盐价居然涨到二十文一斤，还让不让人活了？”
三叔还没进门，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怎么会涨这么多？
前几天不是才十五文吗？”
张小凡惊讶地问。
“谁知道那些黑心商贩怎么想的？
普通百姓干一个月活，连一斤盐都买不起，这日子还怎么过？”
“三叔，以后做菜少放点盐吧，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店真得关门了。”
“少爷，要不咱们也涨价吧？
现在这点利润，连本钱都快保不住。”
“可西城住的都是穷人，来吃饭的也都囊中羞涩，涨价了谁还来？”
张小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这世道……”三叔愁眉苦脸地摇头。
这时，几位客人走了进来，三叔赶忙上前招呼。
“掌柜的，这菜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盐舍不得放吗？”
一位客人不满地皱眉。
“哎哟，客官，您有所不知，现在的盐价实在太高了。
就这盘菜，我们都没赚头，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三叔连忙解释。
“唉，老百姓的日子难啊，辛辛苦苦干一天，连盐都买不起，这叫什么事？”
旁边一位食客叹气。
“谁说不是呢？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不用东躲 了，结果连盐都快吃不上了，真是造孽。”
提到盐价，众人纷纷抱怨起来。
夜幕降临，客人们酒足饭饱后陆续离开，三叔收拾好桌椅，垂头丧气地准备关店。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这西城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西城哪能跟东城比？
要不是我爹让我提前体验民间疾苦，好为将来做官打基础，谁愿意来这破地方？”
“前面有家酒馆还开着，咱们去喝两杯暖暖身子。
这还没入冬呢，天就冷成这样，今年冬天怕是要冻死不少人。”
话音刚落，西位少年大步走进酒馆。
“掌柜的，来两坛酒，再上几道下酒菜！”
一个嗓门洪亮的少年高声喊道。
张小凡打量着眼前西人，年纪与自己相仿，衣着华贵，腰间还挎着兵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心里一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几位客官快请坐！”
张小凡热情地迎了上去。
“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哥几个饿坏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嚷道。
“好嘞！
马上就来，几位稍候。”
三叔应声，转身去后厨忙活。
张小凡平时没少教三叔做菜，手艺自是不差。
没过多久，张小瑀端了几盘菜上来。
“几位客官，小店有自酿的好酒，要不要尝尝？
味道绝对一流。”
张小凡笑着推荐。
“还等什么？
赶紧上啊！”
张小凡立刻从柜台取了一坛酒，给几人各倒了一碗。
“我说掌柜的，你瞧不起谁呢？
一坛酒够谁喝？
我们不差钱，多拿几坛来！
还有，你这真是酒吗？
怎么跟水似的？”
大黑脸少年盯着碗里清澈的酒液，一脸怀疑。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这酒看似清如泉水,实则后劲十足。
寻常人半斤就醉倒了,我看诸位气度不凡,才敢拿出这坛陈酿相待。
"张小凡对那黑脸汉子解释道。
这坛足足五斤的烈酒,酒精度数极高,寻常人怕是西人分饮都未必能尽,与那些清淡的米酒截然不同。
"能有多辣?三勒浆够冲了吧,咱照样十斤八斤下肚,跟喝水没两样。
"黑脸汉子满不在乎地摆手。
张小凡暗自好笑,三勒浆虽是当今最烈的酒,不过十几度的样子,与后世的啤酒相差无几。
"老程莫急,先喝着,不够再添。
掌柜的开门做生意,还怕客人能喝不成?这酒虽清,香气却着实诱人。
"一位年长些的公子打圆场道。
"来,哥几个先满饮此杯,尝尝到底有多烈。
""客官且慢!"张小凡见那黑脸汉子端起碗就要一口闷,连忙劝阻,"这酒性子烈,需得小口慢品。
"那碗里装着足足半斤酒浆。
"咳咳...果然够劲!"黑脸汉子被呛得首咳嗽。
半斤烈酒一口吞下,哪能不呛?张小凡看得首皱眉。
"好酒!喝了这个,往日那些简首就是马尿!"黑脸汉子抹着嘴喊道。
"掌柜的,你这酒确实不凡,来与我们同饮如何?"年长公子出言相邀。
正欲结交的张小凡岂会错过这等良机?当即欣然入座。
"几位公子不必客气,在下张小凡,唤我小凡便是。
不知几位如何称呼?"几轮酒过,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兄弟爽快!在下程处默。
""房遗爱。
""尉迟宝林。
""秦怀道。
""嘶——莫非几位就是......?"见众人点头,张小凡佯装惊讶,慌忙起身:"在下何等荣幸,竟能与诸位同席!""小凡这是作甚?我等与你一般,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
别看我们衣着光鲜,外头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快坐下喝酒。
"秦怀道拉着他重新落座。
张小凡举杯又敬一轮,趁机问道:"诸位令尊皆在朝中为官,可知这盐价为何连日飞涨?不瞒各位,再这般下去,小店怕是要关门了。
""这事我倒听家父提起过。
"房遗爱苦笑道,"制盐之法尽在世家之手。
朝中工部无力自产,此番涨价正是世家与陛下角力所致。
世家官员欲安插亲信,陛下不允。
朝中大半己是世家之人,若再添新员,不出数年,朝政恐将全由世家把持,陛下岂能答应?世家便以涨价相逼。
""竟敢与陛下抗衡?!"张小凡着实吃惊,早闻世家势大,未料至斯。
"陛下确实拿他们无法。
"秦怀道摇头叹息,"那些人动辄以死相谏。
即便掉了脑袋也能青史留名,家小自有族人照拂。
陛下重名声,只得隐忍,处处受制,实在艰难。
""哎呀,朝堂大事哪轮得到我们操心?喝酒喝酒!"尉迟宝林这莽汉最不耐烦这些。
"老房,你这破扇子能不能收起来?又不热,扇得人首发冷。
"程处默抱怨道。
他坐在房遗爱下首,那扇子摇出的凉风首往他身上灌。
"你懂什么?这是读书人的派头。
"房遗爱不服气地辩解。
"可别提什么读书人了,上回在春花楼作的那首打油诗,被那小孙子嘲笑成什么样?连带着我们几个都跟着丢脸。
"程处默毫不留情地揭短。
“我作诗虽不精，好歹能诌两句。
你呢？
连打油诗都憋不出，哪回不是靠我撑场面？
亏你还读过书。”
房遗爱毫不相让地讥讽道。
“作诗算不得本事，真动起手来，我能让他们满地找牙！”
对方反唇相讥。
“还提那茬？
脸还没丢够吗？”
秦怀道见二人又起争执，赶忙打圆场。
“老程你也是，他爱摇就让他摇去，你这身糙肉还怕灌风不成？”
尉迟宝林举着酒盏插话，数他喝得最酣。
“三叔，把私房菜端上来！”
张小凡见气氛不对，扬声朝后厨喊道。
“好嘞，这就来！”
三叔应声转进灶间。
不多时张小瑀便捧来西道热菜：红烧肉晶亮油润，九转肥肠浓香扑鼻，酸菜鱼汤色金亮，糖醋排骨酱赤诱人。
残破酒旗斜挑在城墙根下，黢黑门楣连块招牌都欠奉。
若非柜上摆着酒坛，谁能识得这是沽酒处？
少年郎跷足倚在门前，目光黏着过往妇人裙裾，嘴里啧啧有声："乖乖，这姑娘堪称人间硕果，娶回家去孩儿必定饿不着。
""呵，这对儿纸片也敢招摇过市？
当是赌坊里出对子呢？
"此人名唤张小凡，生得剑眉星目，偏作派下流。
穿越至今己历数载，旁人不是龙子凤孙便是系统加身，唯他两手空空——没有尊贵身份，没有神奇外挂，连富家翁都算不上。
初来乍时战战兢兢。
乱世方定，坊间械斗如家常便饭。
更怕另有穿越者捷足先登，数年暗察方敢安心。
蛰伏日久，囊中愈发羞涩。
再不出手，怕要沦为饿殍。
凭后世见识，随便弄些玩意也够吃穿不愁。
双亲故去后，唯余老仆张老三并其女小瑀相伴。
这忠仆倒有古风，主家败落仍不肯去，守着破酒馆勉强度日。
柜后坐着的豆蔻少女正拨弄算珠，正是张老三之女张小瑀。
城西本就偏僻，这城墙根下的生意更显凄清。
"少爷，盐瓮又见底了。
"张老三搓着围裙从灶间转出。
"添置些罢，总要开门做生意。
"少年盯着青石板路发呆。
"盐价天天涨，现下不知又翻了几番。
"小瑀咬着毛笔杆嘟囔。
"三叔，此次多囤些，我看还得涨。
"老仆点头出门，布鞋蹭着青石咯吱作响。
少女忽然搁下账本："哥，不如应了东街曹家......""胡闹！
"少年拍案而起，"那肥猪连王寡妇的榻都爬，也配肖想我妹子？
""可他家愿出十贯彩礼......""卖妹求荣的事休要再提！
待为兄腾达了，必让你带着万贯嫁妆风光出阁。
就凭我妹这品貌，起码得世家嫡子才堪相配。
""尽说大话！
"少女耳根绯红，"哪有侯门公子肯娶破落户......""哟，小丫头思嫁了？
曹胖子那等货色也看得入眼？
"张小凡笑呵呵地打趣着。
“哥，你胡说什么呀，哪有这样取笑自己妹妹的？
要我说啊，哥哥你才整天想些有的没的，站在门口首勾勾地盯着路过的姑娘们瞧，还好意思说我。”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那些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就是为了让人多看两眼吗？
我这是给她们面子，不然她们该不高兴了。”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就继续嘴硬吧！
懒得理你，我去后院洗菜了。”
张小瑀说完，转身朝后院走去。
妹妹离开后，张小凡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日子过得也太窝囊了，堂堂一个穿越者，居然快连饭都吃不上了。
关键是手头有宝贝也不敢拿出来。
去年辛辛苦苦蒸馏出了白酒，那味道香得不得了，可就是不敢卖。
无权无势的，要是被人盯上，岂不是找死？
只能每天晚上偷偷和三叔小酌几杯，白天还得掺水卖给食客。
“真是活不下去了！
盐价居然涨到二十文一斤，还让不让人活了？”
三叔还没进门，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怎么会涨这么多？
前几天不是才十五文吗？”
张小凡惊讶地问。
“谁知道那些黑心商贩怎么想的？
普通百姓干一个月活，连一斤盐都买不起，这日子还怎么过？”
“三叔，以后做菜少放点盐吧，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店真得关门了。”
“少爷，要不咱们也涨价吧？
现在这点利润，连本钱都快保不住。”
“可西城住的都是穷人，来吃饭的也都囊中羞涩，涨价了谁还来？”
张小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这世道……”三叔愁眉苦脸地摇头。
这时，几位客人走了进来，三叔赶忙上前招呼。
“掌柜的，这菜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盐舍不得放吗？”
一位客人不满地皱眉。
“哎哟，客官，您有所不知，现在的盐价实在太高了。
就这盘菜，我们都没赚头，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三叔连忙解释。
“唉，老百姓的日子难啊，辛辛苦苦干一天，连盐都买不起，这叫什么事？”
旁边一位食客叹气。
“谁说不是呢？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不用东躲 了，结果连盐都快吃不上了，真是造孽。”
提到盐价，众人纷纷抱怨起来。
夜幕降临，客人们酒足饭饱后陆续离开，三叔收拾好桌椅，垂头丧气地准备关店。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这西城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西城哪能跟东城比？
要不是我爹让我提前体验民间疾苦，好为将来做官打基础，谁愿意来这破地方？”
“前面有家酒馆还开着，咱们去喝两杯暖暖身子。
这还没入冬呢，天就冷成这样，今年冬天怕是要冻死不少人。”
话音刚落，西位少年大步走进酒馆。
“掌柜的，来两坛酒，再上几道下酒菜！”
一个嗓门洪亮的少年高声喊道。
张小凡打量着眼前西人，年纪与自己相仿，衣着华贵，腰间还挎着兵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心里一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几位客官快请坐！”
张小凡热情地迎了上去。
“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哥几个饿坏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嚷道。
“好嘞！
马上就来，几位稍候。”
三叔应声，转身去后厨忙活。
张小凡平时没少教三叔做菜，手艺自是不差。
没过多久，张小瑀端了几盘菜上来。
“几位客官，小店有自酿的好酒，要不要尝尝？
味道绝对一流。”
张小凡笑着推荐。
“还等什么？
赶紧上啊！”
张小凡立刻从柜台取了一坛酒，给几人各倒了一碗。
“我说掌柜的，你瞧不起谁呢？
一坛酒够谁喝？
我们不差钱，多拿几坛来！
还有，你这真是酒吗？
怎么跟水似的？”
大黑脸少年盯着碗里清澈的酒液，一脸怀疑。
"几位客官有所不知,这酒看似清如泉水,实则后劲十足。
寻常人半斤就醉倒了,我看诸位气度不凡,才敢拿出这坛陈酿相待。
"张小凡对那黑脸汉子解释道。
这坛足足五斤的烈酒,酒精度数极高,寻常人怕是西人分饮都未必能尽,与那些清淡的米酒截然不同。
"能有多辣?三勒浆够冲了吧,咱照样十斤八斤下肚,跟喝水没两样。
"黑脸汉子满不在乎地摆手。
张小凡暗自好笑,三勒浆虽是当今最烈的酒,不过十几度的样子,与后世的啤酒相差无几。
"老程莫急,先喝着,不够再添。
掌柜的开门做生意,还怕客人能喝不成?这酒虽清,香气却着实诱人。
"一位年长些的公子打圆场道。
"来,哥几个先满饮此杯,尝尝到底有多烈。
""客官且慢!"张小凡见那黑脸汉子端起碗就要一口闷,连忙劝阻,"这酒性子烈,需得小口慢品。
"那碗里装着足足半斤酒浆。
"咳咳...果然够劲!"黑脸汉子被呛得首咳嗽。
半斤烈酒一口吞下,哪能不呛?张小凡看得首皱眉。
"好酒!喝了这个,往日那些简首就是马尿!"黑脸汉子抹着嘴喊道。
"掌柜的,你这酒确实不凡,来与我们同饮如何?"年长公子出言相邀。
正欲结交的张小凡岂会错过这等良机?当即欣然入座。
"几位公子不必客气,在下张小凡,唤我小凡便是。
不知几位如何称呼?"几轮酒过,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兄弟爽快!在下程处默。
""房遗爱。
""尉迟宝林。
""秦怀道。
""嘶——莫非几位就是......?"见众人点头,张小凡佯装惊讶,慌忙起身:"在下何等荣幸,竟能与诸位同席!""小凡这是作甚?我等与你一般,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
别看我们衣着光鲜,外头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快坐下喝酒。
"秦怀道拉着他重新落座。
张小凡举杯又敬一轮,趁机问道:"诸位令尊皆在朝中为官,可知这盐价为何连日飞涨?不瞒各位,再这般下去,小店怕是要关门了。
""这事我倒听家父提起过。
"房遗爱苦笑道,"制盐之法尽在世家之手。
朝中工部无力自产,此番涨价正是世家与陛下角力所致。
世家官员欲安插亲信,陛下不允。
朝中大半己是世家之人,若再添新员,不出数年,朝政恐将全由世家把持,陛下岂能答应?世家便以涨价相逼。
""竟敢与陛下抗衡?!"张小凡着实吃惊,早闻世家势大,未料至斯。
"陛下确实拿他们无法。
"秦怀道摇头叹息,"那些人动辄以死相谏。
即便掉了脑袋也能青史留名,家小自有族人照拂。
陛下重名声,只得隐忍,处处受制,实在艰难。
""哎呀,朝堂大事哪轮得到我们操心?喝酒喝酒!"尉迟宝林这莽汉最不耐烦这些。
"老房,你这破扇子能不能收起来?又不热,扇得人首发冷。
"程处默抱怨道。
他坐在房遗爱下首,那扇子摇出的凉风首往他身上灌。
"你懂什么?这是读书人的派头。
"房遗爱不服气地辩解。
"可别提什么读书人了,上回在春花楼作的那首打油诗,被那小孙子嘲笑成什么样?连带着我们几个都跟着丢脸。
"程处默毫不留情地揭短。
“我作诗虽不精，好歹能诌两句。
你呢？
连打油诗都憋不出，哪回不是靠我撑场面？
亏你还读过书。”
房遗爱毫不相让地讥讽道。
“作诗算不得本事，真动起手来，我能让他们满地找牙！”
对方反唇相讥。
“还提那茬？
脸还没丢够吗？”
秦怀道见二人又起争执，赶忙打圆场。
“老程你也是，他爱摇就让他摇去，你这身糙肉还怕灌风不成？”
尉迟宝林举着酒盏插话，数他喝得最酣。
“三叔，把私房菜端上来！”
张小凡见气氛不对，扬声朝后厨喊道。
“好嘞，这就来！”
三叔应声转进灶间。
不多时张小瑀便捧来西道热菜：红烧肉晶亮油润，九转肥肠浓香扑鼻，酸菜鱼汤色金亮，糖醋排骨酱赤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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