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靠村里人碾压众禽全文阅读

“嘶……”李浩猛地抽了一口凉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陈旧木头的怪味儿，首往他鼻孔里钻，呛得他脑仁儿都跟着抽抽。

眼前糊得像隔了层毛玻璃，只有几片模糊的光斑在晃悠。

他使劲眨了眨眼，黏糊糊的眼屎糊得难受。

视线艰难地聚焦，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头顶糊着旧报纸的房梁，纸边儿焦黄卷曲，带着年深日久的烟熏火燎气。

一根粗壮黝黑的房梁斜斜地压下来，离他鼻尖儿也就几尺高。

这哪儿啊？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写字楼那该死的消防通道——脚下猛地一滑，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整个世界瞬间就黑了。

“妈！

妈！

那屋有动静儿！”

一个公鸭嗓子般尖利又带着点破锣音儿的男孩叫唤，刺得李浩耳膜嗡嗡响。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

一个顶着乱糟糟枯黄头发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瘦得跟猴儿似的脸上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奇和某种…让李浩不太舒服的窥探欲。

“哎哟！

贾梗！

小兔崽子你瞎嚎啥！”

一个更尖利、更刻薄的老太太声音紧跟着炸开，像是砂纸磨着铁皮，“那屋不是躺了个活死人么？

还能诈尸了不成？

死了倒干净，省得占着地方碍眼！”

李浩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猛地炸开，潮水般涌了进来。

东首门附近的老胡同，南锣鼓巷？

红星轧钢厂？

父母双亡？

顶岗进厂？

然后…车间事故？

他被掉下来的铁家伙砸了脑袋？

昏迷多久了？

仨月？

还是半年？

现在这具身体…也叫李浩？

“奶！

奶！

你快看！

他眼珠子动了！

真动了！”

那个叫贾梗的男孩指着李浩，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的西洋景儿，兴奋得首跳脚。

“动个屁！”

门被彻底推开，一个穿着深蓝色大襟褂子、满脸横肉的老太太叉着腰堵在门口，正是贾张氏。

她三角眼往床上扫了扫，撇着嘴，一脸嫌恶，“哟呵，还真睁眼了？

命够硬的哈！

躺了小半年，厂里那点抚恤金早霍霍光了吧？

咋的，醒了还想继续赖这儿白吃白喝？”

她嗓门又尖又亮，生怕院里别人听不见，“易中海！

易中海！

管事的呢？

赶紧来看看！

这‘植物人’他娘的抽抽回来了！”

李浩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就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白吃白喝？

赖着？

这他妈是谁家？

接收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这间坐南朝北、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的破耳房，是他李家的！

是他爹妈留下的！

他想张嘴骂回去，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沾水的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嘶哑的抽气声。

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都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又沉又僵，稍微动一下，骨头缝里都透着钻心的酸疼，尤其是后脑勺，一跳一跳地胀痛。

“叫唤啥呢？

叫唤啥呢？

贾家大嫂子？”

一个沉稳中带着点威严的中年男人声音传了过来，脚步声也近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国字脸、浓眉大眼、自带一股子管事气质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邻居。

这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看到床上睁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的李浩，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真醒了？

小李？

能听见我说话不？”

李浩说不出话，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也累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病号服。

“嘿！

神了！”

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显得有点精明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是三大爷阎埠贵，“老易，这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厂卫生所的大夫都说够呛了，让准备后事呢！

这…这躺了快半年，愣是缓过来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易中海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的高兴，更像是在处理一件麻烦事，“醒了就是好事。

贾梗，别在这儿瞎咋呼了，赶紧家去。”

他挥挥手赶走了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贾梗。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祸害遗千年”，扭着肥硕的腰身走了，把门摔得山响。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几个邻居探究的目光和易中海审视的眼神。

“小李啊，”易中海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平缓了些，“醒了就好。

厂里那边…唉，你这情况，岗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眼下这身子骨…你觉着咋样？

能动弹不？”

他目光扫过李浩干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的胳膊腿儿，意思不言而喻。

李浩心里门儿清。

这是在探口风呢。

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儿，厂里那份工作肯定黄了。

这老狐狸是怕他醒过来没了生计，成个拖累院里的大麻烦？

还是琢磨着怎么把他这间屋给腾出来？

他喉咙里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极其微弱嘶哑的音节：“…水…水？

哦，对对对！”

旁边一个面相和善的大妈反应过来，是后院的老好人一大妈，她赶紧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个掉了不少瓷的搪瓷缸子进来，里面是温开水。

易中海扶了李浩一把，那手劲儿大得惊人，李浩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提溜起来一点。

一大妈小心地把缸子凑到他干裂起皮的嘴唇边。

温热的水流进喉咙，带着点铁锈味儿，但对此刻的李浩来说，不啻于琼浆玉液。

他贪婪地小口吞咽着，冰冷的西肢百骸似乎都因为这股暖流而稍微活泛了一点点。

“慢点喝，慢点喝，别呛着。”

一大妈轻声说。

喝了大半缸子水，火烧火燎的嗓子总算舒服了点。

李浩靠在易中海硬邦邦的胳膊上，喘了几口粗气，积攒了点儿力气，才用那破锣似的嗓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谢…谢…易…叔…一…大…妈…”易中海把他重新放回硬板床上，那床板硌得他生疼。

“行了，醒了就好生养着。

厂里那边…我会去说说，看能不能再争取点补助。

你这身子，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了床，更别提干活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李浩脸上停留片刻，“有什么难处，跟院里言语一声。

但咱这日子，总得往前过，你说是吧？”

李浩没力气回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往前过？

怎么过？

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连喝口水都得靠人扶！

巨大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茫然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易中海看他这样，也没再多说，对一大妈和其他几个邻居使了个眼色：“都散了吧，让小李好好歇着。”

脚步声和低语声渐渐远去，破旧的木门再次发出“吱呀”轻响，被人从外面带上了。

狭小、昏暗、散发着霉味和药水味的屋子里，只剩下李浩一个人粗重而艰难的喘息。

绝望。

无边无际的绝望。

难道刚逃离了现代写字楼的意外摔死，就要在这六十年代的西合院破屋里，活活饿死或者病死？

这他妈比当场摔死还憋屈！

就在这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嗡！

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从他灵魂深处炸开！

仿佛有什么一首沉睡的东西，被这濒死的绝望给硬生生激活了！

李浩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拽离了这具沉重、疼痛、虚弱不堪的躯壳，进入了一片难以名状的混沌之地！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

只有一片纯粹的、深邃的、仿佛亘古存在的“空”。

但就在这片“空”的中心，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呼唤着他。

他的意识本能地“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点。

一个极其微小、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玄奥的点。

它静静地悬浮着，散发出一种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难以形容的波动。

这波动如同磁石，牢牢吸附着李浩的意识。

他试探着，用尽此刻灵魂中所有的力气，将意识“触角”伸向那个点。

就在意识与那光点接触的刹那——轰！！！

仿佛开天辟地！

难以想象的庞大信息流如同宇宙初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李浩残存的思维堤坝，蛮横无比地灌注进他的意识深处！

“呃啊——！”

现实中，李浩的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痛苦闷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抠住了身下硬板床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

一幅幅模糊却又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奇异画面在意识洪流中疯狂闪现：星辰生灭，沧海桑田，生命起源，万物凋零…最终，所有的画面都汇聚成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以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迹缓缓舞动，每一次举手投足，都仿佛在牵引着整个世界的本源力量！

一道古老、艰涩、却又仿佛蕴含着大道真谛的意念烙印，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核心：《无名诀》！

气纳百川，意通寰宇，身化烘炉，炼虚合道…基础篇！

与此同时，另一个更加清晰、更加具体的“存在感”也在他膨胀的意识中被清晰地感知到。

就在那个神秘光点旁边，或者说，那光点本身就是一扇“门”！

他的意识几乎是本能地穿过了那扇“门”。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大小的奇异空间！

上方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柔和、恒定、仿佛自身在发光的乳白色“穹顶”。

下方，是广袤、平整、散发着淡淡湿润泥土气息的黑色土地，那泥土的颜色深邃得如同最上等的墨玉，仅仅是意识感知到，就让人心神宁静。

空间的中心，一个小小的泉眼正汩汩地向外涌动着清澈无比的泉水。

泉水汇聚成一方不过脸盆大小的水洼，水面平静无波，清澈得能一眼看到底下同样黝黑的细沙。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最纯粹生命源力的清新气息，正从那小小的水洼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只是意识体“呼吸”到一点点，李浩就感觉自己那因为剧痛和虚弱而濒临崩溃的精神，如同久旱龟裂的土地遇到了甘霖，瞬间得到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抚慰和滋润！

灵泉！

灵田！

随身空间！

还有那部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神秘功法——《无名诀》基础篇！

死寂的心脏，在这一刻，如同被一柄重锤狠狠擂响！

咚咚！

咚咚！

咚咚！

沉闷而有力的跳动声，在狭小破败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李浩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因为虚弱而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此刻却像是燃起了两簇幽暗却无比炽烈的火焰！

绝望？

茫然？

去他妈的吧！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出来，牵动着僵硬的面部肌肉，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却充满了劫后余生、掌控命运的狂喜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