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婴儿的我低调苟了十几年，成功考入顶尖学府。却因校花名叫“柳如烟”，
我吓得连夜扛火车跑路。为彻底摆脱情节杀，我黏上了名字质朴的村姑寻求安全感。
柳如烟由爱生恨，将我囚禁。“默哥哥，我给你生个孩子，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我誓死不从，直到她将鲜血淋漓的季博达拖到我面前。“你看，
我再也不是你害怕的柳如烟了。”季博达崩溃嘶吼：“就因我叫这名字？！
我可以改叫狗蛋啊！”我望着她温柔的笑靥，终于明白——这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小说世界。
—————————林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柳如烟带着喜悦的嗓音——“他叫季博达”，
以及自己心脏骤然停跳后疯狂擂鼓的轰鸣。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
宿舍楼道的灯光昏黄而不真实，室友打招呼的声音也仿佛隔了很远的水传来，模糊不清。
他机械地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径直爬上自己的床铺，拉紧了床帘，
将自己彻底隔绝在这个狭小、昏暗的私人空间里。黑暗中，感官反而变得异常清晰。
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冷汗浸湿了后背的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口袋里那个小小的、方硬的盒子硌着他的大腿，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未遂的、愚蠢的告白。
季博达。这个名字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捅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上了锁的、布满灰尘的角落。前世，
作为一个资深网络文学爱好者，尤其是对某些“特色”题材有着复杂探究欲的老书虫，
他对“季博达”这个名字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柳如烟”！
如果说“柳如烟”是某些叙事中命运多舛、桃花劫不断的“灾星”代名词，
那么“季博达”就是专门为这些劫难添砖加瓦、甚至亲手点燃导火索的“执行者”！
在小说世界里，
兄弟”、“青梅竹马”、“隔壁学长”……最终却毫无意外地走向那条经典的“黄毛”之路。
他象征着一种近乎因果律的背叛，一种对主角光环最无情的嘲讽和践踏。
柳如烟……季博达……青梅竹马……海外归来……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
在他脑海里自动生成了一部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字数起码百万起步的虐心伦理大剧的提纲！
而他自己，林默，在这个刚刚差点心动的瞬间，就被无情地套上了“苦主”的模板！
“呵……呵呵……”黑暗中，林默发出几声低哑的、近乎癫狂的轻笑。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一个因为看过太多小说而杯弓蛇影、试图逆天改命，
却最终发现一切挣扎都在命运剧本里的笑话！他之前所有的警惕、所有的拒绝，
原来都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精准的预言！他差点就信了！
差点就被柳如烟那看似真诚无比的坚持打动了！
差点就要主动跳进这个明显是火坑的情节里了！
如果不是那个名字及时出现……一股强烈的后怕和庆幸涌上心头，
紧接着是更深沉的无力感和愤怒。愤怒于这操蛋的命运，愤怒于自己的弱小和无法掌控。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这才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个世界的“危险性”，那么之前制定的“绝对远离柳如烟”策略，
就是唯一正确的生存法则！甚至要比之前执行得更加彻底、更加坚决！
那个刚刚萌生出一点点嫩芽的、名为“心动”的情绪，必须被立刻、彻底地扼杀！连根拔起！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翻腾的情绪。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光映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是柳如烟发来的消息。林默，
你还好吗？刚才你的样子真的很吓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去给你买点药吗？
看着屏幕上关切的话语，林默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能想象出柳如烟此刻打字时微蹙着眉头、带着担忧的神情。若是半个小时前，
他或许会为此感到一丝愧疚和温暖。但现在，这些关心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裹着蜜糖的毒药，
是推动情节走向深渊的催化剂。他没有回复，直接长按消息，选择了删除。然后，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柳如烟的名字，手指悬在“加入黑名单”的选项上，犹豫了一瞬。
彻底拉黑，固然能断绝联系，但会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反而激起她更大的好奇或者……某种“情节修正力”的反扑？
他想起柳如烟那句石破天惊的“你怕的是我这个名字？”，心底又是一寒。这个女人，
直觉敏锐得可怕。不能刺激她。至少不能明着来。最终，他没有拉黑，
而是设置了“消息免打扰”。眼不见为净。接着，他开始冷静地规划接下来的行动。第一，
彻底切断所有非必要的、与柳如烟接触的可能。课程表要重新研究，
避开所有可能偶遇的路线和时间。常去的图书馆楼层要更换，甚至考虑是否要换个食堂吃饭。
第二，强化“平平无奇”的人设。要更加低调，甚至要比以前更“普通”，更“无趣”，
降低任何可能吸引注意力的特质。一个毫无亮点、如同背景板一样的角色，
总该能避开主角或者苦主的剧本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绝对！绝对！
不能再对柳如烟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超乎寻常的关注或情感！
必须从心理上彻底将她剥离出去，视作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存在。制定好策略，
林默感觉稍微安定了一些。虽然前路似乎被浓雾和荆棘笼罩，但至少，他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哪怕这方向盘可能最终也无法改变车辆的走向。他拿出那个没送出去的礼物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旧书，关于早期计算机算法的冷门著作，
他费了不少心思才淘到的。原本，他想用这个来表达自己注意到她的喜好，
以及……一点点心意。现在，这本书显得如此讽刺。他合上盒子，将它塞进了书架最底层，
用几本厚厚的工具书牢牢压住。如同埋葬掉自己那刚刚萌芽就被冻死的、可笑的期待。
第二天，林默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严格按照新计划行动。他起了个大早，
赶在柳如烟可能出现在他常去早餐店的时间之前，匆匆解决了早饭，
然后绕远路从教学楼的侧门进入。课堂上，他刻意选择了后排角落的位置，低着头，
尽量减少存在感。果然，第一节课下课后，柳如烟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目光逡巡，
似乎在寻找什么。当她的视线扫过林默常坐的中排位置落空时，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她又仔细找了一圈，终于在后排角落看到了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墙里的林默。她犹豫了一下，
似乎想走过来。林默立刻低下头，假装全神贯注地看书，手指却微微收紧。幸好，
上课铃声及时响起，柳如烟只好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整个上午，
林默都保持着这种高度警惕的状态，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绷紧神经。
中午，他放弃了离教学楼近的二食堂，特意走了十几分钟，
去了离宿舍区更远、菜品也相对普通的四食堂。打好饭，他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刚吃了两口，一个餐盘就放在了他对面的桌子上。林默心头一紧，猛地抬头。不是柳如烟。
是一个穿着运动服、身材高挑、皮肤呈小麦色的男生，脸上带着阳光又有些痞气的笑容。
男生长得很帅，是那种充满侵略性和活力的帅，眼神明亮，透着自信。“同学，这儿没人吧？
”男生自来熟地问道，声音洪亮。林默皱了皱眉，他不认识这个人，
而且本能地不喜欢这种过于自来熟的态度。但他不想节外生枝，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请便。”男生坐下，一边扒拉饭菜，一边打量着林默，
忽然笑道：“你就是林默吧？计算机系的。”林默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难道又是柳如烟带来的“关注”？他保持着警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男生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别紧张，
哥们儿。我叫季博达，刚转学过来，经管院的。如烟跟我提过你。”轰——！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季博达”这三个字真真切切地从对方嘴里说出来，
并且和“如烟”这个亲昵的称呼联系在一起时，
林默还是感觉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胸口！他拿着筷子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一块排骨掉回了餐盘里，发出轻微的响声。眼前的男生，就是那个“黄毛之王”？
那个注定要给他带来……带来无尽耻辱的“青梅竹马”？林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面部肌肉，不让震惊和恐惧流露出来。他低下头，
掩饰住眼神中的剧烈波动，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哦。我不认识你。”季博达哈哈一笑，
仿佛林默的反应很有趣：“现在不就认识了吗？如烟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光屁股玩到大的。听说她最近在追你？可以啊兄弟，眼光不错！如烟可是个好姑娘。
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亲昵和……一种让林默极其不舒服的、仿佛“娘家人”审视般的语气。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季博达的出现，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直接！而且，
这种阳光开朗、善于交际的外表，正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类型！典型的“笑面虎”配置！
“柳如烟同学很好，”林默斟酌着词句，语气疏离而客气，“但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学。
季同学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安静吃饭。”他下达了逐客令。季博达挑了挑眉，
似乎对林默的冷淡有些意外，但笑容不减：“别这么见外嘛。如烟看上的人，
肯定有过人之处。交个朋友怎么样？以后说不定……”“没必要。”林默生硬地打断了他，
端起几乎没动几口的餐盘，站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说完，不等季博达反应，
他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离开了食堂，留下季博达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接下来的几天，
林默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场高难度的潜行游戏。柳如烟的无声关怀依旧时不时地出现，
但频率似乎低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林默的躲避太过明显。她发来的消息，林默一律已读不回。
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林默也会立刻移开视线，加快脚步。而季博达，
则像一块突然出现的狗皮膏药，以各种“巧合”的方式出现在林默周围。篮球场上，
林默刚和室友组队，季博达就带着几个人过来要求加一组，然后在球场上各种炫技，
时不时还对林默喊话“兄弟，传一个！”；图书馆里，林默好不容易找到个清净角落，
季博达就能抱着本书大大咧咧地坐到他旁边，问他“哥们儿，这题会不会？
”；甚至林默去校门口取个快递，都能“偶遇”开车经过的季博达，
摇下车窗热情地问“去哪？我捎你一段？”每一次，林默都用最简洁、最冷漠的方式回应，
甚至不予回应。但季博达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永远是一副阳光灿烂、乐于交友的模样。
这种近乎无赖的粘人劲儿，让林默烦躁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不能直接翻脸，
那只会让情况更复杂。他只能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减少一切外出活动，除了上课，
大部分时间都龟缩在宿舍或者图书馆最冷门的阅览室。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让他身心俱疲。
他开始失眠，黑眼圈越来越重，白天上课也精神恍惚。室友们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关切地询问，林默只能以“最近学习压力大”搪塞过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无形之网慢慢缠住的虫子，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季博达的出现，
柳如烟并未放弃的坚持，都像是这张网的一部分。而那张网的中心，
似乎就是那个他极力想要逃避的“命运”。一周后，一个周五的晚上，
林默实在受不了宿舍里略显沉闷的气氛，决定去学校后街的小书店逛逛，
那里有些打折的旧书和杂志，是他前世就有的小爱好，也是他如今为数不多的放松方式。
书店很小，灯光昏黄，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林默在书架间漫无目的地浏览，
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他刚抽出一本关于密码学的旧书，
就听到书店门口风铃响动，以及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爽朗的声音。“老板，
最新一期的《环球财经》到了吗？”是季博达。林默身体一僵，
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藏进书架深处。但季博达眼尖，已经看到了他。“哟！林默！这么巧？
你也喜欢逛这种小店？”季博达笑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本杂志，很自然地站到了林默身边，
仿佛两人是熟识的老友。林默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烦躁，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翻书，
希望对方能识趣点自己离开。但季博达显然不具备这种品质。他靠在书架上，姿态放松，
看着林默手里的书，笑道：“密码学？挺硬核的啊。看不出来，你对这个感兴趣？
”林默不答话。季博达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如烟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问她也不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来了。终于切入“正题”了。林默心中冷笑，
面上依旧毫无表情：“我跟她不熟，没什么误会。”“别啊，”季博达凑近了一点，
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故作熟稔的劝解，“哥们儿，我看得出来，如烟是真心喜欢你。
她从小到大，还没对哪个男生这么上心过。你说你，老是躲着她，这算怎么回事？
她哪儿不好，你跟我说说？”这种仿佛“代表柳如烟”来谈判的姿态，
彻底点燃了林默这些天积压的怒火和憋屈。他猛地合上书，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刺耳。书店老板从柜台后投来不满的目光。林默抬起头，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直视季博达。他的眼神里不再仅仅是疏离和冷漠，
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讥诮。“季博达同学，”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
“我跟柳如烟同学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的什么人？监护人？代言人？
”季博达被林默突然的爆发和尖锐的问题问得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