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苏晚和初恋沈叙白旧情复燃。我靳砚看着监控里他们接吻的画面,碾碎了婚戒。
“靳氏要收购沈家的公司?”苏晚惊慌地抓住我衣袖。我笑着拂开她的手:“只是开始。
”第一章靳砚推开家门时,玄关那盏特意为他留的暖黄壁灯亮着,
空气里飘着苏晚惯用的那款栀子花淡香水的味道,甜丝丝的,像一层薄纱,
试图裹住这栋空旷别墅里日益滋生的冷清。五年了,这味道,这灯光,
本该是烙进骨子里的习惯,是疲惫归巢时最熨帖的抚慰。可此刻,
靳砚只觉得那香气腻得发闷,灯光也刺眼。客厅里,苏晚蜷在宽大的米白色沙发里,
对着手机屏幕,嘴角噙着一抹他许久未见的、带着点恍惚的浅笑。那笑容很轻,
像羽毛拂过水面,却带着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温度。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回来了?”听到动静,苏晚抬起头,脸上的笑意像被惊扰的蝶,迅速敛去,
换上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她放下手机,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嗯。
”靳砚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带着工作一天后的沙哑。他脱下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外套,
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目光扫过苏晚搁在腿上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同学会…玩得开心?”他状似随意地问,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玻璃杯壁沁出的水珠迅速濡湿了他的指尖,冰凉一片。
苏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沙发柔软的绒面,眼神飘忽了一下,没立刻看他。“还行吧,
就那样,老同学聚聚,吃吃饭,聊聊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像蒙着一层雾,
“叙白…沈叙白也去了,变化挺大的。”这个名字,她吐出来时,
带着一种刻意的、想要显得自然的停顿。靳砚握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冰凉的触感似乎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水,喉结滚动,
压下那股骤然升起的、带着铁锈味的滞涩感。“哦?沈叙白?”他转过身,背对着苏晚,
目光落在吧台后酒柜里那些昂贵却极少开启的酒瓶上,玻璃瓶身反射着冷硬的光,
“那个…你大学时差点结婚的初恋?”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听不出任何波澜。
苏晚的身体似乎僵了一瞬。客厅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嗡嗡地响着,
填补着突然而至的沉默空白。“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苏晚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带着点被戳破的恼意,又像是急于撇清什么,“提他干嘛?就是普通同学见个面而已。
”她站起身,动作有些急,带倒了沙发上一个靠枕,“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主卧的方向,拖鞋在地板上发出略显凌乱的啪嗒声。
靳砚站在原地,没动。冰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汇聚成流,顺着他修长的手指蜿蜒而下,
滴落在光洁的深色大理石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低头看着那点水渍,
眼神沉得如同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普通同学?他扯了扯嘴角,
一个冰冷而嘲讽的弧度在唇边一闪而逝。那为什么提到他名字时,你的眼睛会亮?
为什么你的笑容,对着手机屏幕时,比对着我这个丈夫要鲜活得多?他放下水杯,
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去卧室,而是转身走向了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外面那令人窒息的栀子花香和虚假的暖意。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被压得很低,
勾勒出他挺直却紧绷的背脊轮廓。巨大的红木书桌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郁的光泽。
靳砚没有开电脑,也没有处理任何文件。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宽大的皮椅里,身体陷进去,
像一头暂时蛰伏、舔舐伤口的猛兽。黑暗中,他缓缓抬起右手,
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在台灯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冰冷而坚硬的微芒。他盯着那点光,
眼神幽深,仿佛要穿透金属,看到某些被刻意掩埋、如今却蠢蠢欲动的东西。五年婚姻,
精心构筑的堡垒,似乎从今晚开始,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那头,一个叫沈叙白的影子,
正带着旧日的气息,阴魂不散地渗透进来。靳砚的指尖,
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枚冰冷的指环。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第二章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苏晚似乎比往常更“体贴”了些,
早餐的花样多了,说话的语气也刻意放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但靳砚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层温顺的表皮下,涌动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心不在焉的焦躁。
她的手机,成了她新的肢体延伸。屏幕亮起的频率高得惊人。有时是深夜,
靳砚从浅眠中醒来,身侧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
映着苏晚专注而带着隐秘笑意的侧脸。她打字的速度很快,指尖在屏幕上跳跃,
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当靳砚翻个身,或者只是呼吸重了一点,那光亮便会瞬间熄灭,
手机被她迅速塞到枕头底下,动作快得像受惊的兔子。然后,她会假装熟睡,
呼吸刻意放得绵长均匀。靳砚闭着眼,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能闻到枕边人身上那熟悉的栀子花香,混合着一丝陌生的、属于电子产品的冰冷金属气息。
那气息,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白天,苏晚出门的次数也明显增多。
理由五花八门:和闺蜜逛街、做SPA、看画展、参加某个不知名的读书会……每一次出门,
她都精心打扮,妆容比平时更精致,挑选衣服的时间也更长,对着镜子左顾右盼,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靳砚久违的、带着期待的光彩。那光彩,不是为了他。
“晚上约了林薇做头发,可能晚点回来。”这天傍晚,
苏晚一边对着玄关的穿衣镜整理着新买的一条湖蓝色丝巾,一边语气轻快地说。
丝巾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靳砚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头也没抬,
只淡淡“嗯”了一声。杂志的页面,停留在一篇关于企业并购风险的文章上,
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门轻轻关上,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外走廊里清脆地响了几下,
很快被电梯的叮咚声吞没。家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
靳砚放下杂志,动作缓慢地站起身。他没有开灯,
高大的身影在逐渐昏暗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孤峭。他一步步走向书房,脚步很轻,
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决绝。书房厚重的门再次关上。他没有开顶灯,
只拧亮了书桌上的那盏老式绿色玻璃台灯。昏黄的光晕只照亮桌面一小片区域,
将他大半身影都投在身后高大的书架上,影子晃动,如同蛰伏的巨兽。
他打开书桌最底层一个带密码锁的抽屉。金属锁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抽屉里没有文件,只有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笔记本电脑。他拿出电脑,
放在台灯的光晕下,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进入系统。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点开一个隐藏极深的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应用程序图标——一个不起眼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方块。双击。
屏幕瞬间分割成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监控画面。
别墅大门、车库入口、客厅、餐厅、走廊……每一个角落,都在冰冷的电子眼注视下,
纤毫毕现。高清摄像头捕捉着空无一人的空间,画面清晰得能看清地板上细微的落尘。
靳砚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针,精准地落在其中一个画面上——那是别墅后花园,
靠近玻璃花房的一个僻静角落。一个精心挑选过的、既能避开主要道路视线,
又带着点“浪漫”情调的角落。画面里,此刻空无一人,
只有几株高大的绿植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他移动鼠标,点开了这个画面的历史记录回放。
时间轴被快速拖动,最终定格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苏晚又一次“和闺蜜做SPA”的夜晚。
画面开始播放。夜色已深,花园里的地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苏晚的身影出现在画面边缘,
她穿着一条靳砚没见过的、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长裙,脚步有些急促,带着一种少女般的雀跃。
她走到花房旁那棵高大的玉兰树下,站定,似乎在等人,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不时抬头张望。几分钟后,另一个身影出现了。男人,身材高挑,穿着休闲的衬衫西裤,
步履从容。即使隔着屏幕,隔着一段距离,靳砚也能认出那张脸——沈叙白。
比大学时成熟了些,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社会打磨后的圆滑和…志得意满。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径直走向苏晚。苏晚看到他,脸上瞬间绽开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那是靳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毫无保留的、带着光晕的喜悦。
她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迎了一小步。两人在树下站定,距离很近。沈叙白低头说着什么,
苏晚仰着脸听,眼睛亮晶晶的,偶尔掩嘴轻笑,肩膀微微耸动。夜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裙摆,
画面竟有几分电影般的“美好”。然后,沈叙白伸出手,
似乎想拂开她被风吹到脸颊上的一缕发丝。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顿住了。
接着,那手改变了方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托住了苏晚的下颌。苏晚的身体,
在那一刹那,明显地僵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她没有躲闪,没有抗拒。她的眼神,
在屏幕的微光里,清晰地映出一种迷离的、近乎沉溺的恍惚。沈叙白的脸,
缓缓地、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姿态,压了下去。屏幕的光,冰冷地映在靳砚的瞳孔里。
他整个人凝固在皮椅上,像一尊失去温度的雕塑。只有握着鼠标的那只手,
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
仿佛要将那小小的塑料外壳捏碎。屏幕上,那对身影在玉兰树的阴影下紧紧相拥,唇齿交缠。
苏晚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轻轻地、顺从地搭在了沈叙白的腰侧。
时间在无声的监控画面里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那令人作呕的缠绵持续了多久?
靳砚不知道。他只觉得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又被死死地压了下去。
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怒意和一种被彻底践踏的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针,
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贯穿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尖锐痛楚。终于,
画面里的两人分开了。苏晚脸颊绯红,眼神水润,低着头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
沈叙白又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娇嗔地轻捶了他一下。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像做贼一样,
迅速离开了监控范围。屏幕上的画面,恢复了静止。只剩下玉兰树在夜风中孤独地摇曳。
书房里死寂一片。台灯昏黄的光晕,此刻显得无比惨淡,将靳砚的身影拉长,
扭曲地投在书架上,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鬼影。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
无名指上,那枚象征着五年婚姻、忠诚与誓言的铂金婚戒,在幽暗的光线下,
依旧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靳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戒指上。眼神里,
最后一丝属于“靳砚”这个丈夫的温度,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毁灭欲望的寒潭。他伸出左手,用拇指和食指,
捏住了那枚冰冷的指环。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残忍。然后,他猛地用力。“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铂金指环,
那象征着永恒与坚固的金属,在他指间,应声而断。断口处,闪烁着新生的、锐利的寒芒。
断裂的指环,一半还松松地套在他无名指根部,另一半,则从他指尖滑落,
“叮”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冰冷的红木桌面上,弹跳了一下,滚到台灯底座旁,不动了。
靳砚低下头,看着桌面上那半枚残戒,又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残留的那一小圈冰冷的金属。
断口处,微微割着皮肤,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他伸出左手,用指尖捻起桌上那半枚残戒。
冰凉的金属触感,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他面无表情地,将两截断裂的戒指,
一起扔进了书桌最底层的那个抽屉深处。抽屉合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做完这一切,
靳砚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以及台灯电流通过的微弱嗡鸣。黑暗中,他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开。
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名为复仇的业火。
第三章断裂的婚戒被扔进抽屉深处,像埋葬了一段早已腐朽的过去。靳砚的生活,
至少在表面上,恢复了某种诡异的“正常”。
他依旧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腕凌厉的靳氏掌舵人。
晨会、决策、谈判、应酬……所有流程一丝不苟,甚至比以往更加高效、更加冷酷。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精准地运转着,只是内核深处,
燃烧着冰冷的、毁灭性的火焰。苏晚似乎并未察觉丈夫身上那细微却致命的变化。或者说,
她沉溺在自以为隐秘的“新恋情”中,无暇他顾。她依旧频繁外出,
手机依旧是她最亲密的伴侣,对着屏幕时,那种带着甜蜜和期待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只是每次面对靳砚,她眼神里的闪烁和那份刻意的“体贴”也越发明显,像一层薄薄的油,
浮在两人之间日益扩大的鸿沟之上。这天傍晚,靳砚难得没有应酬,比平时早了些回家。
苏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打字,
嘴角噙着那抹让靳砚刺眼的笑意。听到开门声,她像受惊般迅速按灭了屏幕,
将手机反扣在沙发上。“今天这么早?”她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嗯,事情处理完了。”靳砚脱下外套,语气平淡无波,
目光扫过沙发上那个屏幕朝下的手机,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他径直走向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苏晚跟在他身后,
殷勤地替他拉开椅子。“我让张姐炖了你喜欢的虫草花鸡汤,趁热喝点。”她拿起汤勺,
舀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放在靳砚面前。靳砚拿起汤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金黄的汤汁,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最近看你挺忙的。”他开口,声音不高,听不出情绪,
“气色倒是不错。”苏晚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还好吧,
就是跟林薇她们聚了几次,做做脸,聊聊天,放松一下。
”她夹了一筷子清炒芦笋放到靳砚碗里,“你也别太累了,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点。
”靳砚没有动那筷子芦笋,只是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晚脸上。那目光像探照灯,
让苏晚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眼神下意识地想要躲闪。“是吗?”靳砚扯了扯嘴角,
一个极淡的弧度,“可能是操心的事情多了点。”他放下汤匙,拿起旁边的餐巾,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对了,有件事,知会你一声。
”苏晚的心莫名地提了一下,她放下筷子,看着靳砚:“什么事?”靳砚身体微微后仰,
靠在椅背上,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桌沿,姿态放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靳氏最近,
在评估一个收购项目。”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目标公司,叫‘启明科技’。
”“启明科技?”苏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靳砚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洞悉一切的残忍。
“嗯,一家做智能安防系统的小公司,规模不大,但技术底子还行。”他顿了顿,
目光锁住苏晚瞬间变得苍白的脸,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老板,叫沈叙白。”“哐当!
”苏晚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光洁的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整个人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惊骇欲绝的惨白。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靳砚,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靳砚静静地看着她失态的反应,
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近乎残忍的欣赏。欣赏她此刻的惊慌失措,
欣赏她眼中那摇摇欲坠的世界。“你…你说什么?”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收购?启明科技?沈叙白的公司?”她语无伦次,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初步意向而已。”靳砚的语气依旧平淡,
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商业行为,看中他们的技术专利和市场潜力。怎么?
”他微微挑眉,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认识这个沈叙白?很熟?”“不!不熟!
”苏晚几乎是尖叫着否认,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桌沿,
指节用力到发白,“就是…就是普通同学!很多年没联系了!”她急切地辩解着,
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与靳砚对视,“靳砚,你…你能不能…别收购他的公司?
”情急之下,她甚至忘了掩饰,带着哀求的语气脱口而出。“哦?”靳砚的尾音微微上扬,
带着一丝玩味,“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像看着一只在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因为…因为…”苏晚的脑子一片混乱,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他…他公司刚起步,不容易!你靳氏那么大,
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公司?这…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她语无伦次,
试图用商业逻辑来掩盖私心,却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为难?”靳砚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嘲讽,“商场如战场,大鱼吃小鱼,天经地义。
启明科技的技术专利,对靳氏下一步的战略布局很有价值。至于好处?”他身体微微前倾,
隔着餐桌,目光如实质般刺向苏晚,“我靳砚做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有没有好处,
我说了算。”他顿了顿,欣赏着苏晚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有,”靳砚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凿进苏晚的耳膜,“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同情心。沈叙白是死是活,
他的公司是兴是亡,跟你苏晚,跟我靳砚的太太,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刻意加重了“靳砚的太太”这几个字,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晚脸上。“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靳砚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餐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而冷酷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苏晚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膏像。桌上精致的菜肴早已失去了温度,
鸡汤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花。掉落的筷子孤零零地躺在盘子里。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她看着靳砚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那个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此刻的背影,
陌生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收购沈叙白的公司?这绝不是简单的商业行为!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靳砚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她和沈叙白的事!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下手?
还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混合着滚油,兜头浇下,
让她瞬间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又被巨大的恐惧灼烧得五脏俱焚。她该怎么办?
沈叙白该怎么办?餐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苏晚自己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窗外,夜色如墨,
沉沉地压了下来。第四章“启明科技”被靳氏集团盯上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在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对于沈叙白这样根基尚浅的新贵来说,
这无异于灭顶之灾的预告。靳砚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明面上的打压手段,
仅仅是靳氏集团投资部一个模棱两可的“评估意向”放出去,
就足以让启明科技原本谈得七七八八的融资项目瞬间告吹,
几个核心的技术骨干也开始人心浮动,私下里联系猎头。无形的压力,如同巨大的磨盘,
缓缓地、不容抗拒地碾向沈叙白和他的公司。苏晚的日子,同样在煎熬中度过。
靳砚那晚冰冷的话语和洞悉一切的眼神,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变得异常敏感,杯弓蛇影。靳砚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平淡的问话,
甚至只是书房门关上的声音,都能让她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她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联系沈叙白,只能躲在卫生间里,压低声音,
用加密的通讯软件传递着焦灼和恐惧。“叙白,靳砚他…他好像知道了!他要收购你的公司!
怎么办?他一定是故意的!”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在喉咙里,像受伤的小兽呜咽。
电话那头,沈叙白的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透着明显的疲惫和焦虑:“我知道!妈的,
银行那边突然收紧信贷,几个大客户也找借口拖延付款!肯定是靳砚在背后搞鬼!晚晚,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不是…是不是发现我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苏晚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他那天突然就提起来,眼神好可怕…叙白,
我好怕…我们…我们是不是该结束了?这样下去,你会被他毁了的!”“结束?
”沈叙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狰狞,“现在说结束?晚晚,我为了你,
公司都快完了!你现在想抽身?晚了!”他喘着粗气,声音又压低下来,带着蛊惑和急切,
“听着,晚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靳砚他再厉害,也不是没有弱点!你是他老婆,
你在他身边!你想想办法,帮我弄点东西!只要能抓住他的把柄,我们就能反制他!
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把柄?我…我能弄到什么?”苏晚茫然又恐惧。“账目!合同!
或者…或者他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你在他书房里找找!电脑!保险柜!
总会有东西的!”沈叙白的声音像毒蛇的嘶嘶声,钻进苏晚的耳朵,“晚晚,
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你必须帮我!难道你想看着我被他整死吗?你忍心吗?
”“我…我…”苏晚的心被巨大的恐惧和沈叙白描绘的“未来”撕扯着,痛苦不堪。
她爱沈叙白,她忘不了旧情复燃时那种久违的心跳和激情,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被靳砚毁掉。
可是…去偷靳砚的东西?那个男人…那个眼神冰冷得如同深渊的男人…苏晚光是想想,
就浑身发冷。“晚晚!没时间犹豫了!再拖下去,我就真的完了!
”沈叙白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想想你答应过我的!
你难道不爱我了吗?”“我爱你!叙白,我爱你!”苏晚被逼到了悬崖边,泪水汹涌而出,
心理防线在沈叙白的逼迫和对靳砚的恐惧中彻底崩溃,“我…我试试…我找机会…”“好!
好晚晚!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沈叙白的声音透出一丝病态的兴奋,“小心点!
拿到东西立刻联系我!记住,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挂断电话,
苏晚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背靠着门板,浑身脱力,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冷汗浸透了睡衣。镜子里映出她苍白如鬼、泪痕交错的脸,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挣扎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几天后,一个靳砚有重要晚宴的夜晚。
苏晚知道,他通常会在宴会后直接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很晚才会回来。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夜色深沉,别墅里一片死寂。苏晚像幽灵一样,赤着脚,
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靳砚的书房。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线透进来一丝,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皮革和纸张混合的冷冽气息,那是属于靳砚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她不敢开灯,
只能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像做贼一样,颤抖着双手,在巨大的红木书桌上摸索。
抽屉…抽屉都锁着!她用力拉了拉,纹丝不动。电脑…电脑有密码!她胡乱按了几个键,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随即跳出密码错误的提示,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怎么办?怎么办?
沈叙白还在等她的消息!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慌乱地扫视,
最终落在了书桌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没有上锁的矮柜上。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
颤抖着拉开柜门。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些零散的文具、备用电源线,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备用钥匙的金属环,上面挂着几把样式普通的钥匙。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抓起钥匙环,也顾不上分辨,胡乱地尝试着去开书桌的抽屉。
试到第三把钥匙时,“咔哒”一声轻响,一个抽屉应声而开!她屏住呼吸,
借着手机光看进去。里面没有账本,没有合同,
只有一些零散的、看起来像是项目企划书和财务报表的文件。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也顾不上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