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骗我回唐朝,我长生千年等她出轨

老婆骗我回唐朝,我长生千年等她出轨

作者: 饭桶明

其它小说连载

《老婆骗我回唐我长生千年等她出轨》男女主角苏晴林是小说写手饭桶明所精彩内容:主角分别是林默,苏晴的脑洞,爽文,逆袭,穿越小说《老婆骗我回唐我长生千年等她出轨由知名作家“饭桶明”倾力创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本站TXT全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250131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9 14:09:2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老婆骗我回唐我长生千年等她出轨

2025-09-29 15:41:48

1 永别了,我的爱人

冰冷的白光。

金属在嗡鸣。

林默能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在轻微震动,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正缓缓苏醒。他躺在传送舱里,白色的约束带紧紧缚住身体,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特制服装,渗进皮肤。

他转过头,看向三米外的另一个传送舱。

苏晴也正看着他。

她的脸很白,在灯光下几乎透明。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藏着一整条星河。她冲他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林默看懂了。

她说:别怕。

林默也笑了。他怎么会怕。为了这一天,他已经赌上了一切。

房子。

工作。

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

他想起自己把辞职信拍在老板桌上的样子,想起中介把卖房合同递过来时,笔尖的犹豫。想起他把一张又一张银行卡里的钱,全部转进苏晴那个深不见底的项目账户。

朋友们都说他疯了。

为了一个女人虚无缥缈的梦想。

时空穿越?去唐朝?太可笑了。

但林默不觉得。他只记得苏晴第一次跟他描述这个计划时,眼睛里的光。那种光,能把整个世界都点亮。他说不清自己是爱上了这个人,还是爱上了她眼里的光。

他只知道,他想守护那道光。

所以他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唯一的投资人,以及,唯一的旅伴。

“去大唐,”苏晴曾抱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我们去看看真正的长安,去看看李白和杜甫,去过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他抱着她,感受着她瘦弱身体里传来的巨大能量。

好。

都听你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

控制台上的合成女声冰冷地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倒计时开始。”

“三十。”

林-默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充满了消毒水和臭氧混合的冰冷气味。他再次看向苏晴,用尽全力,给了她一个最安心的笑容。

“二十九。”

苏晴也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二十八。”

一切都很完美。

他憧憬着睁开眼后看到的景象。是茂密的森林,还是古老的官道?或许会有一轮真正的、没有被雾霾遮蔽的明月。他和苏晴,穿着现代的衣服,出现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土地上。

有点刺激。

有点浪漫。

“十五。”

舱内的光线开始增强,嗡鸣声变得尖锐。

“十四。”

林默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撕裂时空的巨大能量。

“十三。”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机器噪音完全掩盖的脆响。

林默猛地睁开眼。

那是安全扣解开的声音。

他看见苏晴,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妻子,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约束带。

她坐了起来。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

“晴晴?”他大喊,声音却被封闭的舱体死死锁住,传不出去分毫。

“九。”

苏晴站起身,动作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时空传送,而只是准备出门喝一杯咖啡。

“八。”

她在控制面板上按了一下,她那个传送舱的舱门,发出一声轻微的泄压声,缓缓打开。

林默的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设备故障了?

“七。”

苏晴走了出来。

她站在两个传送舱之间,站在巨大的、正在汇聚能量的机器核心前。

她看着林默。

脸上带着笑。

那种笑容,林默从未见过。不是温柔,不是爱恋,也不是鼓励。那是一种……诡异的、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笑。

“六。”

林默疯了一样挣扎起来。约束带死死地勒着他,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他用头去撞击舱体的透明罩,用拳头去捶打。

没用。

那能抵御时空乱流的材料,坚固得令人绝望。

“五。”

苏晴的舱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锁死。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传送程序,仍在继续。

“四。”

为什么?

林默停止了撞击,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里布满血丝。

为什么不进来?

是你的设备出问题了吗?

“三。”

苏晴抬起手,轻轻地,隔着那层透明罩,抚摸着他的脸颊所在的区域。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却冰冷得像一块南极的冰。

“二。”

她张开嘴。

无声地,用口型对他说出了三个字。

永。

别。

了。

“一。”

林默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停转。

他看懂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懂了那三个字。

但他的心脏,他的灵魂,拒绝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

在最后的千分之一秒,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混乱的思维。

是设备故障了!

传送舱的能量只够传送一个人!

她……她把唯一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强光。

无法形容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强光从机器核心爆发出来。

林默的世界被纯粹的白色淹没。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分解,被拉扯,被碾碎成无数个粒子。剧痛席卷了每一个细胞。

可他感觉不到疼。

他眼前最后的画面,是苏晴那个诡异的笑容,和他自己脑中认定的,她为他牺牲的悲壮。

晴晴!

不要!

他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发出无声的呐喊。

黑暗吞噬了他。

那句“永别了”,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他即将被撕碎的灵魂之上。

2 贞观,贞观!

剧痛。

像是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铁钎,从他的太阳穴狠狠捅了进去,然后疯狂地搅动。

林默的身体猛地一弹。

他被摔在一片坚硬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碎石硌着他的背。

他睁开眼。

陌生的天空。

灰蒙蒙的,像是被脏水洗过。几棵奇形怪状的大树,枝丫张扬,像魔鬼的爪子。

空气里全是泥土和腐烂叶子的味道。

湿冷。

这是哪儿?

实验室呢?传送舱呢?

苏晴呢?

他猛地坐起来,大脑里的剧痛让他干呕了一声。

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低头看自己。

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连体防护服。胸口印着实验室的LOGO,现在沾满了泥污。

太干净了。

这身衣服和周围的一切比起来,干净得像个笑话。

周围是荒野。

杂草,乱石,还有远处连绵的、看不见尽头的山。

他摸了摸口袋。

手机早就为了防止电磁干扰上交了。

但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冰冷的金属方块。

一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

很多年前苏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早就戒烟了,却一直习惯性地带在身上。

他还摸到了一小包东西,是几片独立的酒精棉片。进舱前的最后一次消毒,他顺手塞进了口袋。

记忆的碎片冲进脑海。

刺眼的白光。

身体被撕裂的感觉。

还有苏晴那个冰冷的、带着一丝诡异笑容的脸。

和那句无声的口型。

永别了。

林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设备故障了。

她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

一定是这样。

他必须回去。他必须想办法回去。

可这里是哪儿?传送失败,他被随机扔到了地球的某个角落?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声音不远。

就在那片小树林的后面。

是人的声音。

还有兵器碰撞的叮当声,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喊混杂在一起。

林默的第一个反应是躲起来。

可理智告诉他,他需要信息。他需要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咬着牙,忍着头痛,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摸了过去。

他扒开一道浓密的灌木丛。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十几个人。

其中七八个穿着破烂的皮甲,手里拿着生锈的环首刀,正围攻着一个三四人的小商队。

地上已经躺了两个人,血流了一地。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看起来像管事的中年男人被两个护卫护在中间,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那不是电影道具。

那是真的刀,真的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些攻击者,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嘴里喊着他听不懂的词。但那股原始的、野蛮的恶意,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掩盖的。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些人……他们的发髻,他们的衣服……

像是在某个古装电视剧里。

一个盗匪一刀砍翻了最后一个护卫,狞笑着朝那个管事走去。

管事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

林默浑身冰冷。

他自己也完了。等他们解决了商队,下一个就是他。

他一个搞IT的,一个在实验室里待了十年的技术宅,手无寸铁。

不。

不是手无寸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酒精棉片。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

赌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从灌木丛后面猛地站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那些盗匪愣住了。

他们看着林默。

看着他那一身纯白色的、款式怪异的“奇装异服”,看着他那剪得极短的头发。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敬畏?

林-默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混乱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

一簇橙黄色的火苗,在他拇指上凭空燃起。

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个盗匪头子一样的男人,握着刀,愣在原地。

他们的眼睛里,透着原始的、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

林默没有停下。

他撕开一片酒精棉片的包装,将那片湿润的棉片,轻轻地,放在了火苗之上。

“呼——!”

一团蓝绿色的火焰猛地窜了起来,比刚才的火苗亮了十倍!

那火焰在他的手心燃烧,却仿佛没有伤到他分毫。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盗匪们的心理防线。

“妖……妖法!”

一个离得近的盗匪怪叫一声,手里的刀都吓掉了,转身就跑。

像是点燃了导火索。

恐慌开始蔓延。

“是神仙还是妖怪?”

“快跑!”

那个盗匪头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恐惧战胜了贪婪。他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丢下一句场面话,带着剩下的人连滚爬爬地逃进了树林深处。

一切都安静了。

只剩下那个瘫在地上的管事,和两个幸存的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默。

林默手里的酒精棉片烧完了。

他收起打火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刚才只要有一个胆子大的冲上来,他就死定了。

那个管事终于回过神来。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林默面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多谢仙长!”

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

仙长?

林默皱了皱眉。

他扶起那个管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不是什么仙长。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管事被他扶起来,还是战战兢兢地弓着腰,不敢抬头看他。

“回……回仙长,小人是城西徐家的管事,姓福。我们这是从洛阳贩了批丝绸回长安。”

长安?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继续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福管事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仙长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回仙长,如今是当今圣上登基的第三年,年号,贞观。”

贞观。

贞。

观。

这两个字像两把千斤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林默的脑袋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嗡嗡作响。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传送失败,被扔在西伯利亚的无人区。

或者机器出错,时间轴偏移了几天,几个月。

但他从没想过……

唐朝。

贞观初年。

公元629年。

他被扔在了一千三百多年前。

那个他倾尽所有,为苏晴打造的二人世界。

一个冰冷的,陌生的,危机四伏的,没有她的世界。

他看着福管事那张敬畏又陌生的脸,看着周围荒凉的古道,看着天边惨淡的夕阳。

一股无法形容的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从脚底瞬间淹没到了头顶。

晴晴……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那个诡异的笑容,那句无声的“永别了”,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全新的、更加恶毒的含义。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一场把他一个人,永远囚禁在时间里的意外。

福管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白衣怪人脸上一瞬间闪过的痛苦、迷茫和绝望,大气都不敢喘。

林默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死寂。

他对着福管事,声音嘶哑地问出了在这个时代,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句话。

“长安城,怎么走?”

3 活下去的“奇技淫巧”

长安城。

像一头巨兽,匍匐在大地上。

城墙高耸,灰黑色的砖石在夕阳下泛着血一样的光。

林默站在城门下,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穿着那身格格不入的白色实验服,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头发黏在额头上,脸上是污垢和疲惫。

周围的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

他不在乎。

他的耳朵里全是轰鸣声。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

小贩的叫卖声。

女人的笑骂声。

孩子的哭闹声。

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噪音,嘈杂,鲜活,又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闻到了灰尘的味道,牲畜粪便的味道,还有劣质香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

这一切都像一柄重锤,反复砸着他的神经。

告诉他。

这里是真的。

他真的,回不去了。

福管事给了他一些碎银子。不多,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这点钱,在长安,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花了三天,才在城西最偏僻的角落,一个叫“永乐坊”的地方,租下了一个院子。

不能叫院子。

只能叫一个被四堵摇摇欲坠的土墙围起来的土坑。

屋顶破了几个大洞,风一吹,就往下掉草屑和泥块。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快要散架的木板床。

他身上最后几块碎银子,换来了这个遮不住风挡不住雨的狗窝,还有几袋子粗粝的粟米。

夜里。

他躺在木板床上,透过屋顶的破洞,能看到星星。

很亮。

没有光污染的星星,亮得像钻石,也冷得像冰。

苏晴。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曾是他世界的全部。是温暖,是光,是信仰。

现在,这个名字像一把刀子,每一次默念,都在他的心脏上剜下一块肉。

他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意外。

只能是意外。

他只能这样骗自己。

他必须活下去。

他要在这里,在这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鬼地方,站稳脚跟。

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积攒无法想象的势力。

这样,万一,万一苏晴也来了呢?

万一她启动了第二次传送,来找他呢?

她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他要让她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他不能死。

更不能像个乞丐一样,死在这个肮脏的角落里。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

他从床上坐起来。

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满是污垢的手。

黏腻,肮脏。

他想到了现代社会,那个按下按钮就有热水流出的花洒。

想到了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想到了苏晴最喜欢的那款薰衣草味的香皂。

香皂。

肥皂。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脑子。

他的眼睛里,第一次亮起了光。

不是绝望,不是痛苦。

是求生的欲望。

他是一个IT工程师,不是化学家。

但有些最基础的化学原理,是刻在每个理科生骨子里的。

油脂,加上强碱,在高温下进行皂化反应。

最简单的肥皂。

油脂好找。猪油,羊油,最劣等的动物脂肪,屠宰场多的是。

关键是强碱。

草木灰。

他想到了这个词。

富含碳酸钾的草木灰,溶于水,过滤,浓缩,就能得到碱性不弱的溶液。

他疯了一样地冲出屋子。

院子里的杂草,在他眼里不再是垃圾。

那是希望。

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开始割草,用身上带着的打火机点燃。

烟雾呛得他直流眼泪,可他却咧着嘴笑。

他找来一个破瓦罐,把草木灰泡进水里,一遍遍地过滤。

他又去屠宰场,用最后一点铜板,换来了一大块没人要的、散发着恶臭的猪脂肪。

院子里支起了一口破锅。

恶臭的猪油被熬炼,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邻居们在墙外破口大骂,骂他是不是在煮死人。

他充耳不闻。

他把过滤后的碱水,一点点地倒进滚烫的油脂里。

小心翼翼地搅拌。

用一根捡来的木棍。

第一次,失败了。

锅里是一滩黑乎乎的、油水分离的恶心东西。

第二次,还是失败。

碱水浓度不够。

他把草木灰溶液一遍遍地煮沸,蒸发水分,提高浓度。

第三次。

第四次。

他像一个疯子。

白天出去找柴火,找草,晚上就在院子里点起火堆,守着那口破锅。

脸上被熏得漆黑,手上被烫出了水泡。

粟米吃完了,他就喝水。

饿得眼冒金星,双腿发软。

可他一看到锅里那慢慢变得粘稠的液体,就浑身都是力气。

终于。

在一个深夜。

当他把一勺粘稠的液体倒进冷水里,那液体凝固了。

不再是油,也不再是水。

是一块丑陋的、黄褐色的、带着腥臭味的固体。

他成功了。

他颤抖着手,把那块东西捞出来。

他打来一盆水,把那块东西放进去,用力搓揉自己的手。

白色的泡沫。

绵密的,带着去污能力的泡沫,出现了。

他看着自己被泡沫覆盖的双手,看着水盆里的污水越来越黑。

他哭了。

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把所有的委屈,绝望,痛苦,都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他洗了手。

又洗了脸。

那块丑陋的东西,洗掉了他脸上的污垢,也仿佛洗掉了他心里的一点点尘埃。

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碱性太强了。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做到了。

他在这该死的唐朝,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了第一件属于他的东西。

他看着手里那块粗糙的皂块。

它不香,甚至还有点臭。

但它能去污。

能把人洗干净。

在这个连富贵人家都用皂角和胰子来清洁的时代,这东西,就是宝贝。

他给它取了个名字。

洁身宝。

他要把这东西卖出去,换成钱。

换成粮食,换成一个像样的住处,换成他活下去的资本。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里的那轮明月。

晴晴。

等着我。

我一定会活下去。

活得很好。

等你来找我。

那张流着泪的、被洗干净的脸,在月光下,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个充满希望的,狰狞的笑容。

长安城的风,第一次有了暖意。

铜钱叮当作响。

先是几文,然后是几十文,再然后是一串又一串。

林默的手被碱水泡得发白、起皱,但数钱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疼。

“洁身宝”火了。

从一个给大户人家洗衣服的婆子口中,传到了管家耳朵里。

从管家手里,递到了夫人面前。

那些涂着厚厚脂粉的贵妇们,第一次发现,原来手可以洗得这么干净,连指甲缝里的泥都消失了。

丝绸上的油渍,也能被轻易洗掉。

这简直是神物。

铜钱变成了碎银子。

碎银子变成了小小的银锭。

林默第一次吃上了饱饭,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他把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他租的那个破院子,也堆满了草木灰和油脂。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日夜不停地搅动着那口大锅。

汗水滴进去。

有时候眼泪也滴进去。

但他看着那些成型的皂块,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是他的希望。

是他活下去的本钱。

是他等苏晴回来的全部依仗。

希望是个好东西。

能让一个绝望的人,眼里重新燃起火苗。

直到那扇破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轰然一声。

木屑纷飞。

阳光被几个高大的身影堵死,在地上投下狰狞的黑影。

为首的是个胖子,脸上的横肉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他一脚踩在林默刚晾好的皂块上,碾了碾。

皂块碎了。

变成了肮脏的粉末。

胖子身后的几个打手,手里拎着棍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像一群野狗,闯进了别人的窝。

胖子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你就是林默?”

林默站在大锅旁,手里还拿着搅拌用的木棍。

他攥得很紧。

指节发白。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胖子。

胖子笑了,一步步走过来,硕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感。

他伸出肥腻的手,拍了拍林默的脸。

力道很重。

啪啪作响。

“听说你有个好宝贝,叫什么……洁身宝?”

“配方,交出来。”

胖子的话很简单,很直接。

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苏晴。

想起了实验室里,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总说,知识就是力量。

现在,他的知识,成了催命符。

他摇了摇头。

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不给。”

胖子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条缝里,射出凶光。

“骨头还挺硬。”

他挥了挥手。

身后的打手围了上来。

林-默退后一步,后背抵住了滚烫的锅沿。

他举起了手里的木棍。

像个可笑的卫士,守护着自己一文不值的王国。

打手们笑了。

笑声里满是嘲弄。

下一秒。

一根棍子狠狠地抽在他的手臂上。

咔嚓。

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剧痛传来。

手里的木棍掉在地上。

紧接着,一只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酸。

麻。

疼。

世界在他眼前晃动,金星乱冒。

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他整个人被打得向后仰去,撞翻了那口大锅。

滚烫的皂液泼了一地。

也浇在了他的腿上。

“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皮肤被灼烧的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踩烂的虾米。

但他还没来得及喘息。

一只大脚,就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肺。

胖子蹲下身,揪住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那张油腻的脸凑到他眼前。

“给,还是不给?”

林默的视线已经模糊。

他只能看到一个狰狞的轮廓。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那张脸上。

胖子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松开手。

林默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在地上。

“给我打。”

“打到他肯说为止。”

棍子雨点般落下。

打在他的背上,腿上,身上每一个地方。

他死死咬着牙。

一声不吭。

他把所有的疼痛,都当成了对这个该死世界的诅咒。

不知道过了多久。

殴打停了下来。

那些人开始砸东西。

把他辛辛苦苦做好的皂块全部踩碎。

把他的锅碗瓢盆砸得稀烂。

把他的希望,砸得粉碎。

林默趴在地上,浑身是血,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他听到胖子恶狠狠的声音。

“先留他一条狗命。”

“明天再来。”

“我不信他不说。”

脚步声远了。

院子里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林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他试了好几次。

都失败了。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苏晴了。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那只没断的手臂撑着地,一点一点,向门口挪动。

他要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他爬出了院子,爬上了无人的街道。

天已经黑了。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像个鬼魂。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只是本能地,朝着城外的方向跑。

跑。

跑。

身后好像有追赶的脚步声。

也许是幻觉。

但他不敢停。

肺部火辣辣地疼,像要炸开。

他跑出了城门,跑进了漆黑的荒野。

月光冰冷。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

他摔倒了。

又爬起来。

再摔倒。

再爬起来。

他像一头被追杀到绝路的野兽,只知道往前冲。

突然。

脚下一空。

整个身体失去了支撑。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了夜空中那轮残月。

残月下,仿佛有苏晴的脸。

不是那个诡异的笑容。

是以前的她,温柔地看着他。

“活下去……”

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然后。

是急速下坠的失重感。

风在耳边呼啸。

世界天旋地转。

轰!

一声巨响。

他的身体撞在坚硬的岩石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他像一块石头,了无生息地躺在崖底的血泊中。

奄奄一息。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整本 延伸 最终终章免费阅读
  • 四合院从五八年开始小说阅读
  • 九零,妻子假死后我再婚小姨子
  • 未婚夫装0骗我感情 小说
  • 烟火照夜白安馨
  • 月隐云间爱成憾
  • 爱在迟暮时姜紫涵林心晴篇
  • 镇天命
  • 爱如烟花,转瞬即逝
  • 云本无心风起意
  • 仙尊被气哭了
  • 傅西洲江之虞小说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