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那只爱马仕包包，踩着Jimmy Choo的细高跟，径直走向顾安的公司前台。
新来的小姑娘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怯意。“顾太太。”“顾安在哪？
”“顾总他...他在开会。”我瞥了一眼总裁专属电梯，数字正从十八楼往下跳。
电梯门打开，我没等助理阻拦就闯了进去，按下顶层按钮。顶层是高管办公区，安静得诡异。
几个秘书看见我，迅速低下头假装忙碌。顾安的办公室空着。我转向走廊尽头的贵宾接待室。
门没锁。我推开门。顾安坐在沙发上，不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保洁制服的女人正弯腰为他倒茶。那女人听见动静抬头，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大约五十岁，眼角的皱纹像扇子般展开。“傅今？”顾安站起身，右眼皮微微颤动，
“你怎么来了？”我没理他，目光钉在那女人身上。她手里握着的茶杯，
是我去年在拍卖行为他拍下的清代青花瓷套件之一。二百万。“公司没人了吗？
需要保洁来给总裁倒茶？”我的声音尖得像玻璃碎片。那女人放下茶壶，
动作从容得不像个保洁员。“顾总，我先出去了。”她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奇怪的慈爱。
她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白茶香气，那是我上个月从法国带回的限量香水，
顾安说太素，不适合我。门轻轻合上。“解释。”我盯着顾安。“解释什么？
”他松了松领带，坐回沙发，“章秋只是帮我倒杯茶。”“章秋？你连保洁的名字都知道？
”“傅今，别无理取闹。”他的语气疲惫，“你跟踪我到公司，就为了查一个保洁？
”我打开包包，抽出那张揉皱的信用卡账单，甩在他面前。“丽思卡尔顿，行政套房，
每周三下午。同一个时间段，持续三个月。”我每说一个字，声音就冷一度。
“别告诉我你在那里开房睡觉，因为我们家的床比酒店的舒服多了。
”顾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平静。太快了，快得不正常。“工作是工作需要，
我偶尔需要安静的地方思考战略。”“思考战略需要买蒂芙尼手链？需要预订双人法餐？
需要连续三个月在同一家酒店消费五万八？”我逼近一步，“小三是谁？”他站起身，
避开我的目光。“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每一分钟行踪。傅今，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我不可理喻？”我笑出声，那声音刺耳得连自己都陌生。“顾安，你当初追我的时候，
怎么不嫌我不可理喻？你说就喜欢我这样有脾气的。”“那是七年前。”他转向窗户，
背对着我，“人会变。”“是啊，人会变。”我重复着，目光落在他办公桌上那张合影。
那是我们在马尔代夫拍的，我趴在他背上，两人笑得像个傻子，“所以你真的出轨了。
”他没有否认。空气凝固了。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像濒死的鱼。“是谁？”我问，
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那个胸大无脑的模特？
还是你最近常挂在嘴边的李太太？”他转过身，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傅今，
我们离婚吧。”我愣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那五个字像子弹，
击穿了我七年的婚姻。“你说什么？”“离婚。”他重复，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你依然可以过现在的生活，只是不再有我。
”我猛地抓起那只青花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就为了那个婊子？你要跟我离婚？
”“她不是婊子。”顾安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她比你善良，比你懂我，比你会照顾人。
”“照顾人？”我尖笑，“床上照顾得特别好，是吗？”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想知道她是谁？好，我告诉你。”他拿起内线电话，按了几个数字。“章姐，
麻烦你再来一下。”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每一秒都像刀子在我心上割。我盯着那扇门，
想象着即将走进来的年轻妖艳女子，想象着如何用我的指甲撕碎她的脸。门轻轻开了。
穿着保洁制服的章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适度的担忧。“顾总，有什么需要吗？
”顾安走向她，站在她身边，面对着我。“这就是我想在一起的人。”他说，
右手轻轻搭上章秋的肩膀。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我看看顾安，
又看看那个五十岁的保洁员，再看看顾安。“什么玩笑？”我挤出这句话。“不是玩笑。
”章秋开口了，她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坚定而沉着，
“我和顾安是真心相爱。”我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
一个保洁？顾安，你疯了吗？她比你大十岁！她看起来像你妈！”章秋的脸色微微发白，
但站姿依然挺拔。“傅小姐，感情不分年龄。”“别叫我傅小姐！我是顾太太！合法的！
”我转向顾安，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你到底怎么了？被她下药了？
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没有把柄，没有下药。”顾安直视着我，“我只是累了，
傅今。我累了每天向你报告行踪，累了你看我手机的眼神，累了你的控制和没完没了的购物。
章秋让我感到平静，她关心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钱。”我像被雷劈中，动弹不得。
这些话比“离婚”更伤人。“我控制你？我二十二岁嫁给你，放弃事业做你太太，
帮你打理社交，维护形象，现在你嫌我控制你？”我的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至于花钱？
顾安，是你说的，你赚的钱就是给我花的！是你说的喜欢看我开箱新包时高兴的样子！
”“那是以前。”他简短地说。章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一个细微的安抚动作。
我盯着她那粗糙的手指接触我丈夫的西装袖子，胃里一阵翻涌。“顾安，你需要冷静，
傅小姐也是。”章秋轻声说，仿佛在调解一场普通的争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她转身离开，姿态从容得像个女主人。门再次关上后，我盯着顾安。“你是认真的？
为了一个五十岁的保洁，你要抛弃我？”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瞥了一眼，脸色微变。
“我得接这个电话。”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低声交谈。我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瓷片，
看着那张曾经属于我们的沙发，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世界在我眼前崩塌。
几分钟后，他结束通话，转向我，脸色更加凝重。“傅今，我希望你能理智地处理这件事。
我的律师明天会联系你。”我摇头，一步步后退。“不，顾安，你不会得逞的。
我会查出这个女人的底细，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
“随你便。但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公司。”我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
走廊上的员工们迅速低下头，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目光中的好奇和怜悯。电梯门关上那一刻，
我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再次打开。一楼大厅。
我挣扎着站起来，整理好衣裙，昂起头，像个即将赴死的战士一样走出电梯。走出大厦，
刺眼的阳光让我一阵眩晕。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楼雨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傅今？你怎么了？”他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关切。
楼雨，顾安最好的兄弟，也是多年来对我明确表示好感的男人。
此刻他的出现像一根救命稻草。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机械地系好安全带。“顾安要离婚。
”我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为了一个五十岁的保洁。”楼雨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我，
似乎在想这是个糟糕的玩笑。“什么？”“送我回家，楼雨。现在。”他发动汽车，
驶入车流。我们沉默了几分钟，我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远去。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终于开口。“他当着那女人的面说的。他说她让他感到平静，
说我只知道花钱和控制他。”我干涩地重复着，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楼雨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发白。“我一直知道顾安有问题，
但没想到是这么...荒谬的情况。”他深吸一口气，“傅今，有件事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我转头看他。“大约一个月前，我在丽思卡尔顿见到顾安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小，穿着朴素。我以为是他家的亲戚。
”我的心沉了下去。“周三下午？”他点头，眼神复杂。“我本来不想说，
毕竟...”“毕竟什么？”“毕竟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他简短地说，
“我不想被误会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我靠回座椅，闭上眼睛。连楼雨都见过他们，
而我这个做妻子的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三个月。“带我去丽思卡尔顿。”我突然说。
“什么？现在？”“现在。”楼雨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前方路口调转方向。二十分钟后，
我们站在丽思卡尔顿酒店前台。我直接亮出黑卡和结婚证。“我丈夫顾安在这里有长期预订，
我不小心弄丢了耳环，需要查一下他通常入住哪个房间，我想去找找。”前台经理认出了我，
犹豫片刻后还是提供了信息：“顾先生通常入住1808套房，需要我派人协助您寻找吗？
”“不用了，谢谢。”我微笑，转身走向电梯。楼雨跟在我身边。“傅今，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要看看他们偷情的地方。”我按下18楼的按钮，
“我要记住每一个细节。”1808套房前，我停下脚步。
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我试着转动门把，锁着。正当我考虑是否要敲门时，
一个推着清洁车的服务员从走廊尽头走来。“对不起，夫人，这个房间有客人要求不被打扰。
”我看着她车上的万能门卡，突然计上心头。“哦，我知道，
但我丈夫让我来取他落下的文件。”我露出焦急的表情，“他十分钟后就要用，
在楼下会议室等着。”服务员犹豫地看着我一身名牌和理所当然的态度，
又看了看我身旁气度不凡的楼雨。“求你了，否则他又要发脾气了。”我压低声音，
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她最终屈服了，刷开了房门。我推门而入。套房整洁得一丝不苟，
没有想象中的任何女性物品。我径直走向卧室，打开衣柜，空荡荡的。浴室台面上，
只有酒店提供的洗浴用品。“什么都没有。”我喃喃自语，
一股失望夹杂着庆幸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楼雨在客厅检查垃圾桶，也是空的。
“他们很谨慎。”我坐在床边，环顾这个每周三下午我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私会的地方。突然，
我的目光被床头柜上一样小小的东西吸引。我走过去，捡起那是一枚普通的纽扣，浅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