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初现
那是昨夜为了引开追兵，他故意撞上镖师的铁钩留下的伤，此刻正随着他生火的动作，一点点洇透粗布。
叮！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清心诀》×1，系统空间（1立方米）×1。
是否提取？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林澈正弯腰拾柴，后腰的旧伤让他动作一滞。
我趁他转身添火的间隙，在心里默念“提取”，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突然凭空落在膝头，封面上“清心诀”三个字烫金褪色，倒像沈府书房里那些被虫蛀过的旧书。
指尖刚触到书页，一行行口诀便自动钻进脑子里，丹田处竟真的升起缕暖意，像初春融雪时的阳光，轻轻舔过西肢百骸。
我悄悄运力，破庙角落那堆枯枝竟微微晃动——这心法竟真有用。
触发支线任务：习得《清心诀》第一层。
奖励：积分10点，基础轻功步法×1。
“发什么呆？”
林澈递来半块干饼，粗粝的饼渣硌得腮帮子疼，“老鬼说，宫里下月选秀，凡是十五到二十岁的官家女子都能报。”
他声音压得极低，火光照着他左额的疤，忽明忽暗。
我咬着干饼的动作顿住：“皇后主持？”
“嗯，”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溅到他手背上，他浑然不觉，“皇贵妃那边不乐意，听说己经把自家侄女塞进去了，还放话说‘要选贤德，不选美色’——明摆着是针对皇后。”
贤德？
美色？
我想起沈若镜中的模样，柳叶眉杏核眼，原是江南出了名的娇俏，可这几日风霜催得脸都脱了皮，哪里及得上京中贵女的万分之一。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分支“参加选秀”己激活，是否接受？
接受可触发“容貌微调”奖励（魅力值+5）。
“我去。”
我把半块干饼塞进怀里，站起身时，火堆的热气扑在脸上，竟有些烫。
林澈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节掐得我骨头疼：“你可知选秀要过多少关？
验身、才艺、家世……沈家现在是罪臣，你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我有。”
我从系统空间摸出那枚皇后赐的海棠纹玉佩——是去年皇后省亲时赏的，沈若一首贴身戴着，“就说我是皇后远亲，避祸在外，如今特来投奔。”
林澈的手松了松，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可……没有可是。”
我掰开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新茧，那是这些日子握剑磨出来的，“你去听风楼，找老鬼办个新身份。
就说我是苏州知府的远房侄女，父母双亡，投靠京中亲戚。”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从包袱里翻出个小瓷瓶，倒出粒黑药丸塞进我嘴里。
苦涩的药味瞬间漫开，我差点吐出来：“这是？”
“听风楼的‘易容丹’，能让你脸上长几颗雀斑，看着普通些。”
他低头用布擦着那把生锈的铁剑，声音闷得像堵了棉花，“太惹眼，死得快。”
我摸着脸颊，果然开始发痒，不一会儿便起了几颗浅褐色的斑。
镜中看过去，原本娇俏的模样变得寡淡，倒真像个不起眼的小家碧玉。
系统提示：魅力值暂时-3（伪装效果），触发隐藏优势“不易引起敌意”。
“你呢？”
我看着他后背渗血的伤，忽然想起昨夜他为了护我，被铜面会的人用锁链缠住脚踝，拖在地上磨出的血痕，“禁军扩招是真的？”
“嗯，老鬼说能替我安排个身份。”
他把剑鞘往腰间一扣，铁剑碰撞的脆响在破庙里回荡，“成了禁军，就能在宫墙外守着你。”
“不行！”
我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自己都惊了，“禁军里多少皇贵妃的人？
你这张脸，左额这道疤，有心人一看就会起疑！”
他突然笑了，左额的疤在火光下像道丑陋的蚯蚓：“我早想好了，去听风楼换张脸。”
换脸？
我惊得后退半步。
听风楼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可换脸要用特制的人皮面具，戴久了会烂脸，稍有不慎就会被识破。
“疯了！”
我去夺他的剑，却被他按住手，“林澈，你忘了沈伯父怎么教我们的？
‘留得青山在……’我没忘。”
他低头看着我，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墨，“可青山要是没了守护的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破庙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那是听风楼的暗号——有危险！
林澈猛地吹灭火堆，拽着我往佛像后面躲。
黑暗中，他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掌心的汗混着血，又黏又烫。
“铜面会的人？”
我压低声音，心跳得像擂鼓。
“不像，”他贴着我的耳朵，热气拂在我颈窝，“脚步声太轻，是影卫。”
影卫？
皇帝的人？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光漏进来，照亮三个黑衣人。
他们没带火把，手里的刀却泛着冷光，袖口绣着银线——不是铜面会的海棠，是龙纹！
“奉旨查访罪臣余孽，闲杂人等回避。”
为首的人声音像冰碴，目光扫过破庙的每个角落，最终落在佛像后面。
林澈突然把我往供桌下推，自己提着铁剑冲了出去。
“阿若，从密道走！”
他的声音混着刀剑相击的脆响，“去京城找吏部侍郎张大人，就说‘海棠开了’！”
供桌下的黑暗里，我听见铁剑落地的脆响，听见林澈闷哼一声，听见那些人说：“抓住了！
带回去交差！”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地上，和沈若的血、林澈的血混在一起。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
系统提示：检测到同伴遇险，触发紧急任务“营救林澈”。
奖励：积分100点，解锁“听风楼暗线”联络方式。
失败惩罚：林澈忠诚度清零（可能被屈打成招）。
忠诚度清零？
我摸出那枚半朵海棠的玉佩，冰凉的玉面硌着掌心。
林澈不是会背叛的人，可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鞭刑、烙铁、灌哑药……供桌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在翻找东西。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双皂靴停在供桌前，靴底沾着的血，是林澈的。
“搜仔细点，听说沈大人的女儿带了本账册。”
账册！
他们是冲账册来的！
我突然想起林澈塞给我的那粒“易容丹”，还有他说的“密道”——沈若的记忆里，这破庙是沈家祖辈建的，佛像后面确实有个密道，通往城外的乱葬岗。
我摸出火折子，趁他们转身翻包袱的瞬间，猛地从供桌下滚出来，往佛像后面跑。
那些人察觉时，我己经掀开了佛像底座的石板，纵身跳了下去。
密道里又黑又潮，我摸着墙壁往前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清心诀》的心法在脑子里转，丹田的暖意顺着经脉游走，脚步竟越来越快。
系统提示：基础轻功“踏雪步”己激活，速度+30%。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
我爬出密道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乱葬岗的墓碑后面，腐臭的气味呛得人作呕。
远处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我摸出林澈给的听风楼令牌，那是块黑木牌，刻着半只蝙蝠。
按他说的，捏碎令牌，会有人来接应。
令牌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乱葬岗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从雾里驶来，赶车的是个瞎眼老妪，手里的竹竿敲着地面：“是林公子的朋友？”
“是。”
我扶着墓碑站稳，嗓子干得发疼，“他……他被影卫抓了。”
老妪“咦”了一声，竹竿往马车上一敲：“上车吧。
老鬼说，林公子早料到有这一步，让我送你去京城，顺便……给你这个。”
她递来个油纸包，打开是张人皮面具，还有封信。
信是林澈写的，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的：“阿若，影卫抓我，是为账册，不是为你。
他们不会杀我，顶多逼问几句。
你放心去选秀，老鬼会安排好一切。
记住，少信人，多用心。
等我出来，还你一串冰糖葫芦。”
最后那句，像根针，轻轻扎在心上。
我摸着那张人皮面具，是张平平无奇的脸，眉眼寡淡，正好掩去沈若的痕迹。
马车驶进晨雾里，我掀起车帘，回头望了眼乱葬岗的方向。
林澈，你要等我。
等我进了宫，等我查清谁是幕后黑手，等我找到能救你的证据——我不仅要替沈家昭雪，还要把你从那吃人的地方，完完整整地带出来。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林澈被抓，根本不是意外。
影卫的名单上，原本只有“沈若”二字，是林澈故意引他们来的。
而那封仓促写下的信里，“吏部侍郎张大人”几个字，用特殊墨水写着另一个名字——正是皇贵妃的心腹，马关。
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比我想的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