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声音异常平静，
「小雨，先跟阿姨去楼下吃冰淇淋，妈妈处理点事情，很快就下来。」
闺蜜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朝她递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微微点头。
她读懂了我的决绝，柔声哄着，
「小雨，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妈妈忙完了就来找我们。」
说完，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现场。
门关上的瞬间，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掏出手机就想给物业打电话。
至少，不能让邻居看太大的笑话。
然后，弟媳却像是看穿了我的意图，非但不怕，反而变本加厉。
她目光扫过墙角那个印着小星星图案，那是我女儿最宝贝的收纳箱。
「儿子，快看，妹妹这儿好东西不少呢！」
浩浩眼神秒懂，粗鲁地掀开箱盖。
一眼就瞄到了贴在箱盖内侧那张鲜红的奖状。
那是女儿熬夜苦读，拼尽全力才换来的“市级优秀学生”证明，是她最珍视的荣誉。
撕拉一声。
那张承载着女儿无数汗水和骄傲的奖状，被浩浩从中间撕成了俩半！
「破纸有什么用？」
他说着，还要把撕碎的纸片往脚下踩。
我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一声断了。
「李娟，管好你儿子，他那只脏手再敢碰一下我女儿的东西，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婆婆不但不制止，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从怀里再次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协议，猛地对着门外嚷嚷，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当嫂子的容不下小侄儿啊！白纸黑字签好的协议都不认，就想把我们老张家唯一的独苗赶出去！没天理了啊！」
她这一嚎，果然引得楼道里传来隐约的议论声。
张鑫的脸色难看至极，冲着我吼道，
「许彤你闹够了没有！妈和弟媳说得没错，协议我签了。」
「我才是一家之主，你赶紧给我消停点，别让小区的人看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进厨房，拿了把最锋利的菜刀走了出来。
婆婆最先看到我手里的刀，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抹布都掉了。
弟媳脸瞬间煞白，猛地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
「许彤！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张鑫也惊呆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劝我有话好好说。
我停下脚步，目光逐一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当初，是你妈说只能付得起一家的首付，打算给弟媳一家买学区房。」
「所以我妈才掏空了积蓄给小雨买房。」
我的视线最终落在弟媳身边，一把将他儿子从他身后揪了过来，
「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看看你们张家的命根够不够硬？要是他命真这么硬，这房子，我就送你们了。」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剧烈颤抖，眼里却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
「你们知道我妈为什么卖房吗？因为她信她女婿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信你们张家能对她女儿好！」
「这么多年，我总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
「就因为你们这群败类，我忍到骨头缝都渗着血！」
「现在，你们竟然连我女儿上学的房子都要抢！你们还是人吗？！啊？」
说着，我直接举起刀，做势要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