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给新员工钟婉转正时，她突然哭着跑进办公室。
"方姐，你别赶我走，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我正要解释。
眼前飘过一行弹幕。
我们的完美女配终于上线了。
坐等方韵这个恶毒老板被打脸，啧啧啧。
下一秒，我女儿许安然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皱着眉看着我。
"妈，钟婉姐姐说你要辞退她？"
我放下手里的合同。
"谁告诉你的？"
许安然走到钟婉身边。
"钟婉姐姐刚才哭着给我发消息，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看着女儿护着外人的模样。
心里一阵发凉。
钟婉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方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改……"
弹幕又飘了过来。
女配的眼泪攻击真是百试不爽。
楼上的，那是因为女配有完美人设系统加持，三米之内，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疼她、帮助她。
等着看方韵怎么被孤立吧，嘻嘻。
我站起身。
走到钟婉面前。
"我什么时候说要辞退你了？"
钟婉抬起头。
眼眶红红的。
"可是……可是杨姐说，试用期满了，您只留一个人，她工作经验比我丰富……"
我挑眉。
"杨梅告诉你的？"
钟婉点头。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方姐，我知道我比不上杨姐，但我真的很努力，我每天提前半小时到店里，晚上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许安然立刻接话。
"妈，你看钟婉姐姐多辛苦，你怎么忍心辞退她？"
我没有回答女儿。
而是拿起手机。
拨通了杨梅的电话。
"喂，方老板？"
"杨梅，你告诉钟婉我要辞退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方老板，我……我只是随口说说，钟婉这丫头太较真了……"
我直接挂断电话。
看向钟婉。
"你表姐在撒谎，我从来没说过要辞退你。"
钟婉愣住了。
"可是……"
"相反。"我打开抽屉，拿出两份合同，"我准备给你和杨梅都转正，双人份的转正礼金，每人五千。"
许安然的表情立刻变了。
"啊？妈妈你太好了！"
钟婉也睁大了眼睛。
"真的吗？方姐，我……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赶你走？"我笑了笑，"做餐饮最缺的就是肯吃苦的年轻人，你表现不错，我为什么要辞退你？"
弹幕开始疯狂滚动。
？？？情节不对啊。
女配应该被辞退，然后流落街头，被男二捡回家，从此开启逆袭之路才对。
方韵这个恶毒老板居然没按剧本来？
等等，她该不会是重生的吧？
我扫了一眼弹幕。
心里冷笑。
重生？
不，我只是能看到你们这些破弹幕而已。
钟婉接过合同。
双手有些颤抖。
"谢谢方姐，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嗯。"我点点头，"对了，下午六点前把合同签好交给我,顺便叫杨梅也来一趟。"
钟婉乖巧地点头。
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许安然凑到我身边。
"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啊，以后别什么人说什么你都信。"
"我这不是担心钟婉姐姐嘛。"许安然吐了吐舌头，"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工不容易。"
我叹了口气。
"回去写作业。"
"好的～"
许安然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坐回椅子上。
看着眼前不断飘过的弹幕。
女配的系统好像没起作用？
不对，系统明明已经激活了，为什么方韵没有被影响？
难道是bug？
我揉了揉太阳穴。
系统？
完美人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不管是什么。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下午五点。
餐厅开始进入晚市的准备阶段。
我在后厨检查食材。
钟婉端着一盘洗好的菜走进来。
"方姐,这是今晚要用的时蔬。"
"放那边吧。"
钟婉放下盘子。
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方姐……"
"有话就说。"
"我……我想问问，杨姐她……"
"怎么了？"
钟婉咬了咬嘴唇。
"她中午给我发消息，说你肯定会辞退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然后呢？"
"然后我就……就慌了，给安然发了消息……"
钟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对不起方姐，我不该擅自联系安然的。"
我看着她。
"你和杨梅的关系不太好？"
钟婉摇头。
"也不是，就是……杨姐有时候会说一些让我不太舒服的话。"
"比如？"
"比如说我做事慢，说我不会察言观色，说我……"钟婉停顿了一下，"说我长得太好看，会勾引客人。"
我皱起眉。
"她这么说你？"
钟婉点点头。
眼眶又红了。
"可能是我真的做得不好吧……"
弹幕飘过。
来了来了，女配的柔弱体质。
方韵快心疼她，快帮她出头。
系统正在加载善解人意技能……
我突然伸手。
在钟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力道不轻。
钟婉"哎哟"一声。
愣愣地看着我。
"方姐？"
"想哭就哭，别憋着。"我转身继续检查食材，"哭够了就回去干活,餐厅不养闲人。"
钟婉站在原地。
表情有些僵硬。
弹幕炸了。
卧槽，方韵在干什么？
她为什么没有安慰女配？
系统呢？系统失效了吗？
我余光扫到钟婉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嘴角微微上扬。
"还站着干什么？外面还有客人等着上菜呢。"
"哦……哦好的。"
钟婉慌忙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冷笑。
什么完美女配。
不过是个会演戏的小丫头罢了。
晚上九点。
餐厅打烊。
员工们陆续离开。
杨梅最后一个来到办公室。
"方老板,您找我？"
我把转正合同递给她。
"签了吧。"
杨梅接过合同。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真的要给我转正？"
"有问题？"
"不不不，没问题。"杨梅连忙摆手，"我就是……就是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杨梅笑了笑。
"我以为您会留钟婉，毕竟她年轻，又勤快……"
"所以你告诉她我要辞退她？"
杨梅的笑容僵住了。
"方老板,我……"
"杨梅。"我靠在椅背上，"你在我店里干了三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踏实的人。"
杨梅低下头。
"对不起方老板，是我嘴欠……"
"嘴欠？"我冷笑，"你是故意挑拨我和钟婉的关系吧？"
"我没有……"
"中午的时候，钟婉哭着来找我,说你告诉她我要辞退她。下午，你又给她发消息，让她做好被辞退的准备。"
我站起身。
走到杨梅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梅咬着嘴唇。
沉默了很久。
"……方老板，您不觉得钟婉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她来店里才一个月，您对她的态度就和对其他员工不一样。"杨梅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您会主动关心她吃饭了没有，会给她多发工资，甚至连她请假您都会亲自批准……"
我挑眉。
"所以？"
"所以我……我心里不平衡。"杨梅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在店里干了三年,您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我沉默了几秒。
"杨梅，你觉得我对钟婉好，是因为什么？"
杨梅摇头。
"你觉得是因为她年轻漂亮？"
杨梅不说话。
"错了。"我回到座位上，"是因为她从来不抱怨，不计较，该干的活一样不落，这才是我欣赏她的原因。"
"可是……"
"你呢？"我打断她，"你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挑拨她和我的关系，甚至故意散布谣言让她以为自己要被辞退。"
杨梅的脸涨得通红。
"对不起……"
"签合同吧。"我把笔递给她，"这次我不追究，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搞这些小动作,直接走人。"
杨梅接过笔。
手抖着签下名字。
"谢谢方老板……"
"出去吧。"
杨梅拿着合同离开。
我靠在椅子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弹幕又飘了过来。
方韵这个老板有点东西啊。
她居然没被女配的系统影响？
难道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免疫力强？
放屁，系统对所有人都有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故意破坏系统运行。
我看着弹幕。
嘴角勾起一抹笑。
破坏系统？
那我可太擅长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许知行坐在沙发上看设计图。
看到我进门,立刻起身。
"韵韵,累不累？"
"还好。"我换了鞋，"安然呢？"
"在房间写作业。"许知行接过我的包,"晚饭吃了吗？"
"在店里随便吃了点。"
许知行皱眉。
"又是随便吃？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坐到沙发上，"对了,今天钟婉来找我哭诉,说我要辞退她。"
"嗯？"许知行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说要辞退她了？"
"我没说,是杨梅造谣。"
"杨梅？"许知行想了想,"就是那个在你店里干了三年的员工？"
"对。"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靠在他肩上。
"嫉妒呗,觉得我对钟婉太好。"
许知行沉默了几秒。
"韵韵，我觉得你确实对钟婉挺特别的。"
我猛地坐直身体。
"你也这么觉得？"
"嗯。"许知行点点头，"上次她生病,你专门请假去看她，还给她买了一大堆营养品。"
我愣住了。
"我……我有吗？"
"有啊。"许知行笑了笑，"你还说她一个人在外地打工不容易,让我以后多照顾她。"
我的后背开始发凉。
"我什么时候说的？"
"就……"许知行想了想，"大概一个月前吧？钟婉刚来店里的时候。"
一个月前。
也就是钟婉入职的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
"知行,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点不对劲？"
许知行愣了一下。
"不对劲？什么意思？"
"就是……"我组织着语言，"就是我做了一些不太像我会做的事？"
许知行想了想。
"确实有。"
"比如？"
"比如你最近对安然管得特别松,以前她想买什么都要向你申请，现在你都直接给她钱。"
"还有呢？"
"还有你对我也变温柔了很多。"许知行笑着说，"以前你下班回来都是一脸疲惫,现在每天都笑眯眯的。"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知行,你觉得这样的我……好吗？"
许知行搂住我的肩膀。
"当然好,我巴不得你天天这么开心。"
我没有说话。
心里却涌起一股寒意。
如果我没记错。
一个月前的我,刚好因为店里人手不够而焦头烂额。
那时候我脾气暴躁，对家人也没什么耐心。
可现在的我。
居然会主动关心员工,会对家人温柔体贴。
这不对。
这完全不对。
弹幕飘了过来。
女配的系统果然厉害，连方韵的性格都改变了。
这就是完美人设系统的第一阶段——潜移默化。
等到第二阶段鸠占鹊巢启动，方韵就会变成人人讨厌的恶毒老板,而女配则会取代她的位置,成为许知行和许安然心中最重要的人。
啧啧啧,想想都刺激。
我猛地站起身。
"我去看看安然。"
"哎,韵韵……"
我快步走向女儿的房间。
推开门。
许安然正趴在桌上写作业。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
"妈？"
"嗯。"我走到她身边,"作业写完了吗？"
"快了,还有两道数学题。"
我看了一眼她的作业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算式。
"需要帮忙吗？"
许安然愣了一下。
"妈,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平时都不会主动问我要不要帮忙的。"许安然笑了笑，"你不是说要让我自己独立解决问题吗？"
我沉默了几秒。
"妈妈……最近是不是变了？"
许安然想了想。
"有一点。"
"哪里变了？"
"就是……变温柔了？"许安然歪着头,"以前你回家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会主动和我聊天,还会给我零花钱。"
"你喜欢现在的妈妈吗？"
"当然喜欢啊。"许安然笑得很甜,"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更喜欢以前的妈妈。"
我愣住了。
"为什么？"
许安然放下笔。
"因为以前的妈妈虽然严厉,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现在的妈妈虽然温柔,但总觉得……有点假。"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安然……"
"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许安然站起身,"你可以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
我抱住女儿。
"没事,妈妈没事。"
许安然拍了拍我的背。
"妈,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店里的事可以让爸爸帮忙。"
我点点头。
"嗯,妈妈知道了。"
松开女儿后。
我转身离开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
我看到弹幕又飘了过来。
方韵好像发现不对劲了。
没用的,系统已经渗透进她的潜意识，她根本无法摆脱。
等到系统完全激活,她就会变成一个只会讨好女配的工具人。
到时候,女配就能顺理成章地夺走她的一切。
我靠在墙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系统。
完美人设。
鸠占鹊巢。
这些东西听起来荒诞至极。
可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又那么真实。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找到破解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