奂颜我以为我遇见了真爱,我以为我的努力真的被认可,
我以为我真的可以麻雀变凤凰......哪有那么多的豪门娶灰姑娘。我不过是棋子而已,
但我可不是什么小泥巴任由人搓圆压扁,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1、水晶吊灯的光芒太过刺眼,折射在香槟塔上,晃得我眼睛发疼。我站在顾言身边,
一身量身定制的高级礼服,颈间戴着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俨然是今晚这场奢华商业晚宴的女主角。周围投来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审视。
在所有人眼中,我是顾言深爱且即将订婚的幸运儿,是即将踏入顶级豪门的灰姑娘。
只有我知道,这华服是枷锁,这珠宝是镣铐,这盛宴是审判我的刑场。
顾言的手臂轻轻环着我的腰,姿态亲昵而占有。他微微侧头,对我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曾几何时,这样的触碰会让我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此刻,
我只感到一阵冰冷的恶心从脊椎窜上,仿佛毒蛇滑过皮肤。“冷吗?”他低声问,
语气里的关切无懈可击,“手有点凉。”我强迫自己弯起嘴角,摇了摇头。
我的演技在这场漫长的噩梦里,已经被磨练得炉火纯青。内心却在无声地嘶吼:冷?顾言,
你亲手把我推入冰窖,现在又来问我冷不冷?目光扫过觥筹交错的人群,
每一张笑脸背后似乎都藏着算计。虚伪的寒暄,功利的恭维,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每一口空气都令人窒息。我曾以为这里是爱情的伊甸园,现在才看清是精心布置的斗兽场,
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祭的傻瓜。司仪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宣布顾言即将致辞。
他捏了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从容不迫地走向舞台中央。他站在那里,
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侃侃而谈顾氏未来的商业蓝图,语气自信而充满魅力。
他就是有这种能力,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相信他描绘的一切。包括曾经的我。
“而今天,除了商业上的展望,”他话锋一转,目光深情地投向我所站的方向,
全场视线也随之聚焦在我身上,“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个人消息要和大家分享。
”他顿了顿,成功地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我很荣幸,在我的人生路上,
遇到了一位美好如天使的女孩。”他的声音通过音响设备,清晰地传到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善良,纯真,才华横溢,照亮了我的生命。所以,在此,
我想恳请各位为我们见证——”我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毁灭的愤怒和冰冷的决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场戏,该落幕了。
就在他即将说出下一个词的瞬间,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人群外围。一个身影倚在廊柱旁,
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气质沉稳而略显疏离。
他正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了然和审视。是沈逸。
那个只在商业新闻里出现过,据说与顾家不太对盘的沈家少爷。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没有举杯,没有微笑,只是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对我点了点头。那一瞬间,
我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冰冷的血液回温了一丝。他知道?他知道我的处境?
“……我与苏念小姐,即将订婚。”顾言的声音落下,如同掷地有声的玉石。
聚光灯猛地打在我身上,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热烈的掌声潮水般涌来,夹杂着惊呼和祝贺。
顾言走下台,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向我,笑容完美无缺。他伸出手,
似乎想将我拥入怀中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就在这时,他的私人助理快步上前,
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顾言的笑容不变,但搂着我腰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失陪一下,宝贝。”他歉意地对我笑笑,仿佛只是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稍微僻静的露台入口处接听电话。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宴会的喧嚣成了背景音,
我努力捕捉着他的声音碎片。他背对着人群,刚才面对我时的温柔深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侧脸线条冷硬。“……计划照旧……”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敏锐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
“……必须万无一失……她今晚很‘听话’……”听话?我的心像被冰锥刺穿。
原来我竭尽全力的表演,在他眼里只是衡量我是否“听话”的标准。“……嗯,
结束后就……彻底定局了。”电话挂断。他转过身,脸上瞬间又挂回了那副温柔面具,
仿佛刚才那个冰冷、算计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晚宴流程继续,灯光缓缓暗下,
悠扬的舞曲响起。顾言走向我,极其自然地向我伸出手,做出邀舞的姿势。
周围响起善意的起哄声。他是完美的导演,而我是他舞台上不得不配合的木偶。
他揽着我滑入舞池,手臂强有力地支撑着我,舞步优雅流畅。他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
曾经令我意乱情迷,如今只让我浑身僵硬。灯光暧昧,音乐缠绵,在所有人看来,
这都是一幅王子与公主的绝美画面。他俯下身,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情人间最亲昵的私语。然而,他吐出的字句却冰冷如刀,
带着不容质疑的偏执和掌控欲:“跳得真好,念念。”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却带着铁一般的重量,“记住,跳得再好,也只能在我的掌心跳。”他微微退开一丝,
凝视着我的眼睛,嘴角噙着那抹令人心醉又心碎的笑,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你永远都是我的。”音乐在耳边流淌,他的话语却像毒蛇的信子,
钻进我的心脏。巨大的恐惧和愤怒交织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
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维持着表情的柔顺,甚至挤出一丝羞赧。但我的内心,
有一个声音在冷静地、坚定地宣告:“不,顾言。从今以后,不再是了。”灯光摇曳,
映照着他志在必得的眼神,也隐藏了我眼底彻底燃起的、决绝的反抗火焰。2、顾言搂着我,
在舞池里慢慢转着圈。他手心很热,贴在我冰凉的背上。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只有他刚才那句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我耳朵里,反复地响。“你永远都是我的。
”这话真耳熟。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调子,是另一种,带着笑,
裹着阳光和青草香气的调子。脑子嗡地一下,眼前的华丽吊灯、香槟酒塔猛地晃了晃,
颜色褪去,形状拉长……再定神,我好像又站在了大学图书馆那排高高的书架中间。
下午的阳光透过老窗户,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亮格子。空气里有旧书的灰尘味儿。我踮着脚,
死活够不着最上面那本杜拉斯的《情人》。“是这本吗?”旁边伸过来一只干净修长的手,
轻易地把书拿了下来。我转头。一个男生站在光里,白衬衫袖子随意挽着,
眉眼好看得有点不真实。他笑着把书递给我:“你也喜欢杜拉斯?”“谢谢……嗯,
挺喜欢的。”我接过书,感觉脸上有点烧。他那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太专注了,
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焦点。“《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更好看,”他声音不高,
怕打扰别人似的,“尤其结尾那句,
‘他 say love me as before’。”就这一句,
我知道碰到真看过的了。那时候傻啊,觉得爱看书、能聊到一块去的,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后来就顺理成章了。他叫顾言,比我高两届,是学校里那种风云人物,据说家里极有钱。
可他追我追得挺认真,一点公子哥儿的架子都没有。我们一起泡图书馆,
他给我讲他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傍晚就拉着手在没什么人的操场一圈圈走,
天南海北地瞎聊。我说我想当最好的设计师,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听,
然后特别认真地说:“念念,你肯定行。”夏天他给我买老食堂拐角那家最便宜的绿豆冰沙,
冬天把我冻僵的手捂在他暖和和的毛衣底下。他会在教学楼后面那棵最大的银杏树下,
趁着没人偷偷亲我,吻技青涩,心跳声却大得吓人。那会儿多好啊。
好得像玻璃糖纸包着的梦,五彩斑斓,捏手里都怕化了。我以为我看见了爱情全部的样子,
干净,透亮,没一点杂质。“啧。”腰上猛地一紧,
把我从那个阳光晃眼的下午硬生生拽了回来。灯光昏暗,香槟和香水味混在一起,
腻得人头晕。我还在顾言怀里,跟着慢吞吞的音乐晃。他正侧着头,
跟旁边一位秃顶的董事寒暄。脸上挂着我最熟悉的那种笑,温和,有礼,无可挑剔。
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眼底深处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有一片精准计算的凉薄。
就和刚才他接那个神秘电话时一样。就和……他无数次用这种表情应付完别人,
再转头用另一种“专属”于我的温柔眼神看过来时一样。我胃里一阵翻腾。
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分明是两副面具,切换得天衣无缝。
那位董事夸我:“顾少好福气,苏小姐又漂亮又有才气,
听说这次顾氏新项目的概念设计就是苏小姐的手笔?”顾言笑着把我往怀里又带了带,
姿态亲昵,话却是对着别人说的:“张董过奖了。念念确实有点小天赋,
主要还是……比较听我话,愿意按我的想法来。”他手指在我腰间轻轻捏了捏,
像是宠溺的夸奖。可我听得懂。听话。按他的想法来。他在提醒我,
也在告诉别人:这东西做得再好,也是我顾言的点拨,是我的功劳。她?
不过是我手里一支比较顺手的笔。舞曲终于停了。灯光亮起一些。司仪的声音又响起来,
带着煽动性的喜悦:“各位来宾,接下来让我们共同欣赏,由顾言先生的未婚妻,苏念小姐,
为顾氏集团新商业综合体‘星河汇’倾力打造的概念设计!”一片热烈的掌声。
聚光灯再次打在我身上。顾言松开了我,轻轻推了我的后背一下,力道不容拒绝。
他低头看我,眼神里的温柔能溺死人:“去吧,念念,让大家看看你的作品。”我走上台,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着力。台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那些目光有好奇,
有期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PPT。屏幕亮起。
我的设计图一张张展现。我强迫自己开口讲解,声音一开始有点发颤,但很快稳了下来。
这是我的领域,我的才华,是我仅剩的、不被顾言完全掌控的东西。我讲我的灵感来源,
讲流线型的空间构想,讲如何将艺术美感融入商业实用。我越讲越投入,
几乎暂时忘了身在何处。台下很安静,只有我的声音和幻灯片切换的轻微声响。
最后一张图放完,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真正热烈的、发自内心的掌声。
比刚才祝贺我们订婚时真诚多了。我看到好几位业内大佬在点头交谈,目光里是纯粹的欣赏。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台下前排响起:“非常精彩的设计!
苏小姐对空间和光影的运用堪称绝妙,完全抓住了‘星河’这个概念的精髓!”是顾宇。
顾言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顾家正儿八经的嫡子。他端着酒杯,毫不吝啬他的赞赏,
眼神直接而坦率。我下意识地看向顾言。他还在笑,甚至鼓着掌。但他搂着我肩膀的手臂,
猛地收紧,勒得我骨头都疼了一瞬。我抬头,正好撞上他看向我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了丝毫温柔,只有一瞬间没来得及藏好的、极其骇人的阴冷和警告。
像黑暗中突然亮出毒牙的蛇,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就一眼。下一秒,
他又恢复了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甚至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亲吻,
对着麦克风说:“谢谢大哥夸赞,也谢谢我的念念。”掌声和笑声更响了。
可我却像突然掉进了冰窟窿,从头顶凉到脚心。
那股强烈的不安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只是因为顾宇夸了我?3、晚宴上那股子冰凉的不安还没散,像块石头硌在心里。
顾宇那句真心实意的夸奖,和顾言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在我脑子里来回切换。凭什么?
顾宇夸我,他为什么不高兴?这问题像根针,一下扎破了某个一直鼓胀着的气球。
好多被忽略的细节,噼里啪啦地往外冒。刚毕业那会儿,顾言对我真好得没话说。
他搂着我说:“念念,别去找工作了,累。来帮我吧,你那么有才华,埋没了可惜。
”我那时傻啊,心里甜得灌了蜜一样。觉得他真替我着想,真欣赏我。他把我带进顾氏,
安排进那个光鲜亮丽的设计部,让我参与最重要的“星河汇”项目。
他手把手教我认识公司里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告诉我谁是谁的人。他总在晚上抱着我,
下巴抵在我头顶,语气特别疲惫又依赖:“念念,只有你是完全站在我这边的。
我爸……他更看重大哥。我做得再好,他也觉得不够。”“你得帮我,念念。
这个项目我们一定要做成,做得漂漂亮亮,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信了。我心疼他。
我憋着一股劲,没日没夜地画图、改稿,把我所有的灵感和热情都灌进了“星河汇”里。
每一次我的设计得到会议上众人的肯定,顾言看起来都比我还高兴。他会当众揉揉我的头发,
毫不避讳地展示他的宠爱与骄傲。那段时间,我真以为我们在并肩战斗,为我们的未来打拼。
我甚至觉得,他利用家里的关系给我铺路,是爱我、重视我。现在回头想想,
我真他妈是天字第一号大傻逼。起疑心是有一次,我熬了个大夜,
去他办公室找他一起吃午饭。门没关严,我听见他在里面打电话,
语气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冷硬。“……对,方案她快弄完了。放心,
一切都在按计划走……顾宇那边盯得紧?哼,他就等着捡现成的吧,
这次我看他怎么死……”我心里咯噔一下,手僵在门把上。他好像察觉到什么,
猛地挂了电话。门拉开,他看见我,脸上瞬间堆起惯常的温柔笑意:“站这儿干嘛?等急了?
”他那么自然,自然到我差点以为刚才听到的是幻觉。“跟谁打电话呢?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像随口一问。“哦,一个难缠的供应商,没事了。”他搂过我,
轻易岔开话题,“饿了吧?想吃什么?”后来,这种“幻觉”越来越多。
我在他书房电脑上找一份资料,不小心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
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关于顾宇的行事风格、喜好弱点的分析报告。而我的“星河汇”设计方案,
赫然被标记为“关键筹码一”。电脑密码是他生日,我知道。
他以前搂着我说:“我所有密码都是这个,对你,我没有任何秘密。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冰冷的字,手指头都是麻的。最让我发冷的是,
顾言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说顾宇的坏话,说他道貌岸然,
说他私下如何打压自己这个弟弟。然后,他会看着我说:“念念,你离他远点,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欣赏你的设计?那是他想挖我墙角,想让我难堪。”他把对他的敌意,
一点点,不容置疑地灌输给我。那层甜蜜的滤镜,终于碎得拼不起来了。
冲突爆发在一个晚上。我又发现了另一份文件,是他如何利用我的设计,
在后续招标中给顾宇埋雷的具体计划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拿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
却觉得有千斤重,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他洗完澡出来,看我脸色不对,
还笑着过来想抱我:“怎么了宝贝?累了?”我猛地推开他,把那份计划书摔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顾言!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尖得我自己都害怕。他脸色变了一下,
但很快镇定下来,试图来拉我的手:“念念,你听我解释,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是哪样?!你利用我!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你跟我说的那些爱啊未来啊,全是骗我的!你就是拿我当枪使,去对付你哥!对不对?!
”我彻底崩溃了,眼泪糊了一脸,歇斯底里地冲他吼。他不耐烦了,
语气冷下来:“是又怎么样?苏念,我为你花了多少心思?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你能接触到现在这些?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我们好?只有扳倒顾宇,我才能掌权,
我们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我们?”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眼里只有你的权!你的钱!
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我就是你个工具!”“工具?”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力气大得我疼出眼泪,“苏念,你别给脸不要脸。安安分分听话,顾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
否则……”他眼神里的冰冷和残忍,彻底撕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那晚他摔门走了。从此,
我发现自己出不去了。别墅里多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佣人,说是照顾我,其实是看着我。
我的手机不见了,网络也断了。所有能对外联系的东西,都没了。我哭,我闹,我砸东西。
换来的只是她们机械地重复:“顾先生吩咐了,让您好好休息。”我冲到门口,
门从外面被锁死了。我拍打着厚厚的门板,喊得嗓子都哑了,外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我顺着门滑坐到地上,眼泪流干了,浑身冷得发抖。窗外天黑了,又亮了。
可我坐在一片狼藉里,只觉得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彻骨的寒意和绝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把我淹没了。他把我关起来了。4、日子变成了一滩死水,黏稠,发臭,看不到头。
我被关在这座金丝笼里,哪儿也去不了。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两个像木头人一样的保姆,
还有窗外那一小片看了无数遍的天空。顾言有时候会来。他心情好的时候,
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我带昂贵的礼物,温柔地抱着我,
说那些“都是为我好”、“怕我被人骗”的鬼话,甚至还会回忆起大学时候的事,
语气甜蜜得能滴出蜜来。我骂他,推开他。他就冷下脸,不再装了,语气能冻死人:“苏念,
别挑战我的耐心。乖乖待着,你还能有好日子过。”这种反复折腾快把我逼疯了。
我觉得自己像他手里的一团面,随他搓圆捏扁。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一种木然的绝望,
还有一股烧心烧肝的不甘心。凭什么?我凭什么要烂在这里?我开始不再闹了。吃饭,睡觉,
在花园里发呆。我变得很“听话”。那两个保姆看我的眼神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
我在宴会上的表现令他满意,现在,我需要逃离。转机发生在一个下午。天气挺好,
我在别墅后院那个小花园里晒太阳,其实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想。
隔壁那栋一直空着的别墅,好像搬来了新邻居。有工人在往外搬家具。我没太在意,
正准备起身回屋,忽然,一个皮球从隔壁院子滚了过来,正好停在我脚边。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捡起来。紧接着,隔壁院子的侧门开了,一个男人走出来。穿着很简单的休闲装,
身材挺拔,气质和周围格格不入。是沈逸。就是晚宴上那个和我对视眼神的男人。他看见我,
似乎也有点意外,然后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家里小孩的球,没打扰你吧?
”我摇摇头,把球递还给他。手指碰到球的时候,我感觉球皮有点不对劲,
好像里面塞了点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飞快地抬眼看他。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接过球,很自然地说了一句:“谢谢。最近风大,关好窗户,别着凉。”说完,他点了点头,
就转身回去了。我站在原地,手心有点冒汗。关好窗户?我房间的窗户,
正好对着他家二楼的一个小露台。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没有拉严窗帘。深夜,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听到极轻极轻的“叩”一声,好像有什么小石子打在我玻璃上。
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猛地坐起身,赤脚跑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一点窗帘。
对面二楼露台黑暗里,一点红色的火星亮了一下,又灭了。像是有人在那抽烟。然后,
我看到一点极其微弱的白光闪了三下,停住,又闪了两下。像是手机屏幕的光,
刻意控制着亮度。摩斯密码?我大学社团瞎玩学过一点。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点光。
…….--. S. E.-.. LS-E-L… Sel… 等等,
是“Sell”?卖?不对那光又重复了一遍,更慢。
…….--. S. E- TSet?设置?光第三次亮起,
这次非常缓慢清晰。…….--. S. E- T然后是长时间的停顿。
接着,闪了一下。. E再闪一下。. E最后,
是.... HS-E-T-E-E-H?这什么鬼?我脑子飞快地转,
把这些字母倒过来拼…… H-E-E-T-E-S?也不对。忽然,我一个激灵。
不是单词!是拼音!声调不对,但可能是……S-E… T-E… ‘Se’ 色?
‘Te’ 特?色特?不对!再试!S-E… 设? T-E… 特?设特?设置!
光最后闪的是.... H!不是完整的词,是“好”的首字母!H!
他在问我:“设置好了吗?” 问我有没有准备好联系的方式!我手抖得厉害,
摸黑在桌上乱抓,抓到我的手机——当然,只是个没卡没网的模型机,但屏幕能亮!
我凭着记忆,哆嗦着用手指在漆黑的屏幕上来回划,模仿着摩斯密码的节奏,亮起,熄灭,
亮起,熄灭。我回了两个字母:.- A --. G A-G?不对,
是“OK”的简略表示?还是“Hao”?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刚按完,
对面那点红光彻底消失了,露台融入一片黑暗,再没任何动静。好像刚才的一切,
都是我的幻觉。但我心里那潭死水,却猛地被砸开了窟窿,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氧气。
之后两天,我像个地下党,偷偷找机会观察对面,但再没任何动静。我心里七上八下,
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又隐隐期待着。直到那天晚上,顾言突然来了。他没什么表情,
进屋就四下看,最后目光落在我没拉严的窗帘上。他走过去,
盯着对面黑漆漆的别墅看了好久。然后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钉在我脸上。
“你最近……好像挺喜欢看风景?”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5、顾言那句话像把刀子抵在我喉咙上。我知道,
他起疑心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那之后的两天,我老实得像个鹌鹑。但暗地里,
我和对面那栋沉默的别墅,用那种笨拙的、时断时续的闪光方式,艰难地传递着信息。
过程揪心极了。我得掐准保姆换班、视线离开的那几十秒,躲到窗帘后面,
举着那个假手机屏幕,手心里全是冷汗。对方也极其谨慎,回应往往要等上好几个小时,
甚至隔天。但我们居然真的拼凑出了一个粗糙的计划。沈逸告诉我,两天后,
顾言必须出席一个他无法推掉的重要董事会议,至少离开三小时。这是最佳窗口期。
我的任务:在下午三点,准时引发厨房小火警他甚至告诉了我哪个线路最容易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