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行车记录仪里发现妻子和情夫的对话：等把陈屿搞疯，他爸妈那套拆迁房就是我们的了。
而此刻她正带着律师逼我净身出户。
我当众按下播放键，她精心伪装的贤妻形象瞬间崩塌。
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因为我的妻子是全世界最花心的女人。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陈屿脸上，凌晨两点的停车场监控画面里，那个红发男人正把苏晓抵在车门上亲吻。
陈屿的手指掐进掌心。
这是他第三次在监控里看见这个男人。第一次是小区门口，第二次是商场地下车库，这次直接到了他每天停车的固定车位。
苏晓的白裙子在监控镜头里格外刺眼。她微微仰着头，那个男人的手在她后背游走。陈屿认得那条裙子，是他上个月发奖金时给她买的，她说要留着重要场合穿。
车载显示屏的时间跳到02:17。
陈屿推开车门。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荡，惊动了那对交叠的身影。
红发男人回过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左耳戴着枚钻石耳钉。苏晓慌乱地整理裙摆，口红晕到了嘴角。
老公？你怎么...
陈屿没看她，直接揪住红发男人的衣领。对方比他还高半头，肌肉结实。
离我老婆远点。
红发男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大叔，你谁啊？
苏晓冲上来拉陈屿的手臂。你干什么！他是我同事，我们就是在谈工作！
谈工作需要摸屁股？陈屿的声音在地下车库产生回音。
红发男人轻松掰开陈屿的手。阿姨，你这老公有点疯啊。
阿姨。陈屿看见苏晓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叫她什么？
阿姨啊。三十多了不是阿姨是什么？红发男人整理着衣领，晓晓，明天公司见。
陈屿一拳挥过去。
拳头砸在对方颧骨上发出闷响。红发男人踉跄一步，摸了摸脸，眼神冷下来。
给你脸了是吧？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很快。陈屿被按在车门上，额头撞出巨响。苏晓的尖叫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等保安赶到时，陈屿坐在地上，鼻血滴在衬衫前襟。红发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自己摔的。苏晓对保安说，手指紧紧攥着包带。
值班室里，保安调出监控。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陈屿先动手的画面。
我要报警。陈屿抹了把鼻血。
苏晓猛地转头看他。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警察来得很快，一老一少两个民警。年轻的那个记录，年长的听完双方陈述，又看了监控。
夫妻吵架别动手。老民警合上本子，人家要是追究，你得拘留。
陈屿盯着苏晓。你告诉他，让他追究。
苏晓避开他的目光。王警官，都是误会。我同事已经回去了，我们不追究。
老民警拍拍陈屿肩膀。看你也是文化人，怎么这么冲动？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文化人。陈屿想起自己确实是大学老师，教机械工程的。
临走时，年轻民警小声对陈屿说：哥们，管好自己老婆比什么都强。
这句话比红发男人的拳头更让他难受。
到家时天快亮了。岳母李美兰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摆着冷掉的茶。
陈屿，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晓哭着扑进母亲怀里。妈，他大半夜发疯，打我同事！
陈屿站在玄关，鞋也没换。他在车库里对你女儿又摸又亲。
那是我同事！国外回来的，人家就是这种礼仪！苏晓抬起头，眼睛红肿，你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李美兰重重放下茶杯。陈屿，我早就想说你了。晓晓每天上班这么辛苦，你不但不体贴，还整天疑神疑鬼。是不是教书教傻了？
七岁的女儿朵朵被吵醒，抱着玩偶站在卧室门口。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了。
陈屿看着女儿，突然觉得很累。
第二天早上，陈屿额角的淤青更明显了。朵朵吃早餐时一直偷看他。
爸爸，你疼吗？
苏晓把牛奶重重放在朵朵面前。快吃，上学要迟到了。
送走女儿，苏晓在门口换鞋，没看陈屿。
我今晚加班，不回来吃饭。
门关上了。
陈屿走到阳台，看见苏晓快步走出楼道，那个红发男人从树荫下走出来，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手机响了，是系主任。
陈老师，今天上午的课我让刘老师替你上了。你家里的事...系里都知道了。要不你先休息几天？
陈屿握着手机，看见楼下那对身影钻进一辆出租车。
主任，我今天正常上课。
教室里，学生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讲课讲到一半，有个男生突然举手。
陈老师，您额头怎么了？
全班安静下来。
陈屿摸了摸那块淤青。摔了一跤。
下课铃响，他收拾教案时听见后排学生的窃窃私语。
听说他老婆...
真的假的？
昨天在停车场打的，我姑妈是那片的民警...
陈屿快步走出教室，在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睛布满血丝，额角的伤像枚耻辱印章。
手机震动，岳母发来长微信，中心思想是让他别毁了这个家。
回到家，朵朵已经放学，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爸，外婆说你是坏人。
陈屿蹲下来，平视女儿。朵朵觉得爸爸是坏人吗？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妈妈哭的时候，爸爸就是坏人。
晚餐叫的外卖。朵朵吃得不多，早早回房间写作业。陈屿坐在客厅，听见隔壁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摔东西，女人在哭。
他突然很想笑。
晚上十点，苏晓还没回来。陈屿打开电脑，登录云存储。除了停车场，小区还有三个摄像头能拍到出入口。
他拖动进度条，在21:47的画面里定格。
苏晓和红发男人并肩走进小区，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像一对下班回家的普通夫妻。
陈屿关掉视频，拨通苏晓电话。
你在哪？
加班啊，不是说了吗？
和谁在一起？
同事啊。你能不能别问了？
背景音里有音乐声，还有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要见你。现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屿，你真的需要看医生了。
忙音。
陈屿穿上外套，朵朵从房间探出头。
爸爸，你要去找妈妈吗？
嗯。你乖乖睡觉。
爸爸，小女孩揉着眼睛，你别和妈妈吵架好不好？
电梯从负一楼上到一楼，开门时里面站着隔壁的女邻居。对方看见他，迅速低下头玩手机。
小区门口，保安亭亮着灯。年轻保安看见陈屿，欲言又止。
陈老师，这么晚还出去？
看见我太太了吗？
保安眼神闪烁。没、没注意。
陈屿知道他在撒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他沿着街道往前走，经过那家苏晓最爱的甜品店，橱窗里还亮着灯。然后是便利店，花店，房产中介。
在第二个路口，他看见那辆熟悉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后排车窗降下一半，苏晓的侧脸在路灯下格外清晰。她正在笑，头靠在红发男人肩膀上。
陈屿站在斑马线对面，红灯倒计时还有三十秒。
他看见苏晓转过头，目光穿过车窗，落在他身上。
她的笑容凝固了。
绿灯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