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父亲捐肾救命的第二天,全家人在病床前逼我签放弃遗产协议。我笑着拔掉输液管,
拨通了那个珍藏十年的号码:“秦先生,我答应接手您的万亿集团。
”第一章:病床前的协议“晓芸,把这个签了。”那是一张A4纸,
被继母赵美玲保养得宜的手按在病床的小桌板上。麻药刚退,腰部刀口还在一跳一跳地疼,
林晓芸勉强聚焦,看清了顶头加粗的黑色字体——《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承诺书》。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二十四小时前,她才被推进手术室,摘除了自己的一颗肾脏,
移植给了此刻正躺在隔壁ICU的父亲林建国。“妈,姐刚做完手术,让她缓一下。
”同父异母的弟弟林浩嘴上这么说,手却利落地递上一支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
林晓芸的目光从承诺书上移开,缓缓扫过床前的“家人”——继母赵美玲,弟弟林浩,
继妹林薇薇,还有两位叔叔。他们围站一圈,像一群等待分食的秃鹫,眼神里有期待,
有贪婪,唯独没有一丝一毫对她这个刚经历大手术的病人的关切。病房的空调开得很足,
但她觉得冷,寒意从脊椎深处钻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能有什么意思?”赵美玲扯出一个假笑,
眼角的鱼尾纹堆叠起来,“你爸这次病得凶险,虽说手术成功了,但后续治疗、公司运营,
处处都要钱。你是家里长女,总该为这个家分担点。签了这个,以后家里的财产都留给林浩,
也省得将来你们姐弟为了钱生分了。”好一个“省得生分”。林晓芸几乎要笑出声,
但腹部的伤口提醒她,现在连呼吸都得放轻。“爸知道吗?”她问,
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那个她用了半颗肾救回来的父亲,总不至于……林薇薇嗤笑一声,
漂亮的脸上满是讥诮:“爸在ICU躺着呢,怎么,你还想拿捐肾这事去逼宫?姐,
奉献是你自愿的,别弄得像交易,多难堪。”“奉献是你自愿的,别弄得像交易。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林晓芸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她想起手术前,
全家是如何轮番上阵,用“养育之恩”、“父女之情”、“家庭责任”把她架在道德高地上,
仿佛不捐这个肾,她就是林家的罪人。原来所有的付出,在不需要的时候,都会变成一种错。
她心里蓦地闪过这句话,冰冷而清醒。“姐,签了吧。”林浩把笔又往前递了递,
几乎要戳到她的手指,“签了你就还是我姐,咱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
林晓芸看着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弟弟,他小时候摔倒了,是她背他回家;他被同学欺负,
是她去学校理论;他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是她拿出全部积蓄帮他还债……如今,
她刚为他父亲献出一个肾,他却急着来剥夺她最后的权利。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雪白的床单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像极了她现在的人生——一半还在勉力维持的体面,一半已是支离破碎的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牵动了伤口,疼得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看着继母:“如果我不签呢?
”赵美玲脸上的假笑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晓芸,你别不懂事。
你爸的公司现在是我在代管,家里的资产也大多在我名下。你硬要争,未必能争到什么,
反而伤了最后一点情分。你是个聪明孩子,该知道怎么选。”赤裸裸的威胁。
两位叔叔也在一旁帮腔:“晓芸啊,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娘家的东西就别惦记了。
”“就是,浩子才是林家的根,家产不留给他留给谁?”原来如此。她林晓芸做得再多,
付出得再多,在这个家里,永远是个外人。她的肾可以救父亲的命,但她这个人,
不配拥有林家的一分一毫。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攫住了她。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为这彻骨的寒冷而颤抖,
另一半却异常平静地开始审视这一切。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十年前给过她承诺的人。
那个承诺,曾被她视为枷锁,一心想要逃离。现在看来,那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林晓芸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她没有去接那支笔,而是伸向了埋在手背上的留置针。“你干什么?”林浩惊呼。
她没有理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针头拔了出来。鲜红的血珠立刻从针孔涌出,
顺着苍白的手背滑落,在白床单上晕开刺目的红。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
她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找到一个几乎没有拨出过的号码,
备注只有一个字——秦。电话接通得很快。她对着话筒,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秦先生,是我,林晓芸……我答应您,接手泰晟集团。
”说完这句,她不等对方回应,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她抬起头,
迎上那一张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遗产?
”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又迅速重组,
凝结成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坚硬,“你们林家那点东西,还是留着自己,好好守着吧。
”第二章:隐形的高墙电话挂断后的死寂,持续了足足十秒。赵美玲第一个反应过来,
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泰晟集团?林晓芸你疯了吗?你在跟谁演戏!
”她根本不相信那个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继女,会跟那个商业帝国般的泰晟集团扯上关系。
那通电话,在她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林浩也皱紧了眉,语气带着怀疑和不满:“姐,
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麻药还没过?赶紧把字签了,别耽误大家时间。
”他更关心的是那份还没签字的协议。林薇薇则直接掏出手机,
一边划拉着屏幕一边嗤笑:“泰晟董事长姓秦没错,可人家那是万亿财团的掌舵人,
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编谎话也不打打草稿。”林晓芸没有辩解。腹部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
冷汗已经浸湿了病号服的后背,但她的头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她只是靠在枕头上,
闭着眼睛,仿佛在积蓄力量,又仿佛已经不屑于与他们再多说一句。病房门被敲响,
主治医生陈主任带着护士走了进来,看到床前这阵仗和林晓芸手背上的血迹,
眉头立刻拧紧:“怎么回事?病人刚做完大手术,需要绝对静养!
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还让她动了留置针!
”赵美玲立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面孔:“陈主任,您来得正好,
晓芸她是不是手术有什么后遗症?意识好像不太清醒,都在说胡话了。”陈主任没接话,
先上前检查林晓芸的情况,示意护士重新处理针口。
他看着林晓芸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隐忍痛苦的表情,语气严肃地对赵美玲说:“林太太,
捐肾不是小手术,对供者的身体是巨大的创伤和永久的损伤。林小姐现在非常虚弱,
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影响恢复,甚至引发严重并发症。请你们立刻离开,让她休息。
”“可是……”林浩还想说什么,被陈主任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有什么话,
等病人情况稳定了再说!”陈主任的语气不容置疑。赵美玲几人面面相觑,
终究不敢在医生面前太过造次,只好悻悻然地收起那份协议,
留下一堆虚伪的“好好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退出了病房。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林晓芸听着护士轻柔操作的声音,意识却飘回了十年前。
那是高三的一个雨夜。 母亲去世不到半年,
父亲就领着赵美玲和比她小两岁的林浩登堂入室。家里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
连母亲留下的钢琴都被赵美玲以“占地方”为由送去了废品站。她蜷缩在狭窄的阁楼间,
听着楼下传来的“一家三口”的笑语,抱着母亲唯一留下的相册,哭到几乎窒息。第二天,
她红肿着眼睛去给学校的公益项目做讲解员。那是母亲生前一直在资助的项目,她去,
是为了延续母亲的心意。那天台下来了很多企业家,她强打着精神,
讲述着山区孩子们的故事,讲述母亲生前是如何省吃俭用也要帮助那些孩子。她不知道,
台下坐着泰晟集团的创始人秦远山。活动结束后,
这位面容冷峻、气场强大的老人单独找到了她。“孩子,你很有你母亲的风骨。
”秦远山看着她,眼神里有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困境之中,不忘利他。眼神里有悲痛,
但没有怨毒。很好。”她当时不明所以,只是礼貌地道谢。
秦远山递给她一张只有私人号码的名片:“我欠你母亲一个天大的人情。记住,
无论你将来遇到任何过不去的坎,打这个电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足够强大的平台,
但能走多远,看你自己的本事。”她收下了名片,却从未想过动用。那时她倔强地相信,
凭借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赢得父亲的认可,能在那个家里挣得一席之地。画面一闪,
是大学毕业典礼。 她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台下座无虚席。她努力在人群中寻找,
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事后她才知道,那天林浩高中毕业旅行,全家都去陪他了。
她一个人抱着证书回到冷清的出租屋为了给林浩腾出婚房,
赵美玲早已“建议”她搬出家门,看着镜子里穿着学士袍的自己,
第一次对那个家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再后来,是工作。
她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一家不错的公司,拼命工作,很快崭露头角。然而,
每当她取得一点成绩,想要与父亲分享时,得到的总是敷衍。
而林浩哪怕只是谈成一笔小生意,父亲都能高兴地大摆宴席。她一次次地加倍付出,
掏空积蓄帮父亲的公司渡过难关,熬夜为林浩收拾烂摊子,
甚至在赵美玲生病时床前床后地伺候……她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名为“亲情”的浮木,
却不知那浮木早已腐烂。直到这次父亲确诊尿毒症。匹配结果出来,只有她的肾型符合。
赵美玲哭着求她,林浩给她下跪,父亲躺在病床上,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对她说:“晓芸,
爸爸以后就靠你了。”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甚至带着一丝可悲的欣喜,
以为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价值、维系这个家的方式。现在想来,那场家庭会议,
那些眼泪和恳求,不过是把她推向手术台的精心策划。护士处理完针口,轻声嘱咐了几句,
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初上,
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晕。林晓芸艰难地侧过身,腰部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看着窗外那片璀璨而冰冷的光海,一滴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迅速隐入鬓角。原来,
她与那个家之间,始终隔着一堵看不见的高墙。她在这头燃烧自己,渴望温暖;他们在那头,
冷静地计算着她的利用价值。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简洁有力:“秦先生已安排。明早九点,
泰晟集团首席助理周谨到医院接您。请安心休养,一切交给我们。”她删掉短信,
抹去脸上的湿意。眼神里最后一丝软弱和眷恋,也随之消散。“你只记得我摔了门,
”她对着空气中那些无形的面孔,无声地说,“却忘了我在那扇门后,等了多少年。”现在,
她不等了。第三章:继承者的王座第二天上午九点整,病房门被准时敲响。
走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他气质沉稳,步履从容,身后跟着两名提着精密医疗设备的工作人员。“林小姐,您好。
我是秦先生的特别助理,周谨。”他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秦先生正在欧洲处理紧急事务,无法亲自前来,特命我全权负责您的一切事宜。
这两位是泰晟医疗中心的专家,将为您进行全面的术后检查,并安排转院事宜。”他的出现,
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那两名医疗专家动作专业、轻柔地开始为林晓芸检查身体、监测数据,
与昨天市医院护士的操作相比,显得更加细致和高端。林晓芸还没有所表示,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赵美玲一家和闻讯而来的医院院长、科室主任已经堵在了门口。“转院?
谁同意她转院了?”赵美玲声音尖厉,试图闯进来,
却被周谨带来的两名保镖模样的随从不动声色地拦在了门外。周谨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院长身上:“张院长,我是泰晟集团周谨。
林晓芸小姐是秦远山先生指定的唯一继承人。根据秦先生的指示,
我们将立即为林小姐办理转院手续,转入泰晟旗下的国际医疗中心进行后续康复治疗。
这是相关文件。”他递过去一个文件夹。张院长接过,只翻看了几页,脸色就变了,
态度立刻变得无比谦恭:“明白,明白!我们医院一定全力配合周助理的工作!”“继承人?
!”赵美玲失声尖叫,脸上血色尽褪,“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姓林!
跟秦远山有什么关系?!”她猛地看向林晓芸,眼神像是要吃了她,“林晓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