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薄荷味的走廊高一九月的风还裹着盛夏的余温，教学楼后的香樟树长得愈发浓密，
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片缝隙，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影。张颜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出来时，
脚步下意识慢了半拍——七班的走廊口，宋瑾正靠在围栏上和同学说话。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短袖校服，领口微微敞开，碎发被风拂得有些凌乱。说话时，
他会微微偏头，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侧脸的线条干净又利落。张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于脚下的台阶，却用余光死死锁住那个身影。“张颜，走快点啊，
下节课要上数学了！”同桌李黎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催促。张颜猛地回神，
慌乱间差点踩空，作业本哗啦啦掉了几本。“哎呀！”她低呼一声，蹲下身去捡，
指尖却先一步碰到了一本练习册。抬头时，
撞进了一双清润的眼眸里——宋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弯腰帮她捡作业本。“小心点。
”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薄荷，清清凉凉的，落在耳尖上，烫得张颜瞬间红了脸。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接过作业本，不敢多看他一眼，
抱着本子就拉着李黎快步跑回了教室。直到坐在座位上，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像要挣脱束缚跳出来。李黎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刚才脸怎么红成那样？
七班的宋瑾跟你说话了？”张颜抿着唇摇头，
却在心里把刚才的画面翻来覆去地回想——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说话时，气息里好像真的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和她之前“路过”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从那天起，张颜的“偶遇计划”愈发周密。她从宋瑾的室友那里打探到，
他每天早上六点半会在学校后门的早餐店买豆浆油条。
于是她把闹钟从六点五十调到了六点二十，洗漱时特意对着镜子梳了三遍头发，
换上最干净的校服，提前十分钟守在早餐店对面的树后。六点三十五分，
宋瑾准时出现在早餐店门口。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应该是刚跑完步，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
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张颜看着他接过老板递来的豆浆油条，转身往学校走，
才敢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不敢走太快，
怕被他发现；又不敢走太慢，怕一转眼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的步伐很稳，背影挺拔，
偶尔会抬手抹一下额角的汗。张颜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偷糖的小松鼠，
既紧张又欢喜。课间操结束后，张颜总会借口“去小卖部买水”，绕到七班的走廊。
有时宋瑾在教室里做题，她会透过窗户，
偷偷看他握笔的姿势；有时他在走廊上和同学讨论问题，她就假装看远处的风景，
耳朵却偷偷捕捉着他的声音。有一次，她正看得入神，宋瑾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张颜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滑落。
她慌乱地低下头，快步走开，心脏跳得像要炸开。躲进楼梯间后，她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指尖冰凉——他是不是发现自己在看他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接下来的几天，
张颜没敢再去七班走廊，甚至连早餐店都换了地方。可心里像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直到周五下午，她在图书馆找资料时，又遇到了宋瑾。他站在书架前，
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竞赛题，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难题。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
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张颜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就算只是这样远远看着，
也很好。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他又不知道我是谁，我怕什么？从那天起，
张颜又成了宋瑾身后的“小尾巴”。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刻意躲避他的目光，偶尔和他对视，
也会红着脸快速移开，心里却偷偷记下了每一次眼神交汇的瞬间。
第二章 文理分科的纠结高一的时光像握在手里的沙，不知不觉就漏走了大半。五月底，
学校贴出了文理分科的通知，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张颜看着自己的成绩单，
愁眉不展——文科里，历史常年稳居年级第一，语文和英语也还算不错，
可政治和地理却总是拖后腿。理科里，数学成绩惨不忍睹，物理和化学勉勉强强能及格，
生物倒是还行。“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啊？”李黎凑过来，指着自己的成绩单，
“我肯定选文，理科的数学太难了，我可学不会。”张颜没有回答，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七班的方向。她不知道宋瑾会选什么。从室友那里打探到，
宋瑾文理都很优秀，尤其是理科，多次在竞赛中获奖。“他肯定会选理科吧。
”张颜小声嘀咕着，心里却泛起了难——如果选理科，数学就是座大山，她真的能爬过去吗？
可如果选文科，就再也没有理由“偶遇”他了，毕竟文科班和理科班不在一栋教学楼。
那天晚上，张颜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如果选理科，是不是就能离他近一点？
是不是就能有更多的机会和他说话？可一想到自己糟糕的数学成绩，又泄了气。她打开QQ，
犹豫了很久，还是给宋瑾的室友发了条消息：“你知道宋瑾选文还是选理吗？”没过多久，
对方回复：“应该是理科，他之前跟我们说过，想走竞赛路线。”看到消息的那一刻，
张颜心里有了答案。她从抽屉里拿出数学练习册，翻到最前面的错题，
咬着牙告诉自己：就算数学再难，也要学好，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差劲。第二天，
张颜在分科志愿表上填了“理科”。班主任很快找她谈话，看着她的成绩单，
皱着眉头说：“张颜，你的历史成绩很突出，选文的话，很有希望冲名校。
理科的数学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你再考虑考虑？”张颜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语气却很坚定：“老师，我想选理科，我觉得理科更有前途。”她不敢说，自己选理科，
只是因为那个叫宋瑾的少年。班主任看着她固执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好好学，有不懂的地方及时问老师。”走出办公室，
张颜抬头看向七班的窗户，心里暗暗发誓：宋瑾，我一定会努力追上你的脚步。
分科结果出来后，张颜被分到了理科重点班，和李黎分开了。让她惊喜的是，
她的新班级就在七班隔壁。开学那天，她抱着书本走进教室，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刚好能看到七班的走廊。当宋瑾走进七班教室时，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真好，
以后还能经常看到他。高二的生活比高一紧张了许多，每天都被公式、定理和习题填满。
张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尤其是数学。她买了一大堆辅导资料，
每天晚自习后都会留在教室刷题，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记在本子上，第二天请教老师和同学。
有时，她会在晚自习结束后，看到宋瑾也在教室里学习。他坐在教室的前排，
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专注得让人不忍打扰。张颜会悄悄坐在教室的后排，一边做题，
一边用余光看他。偶尔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教室，她会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做题，
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他收拾书本的声音。有一次，张颜做一道数学题卡了很久，
急得快要哭了。就在这时，宋瑾收拾好书本准备离开，路过她座位时，脚步顿了顿。
“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这么画。”他弯腰，用指尖在她的练习册上点了点，
“你可以试试连接AC和BD，利用三角形全等的性质来解。”张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眼眶红红的。“谢、谢谢。”她声音哽咽着说。宋瑾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别着急，慢慢来，数学需要多练。”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教室。
张颜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练习册上他指过的地方，突然觉得，
那道难题好像也没那么难了。她按照他说的方法，很快解出了题目，心里像开了朵小花，
甜滋滋的。第三章 篮球欢送杯的交集高二下学期，学校要举办篮球欢送杯，
为即将毕业的高三学长学姐送行。作为体育部部长，张颜忙得脚不沾地，
要统计参赛队伍、安排比赛场地、准备奖品，还要和学生会合作协调各项事宜。
而学生会主席，正是宋瑾。第一次工作对接是在学生会办公室。张颜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
看到宋瑾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整理资料。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张部长，
坐吧。”这是第一次，他叫她的名字。张颜的心跳漏了一拍，抱着文件的手紧了紧，
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宋主席，这是参赛队伍的名单和比赛场地的安排，
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她把文件推过去，声音有些紧张。宋瑾拿起文件，认真地翻看着。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张颜看着他的侧脸，
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这里有个问题，”宋瑾突然开口，指着文件上的一处。
“高三1班和高三5班的比赛时间冲突了，需要调整一下。”“啊？好，我马上改。
”张颜赶紧拿出笔，在文件上做标记。她的手有些抖，笔尖不小心划到了手指。
“嘶”她低呼一声。宋瑾抬头，看到她的手指被划破了，渗出了一点血珠。他皱了皱眉，
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递了过去：“先贴上吧，别感染了。”张颜接过创可贴，
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脸颊一热。“谢谢。”她小声说，
低头笨拙地给自己贴创可贴。“还有其他问题吗？”宋瑾看着她，语气温和。“没、没有了。
”张颜摇摇头。“如果调整好了，我再给你送过来。”“不用麻烦了。”宋瑾拿出手机。
“我们加个QQ吧，到时候你把调整后的文件发给我就行，周末我们再约个时间，
详细讨论一下奖品布置和人员安排。”张颜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拿出手机，
扫了他的二维码。看着屏幕上“添加成功”的提示，
她心里像炸开了烟花——她终于有宋瑾的联系方式了！当晚，张颜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地看着宋瑾的QQ头像。头像是一张风景照，是学校后山的枫叶林，秋天的时候，
那里的枫叶红得像火。她点开他的空间，却发现设置了权限，只能看到最近的三条动态，
都是关于学生会工作的。她有些失落，
却还是在自己的空间里发了一条动态：“今天遇到了一个小意外，还好有惊无险。
”配图是一张创可贴的照片。周末，两人约在学校旁边的书吧见面。张颜特意早起，
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化了淡淡的妆，还在眼尾的红痣上点了一点珠光。
她提前十分钟到了书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十点整，
宋瑾准时到了。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T恤和牛仔裤，比平时多了几分休闲。“不好意思，
没迟到吧？”他在她对面坐下，笑着说。“没有，我也刚到。”张颜摇摇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两人拿出文件，开始讨论工作。让张颜意外的是，他们的思路格外合拍。
关于奖品的布置，张颜提议用彩色气球和彩带装饰场地，
宋瑾补充说可以加上学长学姐的照片墙，增加纪念意义。关于参赛人员的安排，
宋瑾提出分组循环赛制，张颜则建议设置“最佳人气球员”奖项，调动观众的积极性。
讨论得太投入，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一点半。“都这个点了，”宋瑾看了看手表，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张颜心里一喜，连忙点头：“好啊。
”他们选了一家离书吧不远的面馆。过马路时，宋瑾下意识地走到她的外侧，
用手臂轻轻护着她，提醒道：“小心车。”张颜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面馆，宋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抽纸，仔细地擦了擦桌子和椅子，
然后拉开对面的椅子，对她说：“坐吧。”这些小细节像温水一样，慢慢浸润了张颜的心。
她看着宋瑾，心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点完面，两人沉默地坐着，
气氛有些尴尬。张颜想找个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端面的阿姨把面端到桌上，
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是小情侣吧？长得真俊啊。”张颜的脸瞬间红透了，
连忙摆手：“阿姨，我们不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宋瑾笑着对阿姨说：“谢谢阿姨。
”他没有否认。张颜猛地看向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甜又乱。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吃面的时候，张颜一直偷偷观察宋瑾。
他吃面的样子很斯文，细嚼慢咽。偶尔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会冲她笑一下，
让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吃完饭，宋瑾结了账。“我送你回去吧？”他说。“不用了，
我家就在这附近，自己回去就行。”张颜摇摇头，她怕再和他待在一起，心脏会跳得受不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宋瑾点点头，“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随时QQ联系。”“好。
”张颜应了一声，转身往家走。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到宋瑾还站在面馆门口，
看着她的方向。四目相对，她赶紧转过头，快步走开，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甜。
第四章 破碎的幻想篮球欢送杯比赛那天，学校的操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张颜作为体育部部长，忙前忙后地协调各项事宜，
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篮球场——宋瑾是学生会主席，负责现场的秩序维护，
偶尔也会作为替补队员上场打球。当宋瑾穿着篮球服跑上场时，全场响起了女生的尖叫声。
他的篮球服是白色的，号码是7号，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角，
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他在球场上奔跑、跳跃、投篮，动作干净利落，
每一个进球都引来阵阵欢呼。张颜站在场地边，手里拿着对讲机，目光却紧紧锁在宋瑾身上。
中场休息时，宋瑾走下场，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
仰头喝了起来。水顺着他的喉结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张颜看着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暗骂自己花痴，却还是移不开目光。宋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对她笑了笑，
然后拿着毛巾擦了擦脸，走向了休息区。张颜的心跳瞬间加速，
脸颊又开始发烫——他刚才是在对我笑吗？比赛结束后，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上台合影留念，
宋瑾作为学生会主席，站在最中间。张颜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暗暗想：等高考结束，
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喜欢他。从那天起，张颜更加努力地学习。她把宋瑾当作目标，
每天刷题到深夜，成绩一点点地提升。从年级两百名，到一百五十名，
再到一百名……她离他越来越近了。高三开学的那天，张颜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