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叔叔阿姨的骨灰,就撒进咱们小时候常去的那片海吧?”周倩握着我的手,
哭得梨花带雨,眼底的悲伤浓得化不开。“他们最喜欢看海了,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我麻木地点点头,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可下一秒,她却话锋一转,
小心翼翼地问:“对了,叔叔那份价值上亿的海外保险,受益人是你吧?这种手续很麻烦的,
要不要我找人帮你?”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1我爸妈出事,
是在三天前的一场车祸。一辆失控的货车,将他们的车撞得面目全非,两人当场死亡。
警察的结论是意外,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我守在灵堂,三天三夜没合眼,整个人都快垮了。
周倩,我从小到大最好的闺蜜,寸步不离地陪着我,为我处理各种琐事,安慰我,拥抱我。
我以为,她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依靠了。直到她提起那份所谓的“海外保险”。
我爸妈确实有钱,但他们为人低调,从不露富。公司、房产、存款,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从没听说过什么上亿的海外保险。周倩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大脑在巨大的悲痛和震惊中,
第一次开始疯狂运转。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关切”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我不知道什么保险。”我声音沙哑,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爸妈从没跟我提过。
”周倩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acts的急切,但很快又被悲伤掩盖。“怎么会呢?
我之前听叔叔提过一嘴的。念念你别怕,可能是你太伤心了,忘了。没关系,
我帮你问问张扬,他家就是做这个的,肯定有门路。”张扬,周倩的男朋友,
一个自称金融才俊的男人。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我的心,
一寸寸沉入冰冷的深渊。送走周倩后,我把自己反锁在爸妈的书房。
这里还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桌上的茶杯甚至还有未干的茶渍。我强忍着泪水,
开始翻找。我相信我爸,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果真有事,他一定会留下线索。
我几乎翻遍了整个书房,从书架到抽屉,甚至敲遍了每一块地板,都一无所获。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个半旧的貔貅摆件上。
这是我爸最喜欢的东西,他说貔貅只进不出,能守财。他每天都要亲手擦拭一遍。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沉重的玉石貔貅拿了起来。底下压着一张格格不入的便签。
不是我爸的字迹,而是一种娟秀的女性字体,上面只有一行字:小心周倩,
她想让你家破人亡。没有落款,没有日期。这张便签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让我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我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字迹是谁的?
她为什么会知道?家破人亡……我爸妈已经……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我死死地攥着那张便签,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擦干眼泪,
从地上爬起来。既然你们想让我家破人亡,那我就先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拨通了周倩的电话。“倩倩,你说的对,可能是我爸妈提过,我伤心过度忘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脆弱得不堪一击,“那个保险的事,就拜托你和张扬了。
我现在……谁也信不过,只能信你了。”电话那头,周倩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念念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跟张扬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缓缓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你们想吃绝户?好啊。就怕你们的胃口,没那么大。2第二天,
张扬就带着一份“专业”的资产清查委托书找上了我。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和贪婪。“念念,节哀。
叔叔阿姨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他假惺惺地安慰着,将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帮你梳理叔叔阿姨名下所有资产的委托书,包括那份海外保险。你签个字,
剩下的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明明白白。”我低着头,长发遮住了我的眼睛,
让人看不清我的表情。我慢慢地翻看着文件,那上面罗列的条款,
几乎是将我爸妈所有遗产的处置权都交到了他的手上。真是迫不及待啊。“张扬哥,
”我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看不懂这些。倩倩呢?
”“倩倩怕你见了她更伤心,在楼下车里等着呢。”张扬的笑容温和得像个邻家大哥哥,
“念念,你放心,我还能骗你吗?我们和倩倩都是你最亲的人。”最亲的人?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是一副全然信任的依赖模样。“我知道……我只是害怕。”我拿起笔,手却抖得厉害,
几次都对不准签名栏。张扬见状,体贴地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温热,
甚至带着一丝汗,那份急不可耐,隔着皮肤都传递了过来。“别怕,有我呢。”他柔声说。
我顺着他的力道,歪歪扭扭地在文件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陈念。签完字的瞬间,
我清晰地看到张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他收好文件,站起身,“好了,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过几天,我把清查好的资产列表给你看。”送走张扬,
我立刻反锁了房门。刚刚签下的名字,用的是我特意准备的“可消失墨水笔”。
这种墨水在几个小时后就会挥发得一干二净,不留任何痕迹。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张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上的周倩立刻扑了上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两人在车里旁若无人地腻歪着,脸上的笑容张扬又刺眼。那不是为朋友分忧的欣慰,
而是阴谋得逞的狂喜。我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清晰地拍了下来。然后,
我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这是我昨晚通过父亲旧名片夹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的,
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老K”和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谁?
”对面是一个沙哑警惕的男声。“我是陈启明的女儿。”我报出我爸的名字,“我爸出事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大小姐,有什么吩咐?”他的声音,
带上了一丝恭敬。“我需要你帮我查三件事。
”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女孩,“第一,我爸妈车祸的真相,
我要最详细的报告。第二,一个叫张扬的金融骗子,我要他所有的底细。第三,
帮我准备一份假的海外巨额资产证明,金额越大越好,要能以假乱真。”老K没有问为什么,
只是干脆地回答:“三天。”挂了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看着窗外那辆终于驶离的汽车,
我眼中的脆弱和悲伤被一片冰冷的恨意取代。周倩,张扬。你们不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
我要用这笔你们永远也得不到的钱,为你们亲手挖好一座最华丽的坟墓。3三天后,
老K的邮件准时出现在我的加密邮箱里。附件里是三个加密文件,我深吸一口气,逐一打开。
第一个文件,是关于我爸妈车祸的调查报告。报告很长,但我只看了一眼结论,就浑身发冷。
肇事的大货车,刹车系统在事发前被人为破坏过。破坏的手法非常专业,
制造出了长期使用导致失灵的假象,连警方的专业鉴定人员都被骗了过去。
而那位“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他的账户里,在事发前一天,多出了一笔五十万的汇款。
汇款的账户,经过层层追踪,最终指向了一个皮包公司。而这个皮包公司的实际控股人,
是张扬。报告的最后,附上了一张监控截图。截图是在一个偏僻的汽修厂拍到的,深夜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对一辆大货车动手脚。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的身形,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张扬。我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疼得我无法呼吸。原来,不是意外。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他们不仅想要我的钱,
他们还杀了我爸妈!巨大的恨意和怒火,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发,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成灰烬。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
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冲动。我现在冲出去,除了打草惊蛇,什么也做不了。
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点开了第二个文件。这是张扬的个人资料。履历光鲜,名校毕业,
金融才俊。但老K的调查,撕开了他华丽的外衣。他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出身贫寒,
父母是普通工人。他所谓在国外投行的工作经历,全是伪造的。
他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一身名牌,混迹于各种名流场合,
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彻尾的捞男和骗子。他的名下,还背负着巨额的网贷和信用卡债务。
而他和周倩,早在一年前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我爸妈还健在。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年前,
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我们家。我最好的闺蜜,带着她的骗子男友,
像两条毒蛇一样潜伏在我身边,吐着信子,随时准备给我和我的家人致命一击。多么可笑。
我一直以为周倩家境普通,还时常接济她,把她当成亲姐妹。原来,在她眼里,
我只是一个待宰的肥羊。我关掉文件,胸口翻涌的恶心感让我差点吐出来。
我点开最后一个文件。这是一份伪造的资产证明。开曼群岛的一家信托基金,
总价值五亿美金。受益人,陈念。所有的文件,从银行钢印到律师签名,都做得天衣无缝,
足以乱真。老K在邮件末尾附言:大小姐,陈先生生前交代过,若有万一,
让我全力护您周全。需要动手,随时吩咐。动手?不。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让他们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一脚坠入地狱。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周倩。
“念念,告诉你个好消息!张扬太厉害了,他真的查到叔叔那份海外保险了!你快看新闻!
”我挂了电话,打开财经新闻APP。一条推送赫然出现在首页:神秘富豪意外离世,
遗留五亿美金海外信托,唯一继承人成焦点新闻里没有点名,
但所有的信息都隐晦地指向了我爸妈和我。这篇新闻,自然也是张扬的手笔。他这是在造势,
把事情闹大,让我骑虎难下。同时,也是在向我“证明”他的能力。我冷笑着,
将那份伪造的资产证明打印了出来。门铃声适时响起。我通过猫眼,
看到张扬和周倩站在门外,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兴奋和贪婪。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切换成悲伤又带点惊喜的表情,打开了门。“倩倩,张扬哥,
新闻我看到了……是真的吗?真的有这么多钱?”我像是被巨大的馅饼砸晕了头,语无伦次。
“当然是真的!”周倩激动地抱住我,“念念,你以后就是亿万富婆了!
我就说张扬最厉害了!”张扬推了推眼镜,故作深沉地说:“这笔信托的手续非常复杂,
需要专业的律师团队去对接。我已经联系好了,不过……费用不菲。”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要……要多少钱?”我怯生生地问。“前期启动资金,
大概需要五百万。”张-扬-狮-子-大-开-口。
他笃定我一个刚失去父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肯定拿不出这笔钱,只能任由他拿捏。
我看着他,眼眶一红,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五百万……我没有那么多钱。
我爸妈公司的账户都被冻结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天都塌了。
周倩连忙抱着我安慰:“别哭别哭,钱的事情我们想办法。”她和张扬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念念,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名下不是还有一套叔叔阿-“姨-留-给-你-的-婚-房-吗?那套房子地段好,
至少值一千多万。你可以先拿去抵押贷款,等拿到信托基金,这点钱算什么?”图穷匕见了。
那套房子,是我爸妈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他们说,等我将来结婚了,
就住在那里。那是他们对我未来最美好的祝愿。现在,他们却要我用这套房子,
去换取他们编织的谎言。我的心在滴血,脸上却只能露出犹豫和挣扎。
“可是……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傻念念!”周倩立刻反驳,
“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啊!等你拿到五个亿,别说一套,十套百套你都买得起!
难道你想为了这套房子,放弃那么大一笔遗产吗?”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
句句扎在我心上。我看着她“为我着想”的焦急模样,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挣扎”了很久,
终于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们的。”看到我点头,
周倩和张扬的眼睛里,同时迸发出了狼一样的绿光。4他们动作很快。第二天,
张扬就找来了贷款公司的经理,当着我的面办理了房产抵押手续。那套价值一千多万的房子,
被他们以“快速放款”为由,低价抵押了八百万。签下字的那一刻,
我看到周倩和贷款经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知道,这八百万里,至少有一半,
会成为他们的“回扣”。但我不在乎。钱到了我的账户上,我立刻按照张扬的要求,
将五百万转到了他指定的“律师团队”账户。剩下的三百万,周倩“体贴”地建议我存起来,
作为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念念,你现在一个人生活,用钱的地方多。这笔钱你先拿着,
不够了再跟姐说。”她拍着我的手,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我感激涕零地看着她,“倩倩,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傻瓜,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啊。
”她笑得比花还灿烂。送走他们后,我脸上的感激瞬间消失。我立刻用电脑,
追踪那五百万的去向。果不其然,那笔钱在所谓的“律师账户”里转了一圈,
很快就分散流入了十几个不同的个人账户。其中最大的一笔,两百万,
进入了张扬的个人账户。另外一百万,则转给了周倩。剩下的钱,
被他们用来偿还网贷、购买奢侈品,挥霍一空。所谓的律师团队,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他们用我的房子,套取了八百万现金,然后用一个虚假的理由,
就将其中五百万轻而易举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将所有的转账记录和消费记录截图保存,作为证据。然后,我开始执行我的第二步计划。
我开始频繁地“邀请”周倩来我家里住。“倩倩,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我用最可怜的语气给她打电话。她自然是满口答应。她巴不得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防止我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她搬来的那天,我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饭桌上,
我状似无意地提起:“倩倩,最近我总是梦到我爸妈,他们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可我怎么也听不清。”周倩夹菜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傻瓜,你就是太想叔叔阿姨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吧。”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还梦到我爸的书房里,
那个貔貅摆件,一直在发光。”周倩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发光?念念,
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玉摆件怎么会发光。”“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一脸困惑,
“就是觉得很奇怪。我爸生前最宝贝那个貔貅了,天天擦,谁都不让碰。”我说完,
便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聊起了别的。但我知道,钩子已经放下去了。
周倩是个极度贪婪且迷信的人。她喜欢拜佛,算命,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深信不疑。
我爸生前酷爱收藏,家里有不少价值不菲的古董。
一个被我爸如此珍视、又在梦里发光的貔貅,足以让她产生无限的遐想。她一定会认为,
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比如,某个秘密账户的钥匙,或者另一笔不为人知的财富。果然,
接下来的几天,周倩开始变得心神不宁。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书房瞟,趁我不在家的时候,
还会偷偷溜进书房。当然,她什么也找不到。因为那张写着“小心周倩”的便签,
早就被我收起来了。而书房里,我早就装好了针孔摄像头。
她在书房里鬼鬼祟祟、翻箱倒柜的样子,被我录得一清二楚。眼看周倩的耐心快要被耗尽,
我决定再加一把火。这天晚上,我故意在睡梦中惊醒,发出一声尖叫。
周倩立刻从客房冲了进来。“念念,怎么了?做噩梦了?”我抱着被子,浑身发抖,
脸色惨白,“我……我梦到我爸了。他带我去了海边,指着一块黑色的礁石,
礁石下面好像埋着一个盒子……他说,那是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一边说,
一边死死地盯着周倩的眼睛。我看到她的瞳孔,因为我这番话,猛地收缩了一下。贪婪,
在她眼中一闪而过。5“盒子?什么盒子?”周倩追问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我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迷茫和惊恐,
“我不知道……我爸还没说完,我就醒了。倩倩,我好怕,那个梦太真实了。
”我抓住她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说,我爸是不是真的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周倩安抚地拍着我的背,眼神却在飞快地闪烁。“别胡思乱想了,只是个梦而已。快睡吧,
明天还要去海边送叔叔阿姨最后一程呢。”她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她信了。
一个神秘的貔貅,一个藏宝的托梦。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个贪婪的人疯狂。
第二天,我们带着爸妈的骨灰,来到了那片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海滩。张扬也跟来了,
他站在周倩身边,两人时不时地交换着眼神。我捧着骨灰盒,一步步走向大海,
眼泪无声地滑落。爸,妈,再等等。很快,我就能让害死你们的凶手,血债血偿。
我将骨灰撒入大海,海风吹起我的长发,也吹干了我的眼泪。仪式结束后,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站在海边,目光在沙滩上逡巡,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周倩和张扬走了过来。“念念,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周倩劝道。我指着不远处一块被海水冲刷得发黑的礁石,
喃喃自语:“就是那里……我梦里,我爸指的就是那块礁石。”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两人的呼吸,同时一滞。张扬看了一眼那块礁石,又看了看我,
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他身边的周倩,已经完全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念念,你确定吗?
”她拉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我……我不知道。”我一脸的六神无主,
“可是梦里就是那样的。”“管他是不是,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倩说着,就想冲过去。
张扬一把拉住了她,对她使了个眼色。他比周倩要谨慎得多。他走到我面前,
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念念,一个梦而已,不能当真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改天我们再过来看看。”我“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上了车。
但我知道,他们今晚一定会再回来。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假装伤心过度需要休息。
而周倩和张扬则在客厅里小声地商量着什么。我房间里的窃听器,
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了过来。“你真信那丫头做的梦?”是张扬怀疑的声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想想那个貔貅,再想想这个梦!陈启明那个老狐狸,
肯定还藏着别的宝贝!万一是什么瑞士银行的钥匙呢?那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周倩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可万一是个陷阱呢?陈念那丫头,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她能有什么不对劲?一个死了爹妈的小姑娘,吓破胆了都!
她现在把我们当成唯一的依靠,对我们言听计从!这是多好的机会!张扬,你想想五亿美金!
再多一点又何妨?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周倩的这番话,显然说动了张扬。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了张扬压低的声音:“那我们今晚就去。带上工具。”“好!
”我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鱼儿,终于咬钩了。而且,是两条一起。深夜,
我听到客厅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
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我开着我爸留下的一辆最不起眼的旧车,远远地吊在他们后面。
海边的夜晚,阴冷而寂静。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周倩和张扬打着手电筒,
拿着铁锹和撬棍,径直走向了那块黑色的礁石。两人合力,开始疯狂地挖掘。
沙子被一铲一铲地扔到旁边,他们挖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在远处的一块高地上,
用带着夜视功能的长焦相机,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挖了将近一个小时,
铁锹终于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挖到了!挖到了!”周倩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
两人手忙脚乱地扒开最后的沙土,一个沉重的黑色铁盒,出现在他们面前。盒子上了锁,
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张扬拿出撬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锁撬开。两人对视一眼,
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和贪婪。他们颤抖着手,打开了盒盖。就在盒盖打开的一瞬间,
一股刺鼻的白色烟雾,从盒子里猛地喷了出来!“啊——什么东西!”“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好痛!”两人猝不及防,被烟雾喷了个正着,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