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到被赐婚的那一天。上辈子我为家族嫁给太子,却被他亲手送上祭坛。
这一世我当场拒婚,指名要嫁那个传闻中残暴嗜血的七皇子。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只有我知道——他是未来一统三界的魔神。大婚当晚,他掐住我的脖子:“为什么选我?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因为只有你,配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
”后来太子跪在我面前求复合,七皇子一剑刺穿他心脏:“本座的女人,你也配惦记?
”---凤仪殿内,熏香袅袅,金砖映着窗外过于明媚的春光,晃得人眼晕。
鎏金蟠龙纹的香炉里吐出最后一缕残烟,气息甜腻得让人喉头发紧。圣旨那明黄的卷轴,
在传旨内监手中缓缓展开,如同上辈子一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刺入卫姝的耳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卫国公嫡长女卫姝,
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
当择贤女与配。值卫姝待字闺中,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
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内监尖细的尾音还在梁间缠绕,
带着一丝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恩赐意味。满殿的宗亲命妇,连同卫姝身后的父母族人,
都已俯下身去,准备叩谢这泼天的皇恩。卫国公夫人甚至已经用绢帕按了按并无泪痕的眼角,
准备说几句“小女顽劣,恐负圣恩”的谦辞。一切都与前世那个让她万劫不复的开端,
严丝合缝。就在卫国公将要领衔谢恩的前一刹,那个跪在众人最前方,着藕荷色宫装,
一直低眉顺目的少女,却猛地抬起了头。那一瞬间,殿内似乎有无声的惊雷炸响。
卫姝的脸色是苍白的,一种近乎透明的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褪去。但她的眼睛,
那双原本该盛满少女娇羞与未来太子妃荣光的杏眼,此刻却燃着两簇幽冷的火焰,
里面翻涌着在场无人能懂的、历经了烈火焚身、血脉枯竭而带来的巨大恐惧和刻骨恨意。
太子……那个曾对她温言软语,最终却为了一个荒谬的“凤命”预言,亲手将她缚在祭坛上,
引动天火,看着她一寸寸化为焦炭的夫君!喉咙里似乎又涌上了皮肉烧焦的糊味,
四肢百骸似乎还残留着被烈焰舔舐的剧痛。不。绝不!这一世,她不要再做那祭台上的牺牲,
不要再做卫氏一族攀附皇权的垫脚石,更不要再与那个虚伪懦弱的男人有半分瓜葛!“臣女,
拒婚。”四个字,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玉石相击的脆响,
却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整个凤仪殿死寂一瞬后,骤然哗然!“姝儿!
你胡说什么!”卫国公又惊又怒,压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传旨内监脸上的笑容僵住,眉头死死拧起:“卫大小姐,此乃陛下金口玉言,圣旨已下,
岂容儿戏?抗旨不尊,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殿内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嗡嗡响起,
无数道目光,惊疑、鄙夷、幸灾乐祸,像针一样扎在卫姝背上。卫姝却仿佛未闻,
她挺直了原本微俯的脊背,那纤细的脖颈在春日的光线下划出倔强的弧度。
她目光越过惊惶的父母,越过那卷象征着无上荣耀与深渊的明黄圣旨,
直直望向殿外那片湛蓝得刺眼的天空,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殿内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是臣女配不上。”她顿了顿,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石破天惊地接了下去,“若陛下与娘娘恩准,臣女愿嫁与七皇子,
轩辕戾。”“轰——!”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一道惊雷,劈得整个凤仪殿落针可闻。
七皇子轩辕戾,宫婢所出,出生时天象诡谲,被钦天监批命“煞气缠身,刑克六亲”。
自幼被弃于冷宫边缘,无人问津。年岁稍长,性情愈发阴郁残暴,传闻他嗜杀成性,
身边伺候的宫人动辄失踪,其居所永夜宫,连夏日都透着一股子阴森鬼气。莫说皇子,
便是寻常宫人,也对其避之唯恐不及。卫国公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卫夫人更是死死攥住了女儿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姝儿!
你疯了不成!那是鬼见愁的阎王!你要把爹娘、把整个卫家都拖入地狱吗?!”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拒婚太子,已是滔天大罪。转而求嫁那个谁都不敢沾惹的七皇子,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简直是自寻死路,还要拖着家族一起!只有卫姝自己知道,她在做什么。
地狱?她刚从地狱爬回来。而那个被世人视为地狱修罗的七皇子轩辕戾,才是她唯一的生路,
是她复仇之火,唯一的薪柴。无人知晓,这个被弃如敝履的皇子,
体内流淌着怎样可怕的血脉,将在不久的将来,以凡人之躯,弑神杀佛,一统三界,
成为连九天仙神都战栗跪拜的无上魔神!内监张了张嘴,
看着卫姝那决绝的、毫无转圜余地的眼神,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沉着脸,匆匆收起圣旨,
留下一句“杂家定当如实禀报陛下与娘娘”,便拂袖而去。卫姝拒婚太子,
自请下嫁七皇子轩辕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皇城每一个角落。“听说了吗?
卫家那个嫡女,疯了!”“拒了太子妃的凤位,要去嫁那个活阎王?啧啧,真是自甘堕落!
”“卫家的脸面算是被她丢尽了,等着看吧,陛下震怒,
卫家怕是要大祸临头……”流言蜚语,鄙夷嘲讽,如同无形的鞭子,
抽打在卫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上。府内愁云惨淡,卫国公几次欲进宫请罪,都被卫姝拦下。
她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闺阁里,对父兄的斥责,母亲的泪水,下人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她在等,等那个能决定她,乃至整个家族命运之人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
皇帝在最初的震怒后,竟真的下了一道旨意,准了卫姝所请,将她赐婚七皇子轩辕戾。
旨意下达得极快,婚期就定在一月之后,仓促得近乎敷衍。显然,
皇室也乐得借此甩掉轩辕戾这个烫手山芋,至于卫家和卫姝的死活,无人在意。
没有盛大的纳采问名,没有繁复的六礼流程。婚期前夜,卫姝坐在镜前,
看着镜中那张犹带稚气,眼底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与沧桑的脸。兄长卫珩推门进来,
将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塞进她手里,眼神复杂:“姝儿,若……若他真如传闻那般,
你……便自行了断吧,总好过受尽折辱。卫家的女儿,不能那般没有尊严地死。
”卫姝握紧那冰冷的匕首,指尖泛白,却最终将它收入袖中。她没有说话,
只是对兄长露出了一个极淡、极冷的笑容。自行了断?不,这一世,她的命,要用来索取,
而非放弃。婚礼简陋得不像皇子大婚。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如云的宾客,
永夜宫门前冷落车马稀,连悬挂的红绸都透着一股子陈旧暗淡的颜色,在夜风中无力地飘荡。
喜房内,更是冷寂得如同冰窖。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年的灰尘和某种若有似无的、类似铁锈般的冰冷气息,而非喜庆的暖香。
龙凤喜烛燃烧着,火光却跳跃着一种诡异的青蓝色,将墙壁上扭曲摇曳的影子拉得老长,
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卫姝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边,厚重的嫁衣下,
身体因为寒冷和紧绷而微微颤抖,但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袖中的匕首,紧贴着她的手腕,
传递着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殿门被一股大力“哐当”一声推开,
带进的冷风瞬间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混杂着凛冽的夜风,先于人一步,席卷了整个内室。脚步声沉重而缓慢,踏在冰冷的地砖上,
发出令人心头发颤的回响。卫姝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透过垂落的珠帘,看向那个逆着门外微弱月光走进来的高大身影。
他穿着一身与她同色的大红喜服,但那喜服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半分喜气,
反而像是被鲜血浸透后又干涸的暗红战袍,带着一股尸山血海般的煞气。
喜服的前襟微微敞开着,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
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他的身形极高大,宽阔的肩膀几乎挡住了门口所有的光,
投下的阴影将卫姝完全笼罩其中。他一步步走近,带着那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和压迫感。终于,
他在她面前站定。阴影彻底将她吞没。卫姝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极其英俊,
却也极其危险的脸。轮廓深邃如同刀削斧凿,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山岳。
但他的嘴唇很薄,唇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淡,此刻正紧抿着,透出一股无情的意味。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瞳孔是近乎纯黑的墨色,
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温度,只有一片荒芜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和……疯狂。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她脸上细嫩的肌肤。突然,
他猛地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苍白修长,却带着可怕力量的手,
如铁钳般精准地扼住了卫姝纤细脆弱的脖颈!冰冷的触感瞬间传来,
伴随着巨大的、足以捏碎她喉骨的力道。卫姝呼吸一窒,眼前瞬间发黑,
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再次降临。“为什么选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被沙砾磨过,
带着一种长期缺乏与人交流的滞涩,但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和他周身弥漫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直冲卫姝的感官。“说!一个字的假话,
本殿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他的手指在收紧,空气变得稀薄。
卫姝甚至能听到自己颈椎被压迫发出的轻微“咯咯”声。濒死的恐惧让她本能地挣扎,
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他的钳制。但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
前世被烈火焚身的剧痛仿佛再次灼烧起来,那股恨意与不甘,如同最烈的酒,
猛地冲上了头顶。她非但没有继续挣扎,反而松开了试图抵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