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凌晨三点的京市,最后一盏霓虹在城西的写字楼顶熄灭,整座城市沉进墨色的寂静里,
唯有城东“珩渊科技”总部大厦的顶层,像一颗不肯眠的星子,亮着一束穿透夜幕的光。
落地窗玻璃外,夜风卷着深秋的凉意掠过,
将沉睡的城市轮廓吹得模糊——远处的电视塔尖隐在薄雾里,三环上的车流缩成稀疏的光带,
像大地沉睡时微弱的脉搏。而窗内,姜珩凰陷在宽大的定制真皮座椅里,
周身被一层淡蓝色的全息投影裹得严实,
那是公司耗时三年、耗尽三支研发团队心血的“地脉监测卫星”数据模型。
无数纤细的蓝色光线在空气中交织、流动,比最精密的血管网络更繁复,
精准勾勒出华夏九州的地脉肌理:从昆仑山脉的玉珠峰顶出发,一道主脉向东南蜿蜒,
掠过秦岭褶皱里沉睡的古火山,在大巴山处分出支脉,一支缠绕长江的九曲河道,
一路奔涌至崇明岛的入海口;另一支跟着黄河的浊浪,穿过黄土高原的沟壑,
最终与渤海的潮汐共振。最细的脉络甚至延伸到南海诸岛,像系在碧波上的银线,
将散落的岛屿连缀成整体。姜珩凰的指尖悬在投影上方半寸处,没有真正触碰,
只感知着光线传递的微弱震颤——这震颤正与她左手腕那块无品牌黑色腕表的频率完美共振。
那腕表是姬胤渊用幽冥玄铁混合人间钛金属打造的,哑光黑表壳贴合腕骨,
表链每一节都磨得温润,是千万次抬手时与皮肤摩擦的痕迹。表盘没有数字与指针,
只有一圈极淡的银色纹路,此刻正随着投影中地脉的波动若有似无地闪烁,
像大地在她腕间呼吸。身后的实木地板传来一声极轻的“吱呀”,不是地板老化的杂音,
是姬胤渊刻意放轻的脚步——他总记得她对突然的声响敏感,哪怕专注工作时也不愿惊到她。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握着骨瓷咖啡杯递到面前,杯壁温度恰好是她习惯的六十五度,
是他算着时间从茶水间端来的,不烫得灼舌,刚好驱散深夜浸进骨头里的微凉。
姬胤渊的气息先于话语漫过来:深灰高领羊绒毛衣的领口轻蹭过她的耳廓,软得像云,
却带着刚从地下实验室出来的冷冽——那是金属仪器的寒气混着微量臭氧的清苦,
而他掌心裹着杯壁的温度,又恰好中和了这份冷意,暖得踏实。他俯身时,额前碎发轻垂,
没触到她的发顶,只将惯用的雪松味洗发水淡香送过来,是她闻了千万年也没腻的味道。
“还在盯西北的数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大提琴的低音弦在震动,落在寂静的空间里,
带着能抚平人心绪的磁性。视线越过她的肩头落在全息投影上,起初还是温和的,
可当扫过敦煌区域那片不停闪烁的红色预警区时,
墨色眸底瞬间掠过一丝极淡的黑气——那不是人间该有的色彩,是来自幽冥忘川河底的阴翳,
是亡魂躁动时才会泛起的警示。姜珩凰接过咖啡,指尖轻触他的手背便收回,
触到他西装内袋里硬物的轮廓——是那支银白的“酆都御令”钢笔,他从不离身,
就像她从不摘下手腕的腕表。“嗯,敦煌莫高窟西北三十公里,雅丹地貌的深处,
磁场异常值较昨日上升了十七个百分点。”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液体滑过喉咙,
眼底却愈发锐利,像能穿透屏幕看到千里之外的岩层,“技术部排查了三天,
排除了地质活动和太阳风暴,甚至对比了近百年的历史数据……那波动不是自然现象,
更像是无数带着怨念的阴魂在地下冲撞,每一次震动,都在啃噬地脉的根基。”姬胤渊俯身,
下巴离她发顶还有半指距离,呼吸拂过她的短发,带着温热的触感。
他的指尖轻轻拢过她耳后翘起的一缕碎发——那是她熬夜时总会乱翘的地方,
他替她顺了千万次,熟稔得像对待自己的掌纹。动作是温柔的,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明天让冷霁凛带‘阴阳能量检测仪’去,
他的锁魂链是上古玄铁炼的,能暂时压制散逸的阴气。”顿了顿,他的声音软下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指腹轻按了按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别熬太晚,地府刚传了信,
阎罗王的折子堆了三尺高,皆是各地阴阳失衡的呈报——江南水乡漂起了百年前的水鬼,
北方古墓的阴兵差点冲出土层,今晚该回去坐镇审案了。”姜珩凰仰头看他,
灯光落在她眼底,将原本锐利如刀的眼神柔化成一汪温水。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调侃的意味:“知道了,‘酆都大帝’。
不过你下次能不能别总提阎罗王的折子?搞得我像个不管事的甩手掌柜。”姬胤渊低笑出声,
胸腔的震动隔着空气传过来,暖得她心头发痒。他刚想说什么,
姜珩凰左手腕的黑色腕表突然亮起一道温润的土黄色光芒,不是之前的微弱闪烁,
而是刺眼的亮——表盘上那圈银色纹路瞬间展开,
化作微型的山川河流图案:昆仑山的轮廓清晰如刻,长江黄河像两条银带缠绕其间,
甚至能看到五岳的起伏,正是华夏大地的缩影。这不是普通的投影,
是“地祇玉圭”的人间形态,是她身为后土娘娘执掌大地脉络的信物,
只有当地脉根基受威胁时,才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几乎同时,
姬胤渊西装内袋里的钢笔开始剧烈震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他随手取出,
那支通体银白的钢笔上,“酆都御令”的暗纹正亮起幽绿的光,笔杆冰凉,
却像有无数亡魂在里面嘶吼——这是幽冥秩序将乱的征兆。他们是人间人人称羡的科技巨头,
珩渊科技的每一项发明都在改变世界:地脉监测卫星对外宣称是“防灾预警系统”,
实则在监测阴阳失衡的节点;实验室里的“能量检测仪”,对外是“地质勘探设备”,
实则能捕捉阴魂的轨迹。世人只见他们站在科技峰会的聚光灯下,却不知深夜里,
他们一个对着地脉数据与幽冥对话,
御令钢笔批改地府的折子——他们把玄幻的危机藏在“地质异常”“磁场波动”的解释背后,
守着凡人眼中的太平盛世。他们亦是幽冥的掌权夫妻,她是后土娘娘,
以地祇玉圭定大地脉络,让生灵有处栖息;他是酆都大帝,以酆都御令统御万鬼,
让善恶各有轮回。从三皇五帝时护佑部落避开地脉异动,
到秦汉一统时镇压乱世亡魂;从唐宋盛世时守护人间烟火不被阴邪侵扰,
到近代乱世时拼尽全力稳住将断的地脉——千千万万年里,他们穿梭于人间与幽冥,
见过王朝更迭,见过生灵涂炭,却从未停下脚步。不是为了至高的权柄,
也不是为了不朽的声名。姜珩凰曾在某个战乱的深夜问过姬胤渊,
这样的守护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他当时正握着她的手,
替她擦去指尖因镇压地脉而渗出的血珠,语气很轻,
却很坚定:“等这方天地的生灵能安稳睡每一个觉,等黄河的水永远清澈,
等忘川河畔的亡魂都能放下执念,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看日出日落。”可此刻,
姜珩凰看着腕表上愈发刺眼的土黄色光芒,看着投影里敦煌区域那片不断扩大的红色预警区,
突然觉得不安——这次的异常,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那阴性能量里,
似乎藏着一种更古老、更陌生的气息,不是普通的亡魂怨念,更像是……某种被遗忘的力量,
正在从地脉深处醒来。姬胤渊也察觉到了,他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墨色眸底的黑气又重了几分。他刚要开口,桌上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全息投影里的蓝色地脉线条瞬间紊乱,
敦煌区域的红色预警区竟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像一只睁开的眼睛,正透过屏幕,
冷冷地盯着他们。姜珩凰的心脏猛地一缩,腕间的腕表烫得惊人,仿佛要融进她的骨血里。
她抬头看向姬胤渊,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相撞,
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同样的凝重——千万年的守护里,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这一次,
他们要面对的,或许不只是阴阳失衡那么简单。那从地脉深处醒来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它又想在这人间,掀起怎样的风浪?
壹· 黄土下的军魂第一章 异常的地脉数据周一清晨的“珩渊科技”,
比往常早了半小时苏醒。员工们刚踏进写字楼大厅,
就被空气中弥漫的紧绷感裹住——前台的电子屏没像往常一样滚动财经新闻,
而是显示着一行加密代码;电梯里原本闲聊的同事,此刻都低头刷着手机,
眼神时不时瞟向顶层的方向;连茶水间的咖啡机,都像是被氛围感染,
煮出的咖啡比平时浓了三分。行政部的小周抱着一摞文件路过CEO办公室,
脚步不自觉放轻。磨砂玻璃门没关严,她瞥见姜珩凰正站在巨大的白板前,
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肩背挺拔如松。她指尖捏着一支银灰色马克笔,
笔尖在白板上勾勒出一串奇怪的符号:线条粗粝,带着古老的棱角,
像从黄土里挖出来的石刻,绝不是公司常用的代码或工程公式。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身上,
在白板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眉头微蹙,左手腕的黑色腕表正贴着白板边缘,
表盘上的银色纹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闪烁。“周姐,今天姜总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实习生小林抱着文件夹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里满是好奇,“刚才我去茶水间接水,
看见冷特助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还拿着个像金属探测器的东西,
说是半小时后飞敦煌。”小周刚想回话,
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姬胤渊从地下实验室上来了。他没穿平时的西装套装,
黑色高领羊绒毛衣外面只罩了件深灰色西装,领口随意敞开着,
指尖夹着那支标志性的银色钢笔,笔身上“酆都御令”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走路的步子很稳,却比平时快了些,径直走向CEO办公室,路过前台时,
行政总监姜珩鸾端着一个描金白瓷保温杯快步跟了上去。她穿了条杏色连衣裙,
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玉兰花,走动时像一朵被风推着的云,软软的,却带着不容错漏的急切。
“堂姐,姐夫。”姜珩鸾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她把保温杯递到姜珩凰面前,
“我凌晨三点就起来煮了莲子羹,想着你们肯定没吃早饭。对了,敦煌那边风沙大,
冷霁凛胃不好,我给他装了点祛湿的茶包,还有我妈晒的陈皮,泡水喝能缓解水土不服。
”姬胤渊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声音里却没了平时的冷硬:“让他到我办公室拿,
顺便把实验室的‘阴阳能量检测仪’校准报告带上。”办公室门被推开的瞬间,姜珩凰抬头,
看见妹妹手里的保温杯,眼底瞬间滑过一丝暖意,像冰面融了个小缝:“还是鸾鸾细心。
对了,敦煌的地脉数据异常,你用‘那边’的渠道查一下,
看看最近有没有大规模亡魂滞留的记录,尤其是带执念的。”姜珩鸾点头,
指尖轻轻旋开保温杯的盖子——里面根本没有莲子羹,只有半杯泛着淡淡幽蓝的液体,
像把夜空揉碎了装进去,那是忘川水的人间形态,只有用酆都特制的瓷杯才能盛住。
她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点,幽蓝液体泛起细密的涟漪,水面上慢慢映出一串复杂的符文,
像活过来的蝌蚪,在杯里游动:“查到了,敦煌莫高窟西北的一处房地产工地,
最近半个月闹得厉害,三十多起工人‘撞鬼’事件。他们说,每晚子时过后,
就能看见穿灰军装的影子在工地上跑,有的举着枪,有的扛着大刀,还能听见军号声,
呜呜咽咽的,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姬胤渊走到姜珩凰身边,银色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
笔身突然亮起微弱的黑光,映得他眼底也沉了沉:“不是普通亡魂。
我让阎罗王查了生死簿和轮回册,那片工地下面,是1942年抗战时期的一处无名战场,
埋了一百多名川军士兵。他们的名字,没在轮回册上——有人把他们的魂困在了那里。
”姜珩凰的眼神猛地一沉,左手腕的黑色腕表震动得更厉害了,
表盘上的银色纹路几乎要连成一片。她抬手按了按腕表,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是日本阴阳术的锁魂阵。当年战败的日军残部,
最擅长用这种邪术困守将的魂,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也让这片土地的地脉染上怨气。
”第二章 敦煌夜探三天后的敦煌,比想象中更烈。黄沙像被风揉碎的金箔,漫天飞舞,
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冷霁凛坐在越野车的副驾,戴着银边眼镜,镜片上蒙了一层细沙,
他却没擦,只是紧握着手里的平板电脑——那看似普通的设备,外壳是用幽冥玄铁做的,
屏幕上跳动着实时监测数据,此刻整个屏幕都被刺眼的红色占满,
右上角的数字还在不断攀升。“冷特助,您可算来了!
”工地负责人老王搓着满是老茧的手跑过来,脸上的焦虑像被风沙刻进了皱纹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领口沾着黄沙,
手指不停摩挲着工牌:“昨天又有两个工人被抬走了!他们说,
看见一群穿灰军装的人举着枪,在地基坑里跑,嘴里喊着‘冲啊’‘守住阵地’,
声音大得像炸雷!现在工人们都不敢来了,开发商催得紧,再这样下去,这项目就黄了!
”冷霁凛推了推眼镜,平板电脑的屏幕凑近老王,
红色的数据条在阳光下格外扎眼:“这里的阴性能量浓度,是正常区域的五十倍,
已经影响到地脉稳定了。”他顿了顿,按照事先编好的说法解释,
“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会在这里安装‘磁场稳定装置’, tonight今晚零点后,
所有人员必须撤离,包括安保,不能留任何人。”老王连连点头,眼里的焦虑终于散了些,
只当是遇到了罕见的地质磁场异常,忙着去通知工人收拾东西,
没注意到冷霁凛身后的越野车后备箱里,除了“设备箱”,
还放着一个缠着红布的长条形物件——那是他的玄铁锁魂链。入夜的敦煌,风沙渐渐停了。
工地里一片死寂,只有几盏临时照明灯亮着,灯光昏黄,把地基坑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张张开的嘴。远处的莫高窟隐在黑暗里,崖壁上的洞窟像沉默的眼睛,
看着这片被黄沙覆盖的土地。姜珩凰和姬胤渊站在地基坑中央,已经换了地府形态。
姜珩凰身着一袭朱红凤冠霞帔,裙摆拖在黄沙上,
绣着的山川河流纹路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土黄色光,每走一步,裙摆扫过的地方,
黄沙都轻轻下沉,像是大地在向她行礼。她左手持着通体莹白的地祇玉圭,
玉圭顶端的“镇岳珠”泛着柔和的光晕,轻轻触地时,地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像沉睡的巨人在回应召唤,连远处的鸣沙山,都似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回响。
姬胤渊则头戴紫金王冠,冠上的明珠在夜色中闪烁,龙纹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袍角绣着的幽冥纹路泛着淡淡的黑光。他右手握着刻有“酆都御令”的墨玉印,
印玺上的龙纹栩栩如生,周身萦绕的淡黑色幽冥气,在靠近姜珩凰时,瞬间变得温顺,
化作轻柔的青烟,缠绕在她的裙摆上,像在守护着她。“果然是锁魂阵。
”姬胤渊的声音带着地府掌权者的威严,却在看向姜珩凰时,不自觉放低了音量。
他抬手指向地基坑的西北方向,那里的黄沙比别处更黑,像被墨染过,
“用的是日本阴阳术的‘镇魂钉’,把士兵的魂钉在了当年的战场上,
让他们重复着牺牲前的战斗,永世不得解脱。”话音刚落,
姜珩鸾和冷霁凛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姜珩鸾换了一身素白襦裙,
腰间系着一条绣满彼岸花的围裙,手里捧着一个莹白的忘川碗,碗中的忘川水轻轻晃动,
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那香气落在黄沙上,竟让地面长出了几株细小的青草。
冷霁凛则是一身红袍官服,头戴獬豸冠,冠上的独角泛着寒光,玄铁锁链在他手中静静垂着,
锁链末端的倒钩闪烁着幽蓝的光,那是淬过忘川水的痕迹。“姐,你看。”姜珩鸾蹲下身,
手指轻轻拂过黄沙,忘川碗里的水洒出几滴,落在地上,
映出了模糊的影像——一群穿着灰军装的士兵,正趴在沙坑里,手里拿着老旧的步枪,
子弹打光了,就用大刀砍,用石头砸,最后倒在黄沙里,鲜血染红了地面,
很快又被风沙盖住。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哽咽:“他们的执念太深了,
以为自己还在打仗,还在守护这片土地,连魂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牺牲了。
”冷霁凛握紧了手里的锁链,指节泛白,声音比平时更沉:“锁魂阵的阵眼就在西北方向,
埋在当年的指挥部位置。我去破阵,珩鸾你用忘川碗稳住亡魂,别让他们被阵眼的邪气影响,
失控伤人。”姬胤渊点头,墨玉印突然从他手中飞起,
在空中化作一面巨大的镜子——那是“善恶镜”,
镜面上慢慢浮现出当年的画面:1942年的敦煌,黄沙漫天,太阳像个火球挂在天上,
一群穿着灰军装的士兵,背着老旧的步枪,踩着没过脚踝的黄沙,在阵地上坚守。
他们的军装破了,露出里面的补丁,有的士兵连鞋子都没有,光着脚踩在滚烫的沙地上。
子弹打光了,连长吹响了军号,他们举着大刀冲上去,嘴里喊着“川军不退”,
最后全部倒在了黄沙里。“他们是川军第29集团军的一个连。
”姜珩凰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地祇玉圭在她手中轻轻转动,土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地基坑,
“1941年从四川出川,奉命死守敦煌,掩护大部队撤退。当时他们只有一百二十八人,
面对的是装备精良的日军一个联队,打了三天三夜,最后全员阵亡。因为风沙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