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宗门最受宠的小师妹，却因灵根受损沦为废人。
师尊冷眼相待，师兄师姐避之不及。
直到那日魔族来袭，她为护宗门剖丹燃魂，血溅青云阶。
重生后她选择拜入最不起眼的残剑峰，成了个人人嘲笑的废脉弟子。
却在某日宗门大比上，一剑挑落了曾经最疼爱她的师尊的发冠。
高台之上，那个她曾拼死相护的大师兄，猛地捏碎了手中茶盏——
“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灵根碎裂的声音，像是冰层在春日下迸开，细脆，却带着一种摧折一切的绝望。
沈月凝跪在凌云殿冰冷的玉砖上，听着那细微的声响从自己身体深处传来。曾经充盈流转、引以为傲的先天水灵根，此刻正寸寸黯灭，灵光逸散，如同燃尽的星辰。真元从裂缝中疯狂倾泻，带走了温度，也带走了她立足这修仙宗门的全部根基。
冷汗浸透了她单薄的弟子服，黏腻地贴在背上，额发湿漉漉地粘在惨白的脸颊旁。她咬紧了下唇，几乎尝到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没有痛哼出声。视野模糊地向上望去，只能看见师尊玄诚子端坐在上首，面容隐在殿内明珠氤氲的光晕里，看不真切，唯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审视材料般的漠然。
“灵根已损，道途断绝。”玄诚子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月凝，从今日起，你搬出听雨阁，往杂役房安置吧。”
没有安慰，没有惋惜，甚至没有一句“为何会如此”。只因三日前，她为采那株能助大师兄陆清和稳固境界的玉髓芝，强行闯入宗门禁地边缘，遭了守护妖兽一击。那时，师尊赞她“顾念同门，其心可嘉”，师兄师姐们担忧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可现在……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站在师尊身侧的那几人。
大师兄陆清和，她曾偷偷恋慕了百年的人，此刻剑眉微蹙，目光落在殿外飘散的云絮上，不曾看她一眼。
二师姐柳烟儿，昔日会亲昵拉着她的手，将新得的漂亮法宝玉簪插在她发间的二师姐，此刻正微微侧着头，与身旁的三师兄低语着什么，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松了口气的弧度。
三师兄……
那些曾经环绕在她身边，带着宠溺和纵容的笑脸，此刻都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釉光，疏离，甚至……带着隐隐的厌弃。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比灵根碎裂更深的寒意，从骨髓里弥漫开来。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她深深地伏下身，额头抵着冰冷刺骨的玉砖，用尽力气挤出两个字：“……弟子，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