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那个传说中不近女色的残疾丈夫没有出现。第二天,
我被婆婆带去给家里长辈敬茶。她指着主位上那个气质卓绝,矜贵冷漠的男人,
语气恭敬:“这是你小叔,沈氏集团的掌权人,快叫人。”我僵在原地,
男人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昨晚在酒店顶层,将我按在落地窗前,
逼我一遍遍哭着求饶的,就是这张脸。他缓缓勾唇,声音喑哑,带着一丝笑意:“大嫂,
昨晚睡得好吗?”好的。1“我……”我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主位上的男人,
沈家真正意义上的君王,沈珏,正用那双昨夜印满我身体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婆婆李婉在一旁用力掐了我的手臂一下,压低声音提醒。“发什么呆?快叫小叔。
”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我瞬间回神。我端起茶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我走到沈珏面前,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小叔,请喝茶。
”我的声音在发抖。他没有立刻接。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那沉默的每一秒,
都像是在对我公开处刑。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终于,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像是一道电流,瞬间窜遍我的全身。
我猛地一颤,茶水都险些洒了出来。“多谢大嫂。”他接过茶杯,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然后,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茶水,没有你甜。”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我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他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然后对李婉点了点头。“茶不错,大嫂也很好。
”李婉立刻笑逐颜开,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满意。“小叔喜欢就好。
”周围的长辈们也纷纷附和,夸我懂事,夸沈家有福气。这些赞美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
扎得我体无完肤。没有人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被我称作“小叔”的男人,
是如何在我耳边,一遍遍逼着我叫他“好哥哥”的。我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笑着,
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审视。而沈珏,那个始作俑者,始终用一种玩味的,看猎物般的眼神,
将我牢牢锁定。我无处可逃。敬茶仪式结束,李婉拉着我,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走吧,
我带你去看看沈听。”沈听。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沈珏的亲侄子。那个传说中,
因为一场意外而瘫痪在床,不近女色的……残废。2“吱呀——”厚重的房门被推开,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
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沈听,这是你妻子,苏念。”李婉的语气毫无温度,
像是在介绍一件物品。轮椅缓缓转过来。我看清了沈听的脸。苍白,消瘦,眼神空洞,
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蜡像。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这就是我的丈夫。一个活死人。李婉将一张纸拍在我手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规则。
“照顾好他,一日三餐,擦洗按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这栋别墅一步。
”“更不准和外面的人联系。”“你娘家那点破事,沈家已经帮你摆平了,你最好安分守己。
”她说完,便冷着脸转身离开,将我一个人留在这座冰冷的坟墓里。我看着手里的规则,
又看了看轮椅上毫无生气的沈听。巨大的荒谬感和窒息感将我吞没。这哪里是结婚,
这分明是坐牢。而我的狱卒,是整个沈家。晚上,我睡在房间里冰冷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这里,名义上是我和沈听的婚房。可他,却被安置在隔壁那个终年不见天日的房间。
午夜时分,房门被轻轻推开。我瞬间警觉,抓紧了被子。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走进来,
带着一股熟悉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是沈珏。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望。“怎么,不等你的新郎了?”我浑身发冷,
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他轻笑一声,俯下身,
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当然是,
履行我侄子……无法履行的义务。”他的脸越靠越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混合着昨晚让我沉沦的男性荷尔蒙。“我警告你,我是你大嫂!”我色厉内荏地喊道。
“大嫂?”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念,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你嫁给沈听,
是你父母的安排吧?”我愣住了。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让你嫁进来,
是我想要的。”“你父亲公司那笔救命的钱,是我批的。”“所以,你不是沈听的妻子。
”他一字一句,残忍地击碎我最后的幻想。“你是我的。”说完,他便要吻下来。
我脑子一热,用尽全身力气,抓起床头的台灯,狠狠朝他头上砸了过去!“滚!
”3“砰——”台灯在他额角碎裂,碎片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流下,
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朵妖异的红梅。沈珏的动作停住了。他伸出舌尖,
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眼底的风暴在疯狂聚集。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
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你敢打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缩到床角,浑身抖得像筛糠。“你别过来!”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人。
房门被猛地撞开,李婉带着几个佣人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看到沈珏额头上的伤口时,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小叔!您……”她话还没说完,
就立刻转向我,眼神像是要杀人。“苏念!你这个贱人!你对小叔做了什么!”她冲过来,
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只手抓住了李婉的手腕。是沈珏。他擦掉脸上的血迹,恢复了那副矜贵冷漠的样子,
仿佛刚刚那个暴怒的野兽只是我的错觉。“嫂子,别激动。”他的声音很平静。
“大嫂只是刚来不习惯,被我吓到了。”李婉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小叔,
她……”“我说,”沈珏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她只是被吓到了。
”李婉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不快去叫家庭医生!
”她对着身后的佣人呵斥道。房间里很快乱成一团。我抱着膝盖缩在床角,
看着沈珏在众人的簇拥下处理伤口。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
可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越挣扎,勒得越紧。我终于明白,
在这个家里,李婉这个婆婆,不过是沈珏的一条狗。而沈珏,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我的荣辱。反抗,只会让我死得更快。我不能坐以待毙。
从第二天起,我开始扮演一个“贤惠妻子”的角色。我亲自照顾沈听的饮食起居,
给他擦洗身体,按摩僵硬的四肢。尽管他依旧毫无反应,像个木头人。但我必须这么做,
这是我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借口。在照顾他的过程中,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房间。
这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透着诡异。沈珏似乎很享受我的“顺从”,
这几天没有再来找我麻烦。他只是像个幽灵,时常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用那种审视的目光,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监控之下。
我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我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沈听床头那个上了锁的柜子上。
直觉告诉我,秘密,就在里面。一天下午,趁着所有人都去午休,我用一根发夹,
开始笨拙地撬锁。心脏怦怦直跳。就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白费力气了,钥匙不好玩吗?我瞳孔骤缩。是他!沈珏!
他果然在监视我!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发了过来。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年迈的父母,
正在菜市场里和一个小贩为了几毛钱争得面红耳赤。安分点,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冰冷的威胁,让我如坠冰窟。4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手机从手中滑落。沈珏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卑劣,更无耻。他用我最在乎的人,
给我套上了最沉重的枷锁。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机械地重复着照顾沈听的工作。我不再试图撬锁,不再寻找出口。我认命了。
沈珏似乎很满意我的状态,偶尔会来沈听的房间坐一会儿。他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沙发上,
一边看文件,一边看着我给沈听按摩。那种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驯服成功的战利品。
这天晚上,我照例给沈听擦洗完身体,准备回房。转身的瞬间,我的手腕,
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沈听!
那个一直如同植物人般的沈听,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不再空洞,
而是充满了焦急和……恳求?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
指了指那个上了锁的柜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枕头。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我立刻会意,
快步走到床边,掀开他的枕头。枕头下,压着一把小巧的,泛着铜光的钥匙。
我的手瞬间握紧了钥匙。他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他不是植物人吗?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中盘旋,但此刻已经容不得我多想。我用颤抖的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我拉开抽屉,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巨额财产或是秘密文件。
只有一本陈旧的日记本。我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清秀有力,
记录着一个叫沈听的男人的生活。他热爱赛车,热爱自由,他有一个深爱的女孩。日记里,
他无数次提到他的小叔,沈珏。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沈珏的恐惧和憎恨。他是个魔鬼,
他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腿,抢走了我的公司,还囚禁了我……我好恨,
我好想逃出去……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个可怕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我快速地往后翻,
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的字迹,写得异常潦草,仿佛用尽了主人最后的气力。我凑近了,
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她要来了,那个叫苏念的女孩,我未来的妻子。
这是沈珏那个魔鬼给我安排的又一个羞辱。我希望她足够聪明,能够发现真相。
请记住,现在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不是我。他是我最忠心的保镖,李昂。而我,
才是沈听。救我。最后的两个字,像是用血写成,带着无尽的绝望。日记的最后,
还附着一张被揉皱的照片。照片上,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正温柔地抱着一个女孩。
那个男人的脸……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张沈家全家福。照片上,
站在沈珏身边的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被所有人忽略的……家庭医生,周明。是他!
他才是真正的沈听!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惊天骗局!沈珏囚禁了真正的沈听,
用一个保镖顶替他,霸占了沈家的一切!而我,就是他用来堵住悠悠众口,
让这一切变得“名正言顺”的……一颗棋子。5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日记本上那绝望的“救我”,再看看轮椅上那个用眼神苦苦哀求我的保镖李昂。原来,
他每一次的空洞和麻木,都是在演戏。演给那个监控着一切的魔鬼看。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一旦我露出任何破绽,我和他们,都会万劫不复。
我将日记本和钥匙重新藏好,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然后,我走到李昂面前,
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从这一刻起,
我们成了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需要一个新的计划。一个能骗过沈珏,能救出沈听,
也能让我自己逃离这里的计划。第二天,我主动找到了沈珏。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看到我进来,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想通了?”他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做出既害怕又顺从的样子。
“小叔……我……”我“羞于启齿”地停顿了很久。“我想明白了。”我抬起头,
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认命了。”沈珏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哦?怎么认命?”“我……我愿意……服侍您。
”我闭上眼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这番表演,显然取悦了他。
他满意地笑出声,手指在我脸颊上轻轻滑过。“早这么听话,不就不用受苦了?”“苏念,
记住,做我的女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他的语气充满了施舍和掌控。我强忍着恶心,
在他靠近的时候,没有再推开。他以为他彻底驯服了我。他以为,我已经沦为他掌中的玩物。
这正是我想要的。只有让他对我放下戒心,我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家的核心。
我开始刻意地迎合他,表现出对他的迷恋和依赖。他带我出席各种宴会,
把我当成一个漂亮的花瓶向所有人炫耀。李婉看我的眼神愈发鄙夷,
觉得我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不在乎。我利用这些机会,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家的安保系统,摸清每一个保镖换岗的时间。同时,我也在寻找机会,
和那个名为周明的“家庭医生”接触。机会很快就来了。一次家宴上,
我“不小心”被滚烫的汤水烫伤了手。沈珏立刻紧张地让周明过来给我处理。
在周明低头为我上药的时候,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话。“赛车,
日记,李昂。”周明,也就是真正的沈听,给我上药的手,猛地一僵。6他飞快地抬起头,
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震惊,怀疑,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我没有再说话,
只是垂下眼帘,任由他包扎伤口。沈珏就坐在旁边,像一头监视领地的雄狮,目光锐利。
沈听很快恢复了镇定,专业而迅速地处理好我的伤口。“好了,沈太太。注意不要碰水。
”他的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他紧握的拳头,
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我们的第一次接触,短暂而惊险。但一个联盟,已经悄然形成。
从那以后,我开始利用各种借口,制造和沈听单独相处的机会。“小叔,我最近总觉得头晕。
”“周医生,我手上的伤口好像有点发炎。”“周医生,沈听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你来看看吧。”每一次,都是在和沈珏玩一场心跳游戏。他开始变得多疑。有一次,
沈听在给我检查身体时,沈珏突然推门而入。“检查得怎么样了?”他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