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两年,沈汀州连我的手都没碰过。直到我递上离婚协议,
他追到机场出了车祸——醒来后失忆粘着我,
而我能听见他心声:“茉茉好软…装失忆快憋疯了!”原来这场婚姻是他和姐姐设的局。
我再次逃跑后,姐姐甩出我暗恋他十年的日记。沈总红着眼跪在雨里:“茉茉,
你写的每一页…我都背下来了。”1锦城的秋雨敲打着窗棂,淅淅沥沥,带着入骨的凉意。
宋之茉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刚刚煮好的黑咖啡,糖和奶一点没加。
一如沈汀州这两年来对她要求的那样—精确,刻板,不带丝毫多余的温度。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微凉的白瓷杯壁上蜷缩了一下,才轻轻叩响了门。“进。
”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宋之茉推门进去,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办公桌前的台灯,光线昏黄。将沈汀州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一圈冷硬的轮廓。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宋之茉默默地将咖啡放在桌角,动作轻缓。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她在这个名为“沈太太”的位置上。扮演着一个安静、本分、甚至有些透明的角色。
空气里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和她的呼吸声。终于,宋之茉开口了。
声音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沈汀州,我们离婚吧。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沈汀州终于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镜片后看向她,
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离婚。”宋之茉重复了一遍。
指尖悄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用细微的疼痛来维持镇定。“姐姐……应该快回来了吧?
我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提到“姐姐”,沈汀州的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些。
语气也冷了下来:“宋之茉,不要无理取闹。”无理取闹?宋之茉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
被他这四个字彻底浇熄,只剩下冰冷的灰烬。看,他连她提出离开,都只觉得是她在闹脾气。
她还记得两年前,那场仓促又安静的婚礼。原本要嫁给沈汀州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宋之萱。
可就在婚礼前一周宋之萱留下一封信说自己追求真爱去了,跑了。宋家乱成一团,
是妈妈哭着求她,为了家族,让她替姐姐出嫁。宋之茉永远忘不了,
沈父沈母带着歉意对沈汀州说明情况时。沈汀州的眼神先是震惊,随即是毫不掩的不满。
他当时沉默了很久,才在父母的压力下,极其勉强地吐出一句:“既然是她,那就这样吧。
”那样清晰的不情愿,像一根刺。从婚礼那天起,就深深扎进了宋之茉的心底。她一直以为,
他那份不满,是因为娶不到他心爱的宋之萱,而是换成了她这个不起眼的替代品。婚后,
沈汀州给了她沈太太应有的物质待遇,却吝啬于给她任何一点属于丈夫的温情。他工作很忙,
常常深夜才归,偶尔回家早,也多是待在书房。他们分房而居,界限分明。两年来,
他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最初,宋之茉还怀抱着一丝卑微的期待,想着或许日久能生情。
她学着煲他喜欢的汤,尽管他很少回家喝。记得他所有的生活习惯,
将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他似乎从未注意。直到有一次,
她不小心打碎了他书房里的一个相框。宋之茉只看见是一个女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脸。
沈汀州像一阵风一样闻声赶来,看见她手上的东西。他勃然大怒,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失控。他小心翼翼地捡起照片,眼神里的珍视刺痛了她。那一刻,
她彻底明白了。他不碰她,冷落她,是在为宋之萱“守身如玉”。
她这个占了他心上人位置的替身,在他眼里,大概怎么看怎么碍眼。
暗恋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勇气和热情。在这两年冰冷的婚姻里,终于被消耗殆尽。
“我不是在闹。”宋之茉抬起眼。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了。”“财产方面我没有任何要求。沈汀州,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说完,她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
像一株终于不愿再依附他人生存的藤蔓。宋之茉拎起自己早已收拾好的那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只装了她嫁进来时带来的几件旧物。下楼,穿过空旷华丽的客厅,一步步走向大门。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在她拉开门,即将踏入雨幕的那一刻。
身后似乎传来书房门被猛地拉开的声音,以及沈汀州又惊又怒的吼声:“宋之茉!
你给我站住!”但宋之茉没有回头。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外套,
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混沌了两年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径直前往机场。手机上有最近一班飞往南方海滨城市的航班信息。那里有她大学时的好友,
她想去那里开始新的生活,找一份工作,平静度日。出租车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雨刮器左右摇摆,前方视线模糊。宋之茉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风景。
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解脱,还是更深沉的难过。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惊叫一声:“哎哟!
后面那车怎么回事?!疯了吗开这么快!”宋之茉下意识回头,透过被雨水模糊的后车窗。
她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追上来。
不顾密集的雨幕和湿滑的路面,不断试图超车、逼近!是沈汀州的车!她的心猛地一缩。
他想干什么?后悔了?觉得她这个替身擅自离开伤了他的面子。所以要来把她抓回去?
不等她想明白,为了避开一辆突然变道的货车。那辆黑色的宾利猛地打方向盘,
车轮在积水的路面上失控打滑。伴随着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和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狠狠地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砰——!”巨响透过雨声传来,震得宋之茉耳膜嗡嗡作响。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师傅!停车!
快停车!”她失声喊道,声音都在发抖。2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宋之茉站在急救室外,
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皮肤,冷得她不住地颤抖。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反复盘旋。他要是死了……不,不会的。她用力摇头,
试图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虽然对他心灰意冷,但她从未想过他会死。不知过了多久,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表情凝重中带着一丝庆幸:“病人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头部受到撞击,有脑震荡,
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臂骨折……但是……”宋之茉的心又提了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由于脑部受到冲击,他可能会出现短暂失忆。”“失忆?”宋之茉愣住了。
“是的。”医生点点头。“具体情况,要等他醒来再观察。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妻子。”宋之茉涩声回答。当她进入病房时,看到的是头上缠着纱布,
左臂打着石膏,脸色苍白的沈汀州。他闭着眼睛,平日里那份迫人的冷峻被虚弱取代,
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宋之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离婚协议还在床头柜上,他们之间本该就此了断,可现在……就在这时,
沈汀州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沈汀州的眼神是茫然空洞的,带着初醒的迷蒙。
他转动眼珠,视线慢慢聚焦到守在一旁的宋之茉身上。
宋之茉看到他那双总是淡漠疏离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全然陌生的、带着依赖和探寻的神色。
“你……”他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你是谁?”宋之茉的心沉了下去。
他真的不记得了。她张了张嘴,那句“我是你即将离婚的妻子”在喉咙里滚了滚,
最终却没能说出来。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她说不出口。“……我是宋之茉。
”她最终这样回答。“宋……之……茉……”他慢慢地,生涩地念着这个名字。
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但很快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宋之茉下意识地阻止他,这是医生交代过的。沈汀州安静下来,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她脸上。
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然后,他忽然问:“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宋之茉僵住了。
她该怎么说?前妻?即将成为前妻的人?在他纯然陌生的目光注视下。
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坦然地说出“我们没关系”这几个字。毕竟,他是因为追她才出的车祸。
内心挣扎了片刻,她垂下眼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是你妻子。”说完这句话,
她脸上有些发烫,心里涌起一股荒谬感。“妻子?”沈汀州重复了一遍,
眼睛里骤然亮起一点微光。像是确认了什么让他安心的事情。他看着她,忽然弯起嘴角,
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哦,原来你是我老婆。”宋之茉彻底怔住了。
老婆?结婚两年,他从未这样叫过她。他甚至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
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陌生的亲昵。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随即涌上的却是更深的酸楚。如果他清醒着,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叫她的。因为“失忆”,
沈汀州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个高冷、矜贵、惜字如金的沈氏总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异常黏人、甚至有些……幼稚的男人。他非常依赖宋之茉,
只要她离开视线一会儿,就会不安地询问护士:“我老婆呢?”他抗拒护士的靠近,
换药、擦洗这些事情,只肯让宋之茉来做。当他温热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
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带着点委屈说“老婆,疼”的时候,
宋之茉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硬起心肠拒绝。她告诉自己,这只是责任。毕竟他是因她受伤,
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她不能抛下他不管。就在沈汀州出院回家休养后的某一天,
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天,她正弯腰在茶几上给他削苹果,沈汀州靠在沙发上,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
一个清晰的带着点烦躁和委屈的男声在她脑海里响起:茉茉低头的样子,
脖子好白……好想抱一下……就一下……宋之茉手一抖,水果刀差点划到手指。
她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沈汀州。沈汀州依旧安静地看着她,眼神干净,带着点无辜,
嘴巴闭得紧紧的。幻听?她因为太累出现幻听了?她稳了稳心神,继续低头削苹果。
那个声音又来了:苹果有什么好吃的……想亲……操,沈汀州你他妈在想什么!
现在是在装失忆!装失忆!“哐当!”水果刀掉在了茶几上。宋之茉脸色煞白,心脏狂跳,
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死死地盯着沈汀州。沈汀州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眨了眨眼。
脸上露出真实的困惑和一丝担忧:“老婆?你怎么了?手没事吧?”他的嘴唇根本没有动!
宋之茉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沙发扶手。她……她能听见沈汀州的心声?!
这个认知让她头晕目眩。3在最初的震惊后,她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一个巨大的真相也随之摊开。沈汀州,他根本没有失忆!他是装的!
他那些依赖、纯良、孩子气,全都是演技!当她给他喂饭,他会表面乖巧地张嘴,
心里却在咆哮:老婆喂的饭就是香!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真是个傻逼!
当她扶着他去洗手间,他表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茉茉扶着我呢!
手好软……好想抱抱茉茉她决定配合他的演出,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变得更“温柔体贴”。“老婆”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我手疼。”宋之茉心里翻了个白眼。
面上温柔:“医生说了,骨折恢复是会有点疼,忍一忍。”唉,老婆都不心疼我。
要是以前,我这么喊疼,她肯定……呸,以前我根本没喊过。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试探地问:“说起来,我们以前……好像不太熟?”沈汀州接过苹果,眨巴着眼,
一脸无辜:“是吗?我不记得了。但我感觉我很喜欢你啊老婆。”他咬了一口,“嗯,甜。
”熟?何止是不熟!老子简直是座冰山!现在真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两拳!稳住,
沈汀州,你现在是失忆小白花!宋之茉垂下眼眸,拿起橘子剥着,状似无意:“其实,
我之前提出离婚,是觉得你心里可能装着别人。”“别人?”沈汀州立刻坐直,
苹果都不吃了。有个屁的别人!老子从十六岁开始眼里就只有你宋之茉一个!
要不是宋之萱那家伙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女人都吃高冷总裁这一套,
害我差点丢了老婆沈汀州急切抓住她的手,眼神“真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的心告诉我,它里面只装得下你一个人!老婆,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哪个杀千刀的在她面前嚼舌根?是不是王秘书?还是李助理?
等老子‘恢复记忆’第一个开了他!看着他内心戏丰富,表面却一副忠犬样,
宋之茉心里五味杂陈。她轻轻抽回手,语气平淡:“也许吧。可能是我多想了。
”她起身去倒水,背对着他,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听着他内心的焦急懊悔,
对比过去两年的冷漠,只觉讽刺。原来他喜欢的不是姐姐。一丝隐秘的喜悦破土,
随即被更大的难过淹没。这两年她的委屈和孤寂,又算什么?她态度的细微变化,
沈汀州似乎有所察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只觉得“失忆”后的夫妻生活简直甜得像蜜。
虽然只能看不能吃因为他要维持“纯情”人设。但茉茉对他真的好温柔,好有耐心。
他几乎要沉醉在这种虚假的温馨里了。但宋之茉心里的那杆秤,
却在日复一日地倾听他那些懊悔、自责关于过去两年。
以及如今志得意满觉得装失忆这步棋走对了的心声中逐渐倾斜。
在他“失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下午。宋之茉需要去书房找些东西。沈汀州自然想跟着,
被她以“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好好休息”为由拦住了。她在卧室里收拾东西,
目光扫过床头柜。那份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被他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