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国庆节,万家灯火,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手里捏着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诊断报告。胃癌,晚期。白纸黑字,像一张来自地府的判决书,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喂,妈,国庆节快乐。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麻将声,然后是我妈不耐烦的声音:“快乐什么快乐!
你弟弟要创业,还差二十万,你赶紧给他打过去。”又是钱。我毕业十年,
从一个月薪三千的实习生,拼到年薪百万的公司总监,几乎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像填不满的无底洞,源源不断地流向我的原生家庭,
流向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林辉。他要买车,我给。他要买房,我掏首付。他谈女朋友,
开销我包。如今,他三十岁了,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又嚷嚷着要创业。而我,
却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收到了死亡通知单。巨大的荒谬感和悲凉瞬间将我淹没。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ak的颤抖:“妈,
我……生病了,很严重。”我以为,再怎么重男轻女,她终归是我的母亲。听到我病了,
总会有一丝关切吧。然而,我错了。电话那头的麻将声停了。我妈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然后,她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静到可怕的语气问道:“什么病?
要花很多钱吗?还能活多久?”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安慰。我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我握着那张诊断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胃癌,晚期。医生说,
如果不治疗,可能……就几个月了。”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死寂。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和我爸,还有我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癌症……晚期……活不久了……”“那她上海那套房子……”“还有存款……”我的血,
在这一刻,彻底冷了。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女儿,不是姐姐,
只是一笔即将到期的巨额遗产。终于,我妈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这一次,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雀跃和急切。“林晚啊,既然你都这样了,
花钱治疗也没什么用了,白白浪费。你看你弟弟都三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
以后娶媳妇都难。”“你上海那套房子,还有你卡里的那些钱,反正你也带不走,
不如现在就过户给你弟弟。也算了却你一桩心愿,为你弟弟的下半辈子铺铺路。”“你放心,
等你走了,逢年过节,妈肯定让你弟弟给你多烧点纸。”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亲情”的弦,彻底断了。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存在的唯一价值,
就是为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奉献所有,直到榨干最后一滴血。我甚至怀疑,
他们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死了。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握不住手机。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妈,你说的对。”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欣喜的骚动。
“我确实活不了多久了,也确实该为我死后做打算了。”“所以,我决定立一份遗嘱。
”“我的房子,我的存款,我所有的一切,一分钱都不会留给林辉。
”“我会把它们全都捐出去,捐给山区的孩子们,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
哪怕是扔进黄浦江里听个响,也跟你们一家子,再没有半点关系!”说完,我没等她反应,
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世界,终于清净了。我瘫倒在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国庆节的第一天,我失去了健康,也彻底失去了家人。
2我以为拉黑了他们,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是我太天真了。第二天一大早,
我的门铃就被擂得震天响。“林晚!你个死丫头!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姐,
你开门啊!妈都快被你气死了!”是我妈和我弟林辉的声音。我透过猫眼往外看,
他们俩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满脸风尘仆仆,眼里的贪婪和急切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们竟然连夜从老家杀到了上海。为了我的房子和钱,他们可真是有行动力。我没理他们,
转身回了卧室,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门外的叫骂声、捶门声,
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闭上眼睛,开始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们显然不会善罢甘py。硬闯是迟早的事。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张律师吗?是我,林晚。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越快越好。”张律师是我司的法律顾问,专业能力极强,为人也十分可靠。
我简单地将我的情况和需求告诉了他。他沉默片刻,语气沉重地答应下来:“林小姐,
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好一切。遗嘱、财产公证,还有……你家人的问题。”挂了电话,
我感觉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门外的噪音还在持续,甚至引来了邻居的围观和物业的问询。
我妈在外面哭天抢地,把我塑造成一个不孝、冷血、连亲妈亲弟都不认的白眼狼。
“我女儿得了绝症啊!我们大老远从老家来看她,她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啊!
”“她要把几百万的家产都捐给外人,也不留给她唯一的亲弟弟啊!这是什么道理啊!
”林辉也在一旁帮腔:“我姐就是被大城市那些人带坏了!心都变狠了!”邻居们不明所以,
对着我的门口指指点点。我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打开了家庭微信群。这个群里,
有我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几十号亲戚。我一句话没说,
直接将昨天我妈和我那通电话的录音,发了上去。录音里,我妈那句“既然你都这样了,
不如把房子和钱都留给你弟弟”,清晰得刺耳。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刚刚还在群里帮我妈声讨我的几个姨妈,瞬间哑火了。这是你妈的声音?天啊,林晚,
你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小辉都三十了,还指望姐姐养?还要姐姐的遗产?脸呢?
林晚也太可怜了,都得癌症了,家里人不想着怎么治病,
就想着分家产……舆论瞬间反转。门外的叫骂声也停了。我猜,我妈和我弟的手机,
此刻一定被亲戚们的质问信息给轰炸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物业的电话打了过来,
语气十分为难:“林小姐,您母亲说她心脏病犯了,躺在您家门口不起来,
您看……”又来这套。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麻烦你帮我打120,再打110。
就说有人在我家门口寻衅滋事,恶意骚扰。”物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好的,
林小姐,我们知道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一场闹剧,
总算暂时落下了帷幕。我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一场硬仗,
还在后面。3警察和救护车一起来的。我妈的“心脏病”在看到警察制服的那一刻,
瞬间就好了。她从地上麻利地爬起来,指着我的房门,对着警察就开始新一轮的哭诉。
“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我女儿不孝啊!她得了绝症,我们当父母的想来照顾她,
她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林辉也跟着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
我姐她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有多少钱,想偷偷把钱给外人!
”警察显然对这种家庭纠纷见得多了,一脸的公式化表情,敲了敲我的门:“屋主在吗?
请开门配合调查。”我打开了门,脸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警察同志,他们不是来看病的,
是来抢遗产的。”我把手机里的录音当着警察的面又放了一遍。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想上来抢我的手机,被警察拦住了。“你……你这个死丫头!你竟然录音!
”她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录音,怎么能让大家看看你们的真面目?”我冷冷地看着她,
“从我确诊到现在,你问过一句我的病情吗?问过一句我疼不疼吗?你只关心我的房子和钱!
”林辉梗着脖子狡辩:“姐,妈那不是着急吗!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你走了,那些钱不给我,难道给外人?”“给你?给你拿去吃喝嫖赌,
还是给你拿去给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挥霍?”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林辉,
你这些年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给你买车,你拿去飙车撞了人,
是我赔的钱。我给你付首付买房,你转头就把房子抵押了去堵伯,是我赎回来的。
你就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刺得林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周围的邻居们听到这些,看他们的眼神也变了,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我妈脸上挂不住了,
开始撒泼:“我不管!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就得给你弟!
天经地义!”“法律上可没有这条天经地义。”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张律师到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身后还跟着两个助手,气场十足。他走到我身边,
先是关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我妈和林辉,表情瞬间变得专业而冰冷。“两位好,
我是林晚女士的代理律师。关于林晚女士的财产问题,她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这是林晚女士从工作以来,给林辉先生的所有转账记录,
总计一百八十七万三千元。其中有明确借贷关系的六十万元,我们将会即刻提起诉讼,
要求林辉先生限期归还。”林辉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什么?还要我还钱?
那是我姐自愿给我的!”“法律上,赠与和借贷是两码事。这六十万,有借条为证。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另外,根据《民法典》规定,
林晚女士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有权自由处置自己的合法财产,任何人不得干涉。
”“至于两位,”张律师看向我妈和林辉,“如果你们继续在此处骚扰、威胁林晚女士,
我们将以寻衅滋事、侵犯他人隐私和住宅安宁为由,向警方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我妈和林辉彻底傻眼了。他们大概一辈子都没跟律师打过交道,
被张律师这一套专业的法律术语和强硬的态度给震慑住了。警察也适时开口:“好了,
情况我们了解了。家庭矛盾,我们以调解为主。但是,如果再有上门骚扰的行为,
我们就要依法处理了。”我妈看着张律师手里那厚厚一沓转账记录,
又看了看周围邻居鄙夷的目光,终于知道今天讨不到任何好处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怨毒,让我不寒而栗。“好,好你个林晚!你翅膀硬了!你给我等着!
”她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林辉,灰溜溜地走了。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我靠在门框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张律师扶了我一把,担忧地问:“林小姐,你还好吧?
”我摇摇头,对他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谢谢你,张律师。今天多亏了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顿了顿,说,“我们进去谈吧,关于财产捐赠和信托的具体事宜,
需要尽快落实。”我点点头,将他请进了屋。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的胜利。
以我对我妈和林辉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4接下来的几天,出奇的平静。
我妈和林辉没有再来骚扰我,电话和微信也都没有。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一定在憋着什么大招。我没有浪费时间,在张律师的帮助下,迅速处理着我的身后事。
我名下有一套上海内环的房子,不大,但市值也接近千万。还有几百万的存款和理财产品。
这些都是我过去十年,用命拼回来的。我立下遗嘱,将所有财产,包括房子和现金,
全部注入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慈善信托基金。基金的管理人是张律师和他所在的律所,
确保专业和公正。基金的用途,
我也写得清清楚楚:一部分用于资助我老家山区贫困女童的教育,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