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西餐厅。
云城人均消费最高的地方之一，进去吃一顿，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林风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这件白衬衫是他衣柜里最贵的一件，花了三百多，还是为了今天的纪念日特意买的。
可坐在这金碧辉煌，连餐具都闪着金光的餐厅里，他还是感觉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搭调。
周围的客人非富即贵，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珠光宝气，谈笑间都是几十上百万的生意。
而他，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实习生，月薪五千，兜里揣着下个月的饭钱。
“先生，需要现在点餐吗？”
服务生彬彬有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风回过神，连忙摆手，挤出一个笑容：“不用，我等人。”
服务生点头退下。
林风松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
今天是和女友王瑶瑶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
为了这个日子，他准备了很久。
这家餐厅，是他提前半个月预订的，光是订金就付了一千。
这顿饭，估计要花掉他小半个月的工资。
口袋里，一个冰凉的丝绒小盒正静静地躺着，那是他准备的纪念日礼物。
一条铂金项链，吊坠的造型很别致，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碎钻。
牌子不算大牌，但也花了他整整三个月的积蓄。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在专柜付款时，导购小姐那略带轻视的眼神。
“先生，这款是我们店里最便宜的了，您确定就要这个？”
当时他只是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刷了卡。
在他看来，礼物的价值不在于价格，而在于心意。
他相信，瑶瑶会喜欢的。
毕竟，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瑶瑶曾不止一次说过，她爱的不是他的钱，而是他的人。
想到这里，林风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半。
距离约定的时间己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瑶瑶还没到。
他点开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下午。
“瑶瑶，晚上七点，菲力西餐厅，别忘了哦，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下面是王瑶瑶回复的一个“嗯”。
“可能路上堵车了吧。”
林风这样安慰自己，又耐心等了十分钟。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此刻听在他耳里，却让他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周围一些客人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一个穿着普通，独自一人在高级餐厅枯坐的年轻人，确实很容易引人注意。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风精神一振，以为是王瑶瑶发来的消息，连忙解锁屏幕。
消息是公司群里的。
@全体成员，明天上午九点，全体到岗开会，讨论城南项目方案，不准迟到！
林风叹了口气，将手机扣在桌上。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瑶瑶！”
林风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激动地挥了挥手。
王瑶瑶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只是她的脸上，不见丝毫赴约的喜悦，反而挂着一丝不耐与疏离。
“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王瑶瑶拉开椅子坐下，随手将一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丢在旁边的空位上，眉头紧锁。
林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注意到那个包，市价起码五万块。
瑶瑶什么时候买得起这么贵的包了？
她也只是个实习生，工资比自己高不了多少。
“这里……环境不是挺好的吗？”
林-风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王瑶瑶环顾西周，撇了撇嘴：“好什么好，吵死了，一股子牛排味。”
林风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将菜单推了过去，试图转移话题：“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王瑶瑶看都没看一眼，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林风。
“林风，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吃顿饭？”
她的语气很冷淡，像是在跟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说话。
林风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是傻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王瑶瑶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烦和抗拒。
“今天是我们的……一周年纪念日。”
林风低声提醒道，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哦，纪念日啊。”
王瑶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嗤笑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林风的心口。
忘了？
他为了这个纪念日准备了一个多月，省吃俭用，满心欢喜。
而她，居然忘了。
“瑶瑶，你……”林风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深呼吸，压下心头的酸涩，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准备己久的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推到王瑶瑶面前。
“瑶瑶，纪念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他的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紧张和期待。
他希望，这个礼物能让她的态度有所缓和。
然而，他失望了。
王瑶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盒子，连伸手去拿的欲望都欠奉。
“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林风的笑容有些勉强。
在林风的注视下，王瑶瑶终于不情不愿地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起那个盒子，动作里充满了嫌弃。
“啪嗒。”
盒子被打开。
那条在他眼中璀璨夺目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上。
餐厅的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林风满怀期待地看着王瑶瑶，等待着她的惊喜和感动。
可是，他只在王瑶瑶的脸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和鄙夷。
“就这？”
王瑶瑶拿起那条项链，拎在半空中，像是拎着一件垃圾。
“林风，你是在开玩笑吗？”
林风愣住了：“瑶瑶，这……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王瑶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邻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铂金？
碎钻？
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我闺蜜莉莉，她上周过生日，男朋友送了她一个三克拉的钻戒！
还有小美，她男朋友刚给她提了一辆宝马mini！”
“你再看看你，林风，你送给我的是什么？”
“一条连一万块都不到的破项链？
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王瑶瑶将项链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林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周围投来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他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王瑶瑶摔得粉碎。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说？”
林风的声音在颤抖，“这条项链，是我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它……够了！”
王瑶瑶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
三个月的工资？
林风，你三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一个包的！”
她指了指旁边座位上的香奈儿包包，脸上满是炫耀和嘲讽。
“看到这个包了吗？
五万八！
陈少送我的。”
“陈少？”
林风的脑子嗡的一声。
陈少，陈天宇，他们公司老板的儿子，一个典型的纨绔富二代。
他不止一次在公司里见过陈天宇开着跑车来骚扰王瑶瑶。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风艰难地问道。
“就在上周。”
王瑶瑶回答得理所当然，“陈少对我很好，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豪车，名牌包，高级餐厅。
而你呢，林风？
你除了画大饼，还能给我什么？”
“所以，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过纪念日，是为了跟我分手的？”
林风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不然呢？”
王瑶瑶冷笑，“林风，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劝你认清现实，我们之间己经结束了。”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风。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惊喜’。”
“今天，其实也是我和陈少的纪念日。
我们约好了在这里吃饭，没想到你把位置都给我订好了，真是谢谢你了。”
她的话，像最恶毒的诅咒，钻进林风的耳朵里。
原来，自己煞费苦心准备的一切，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自己满心期待的周年纪念，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笑话。
何其讽刺！
何其可笑！
林风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如刀绞。
他想发火，想质问，想把桌子掀了。
可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无力的苦笑。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梳着油头的年轻男人，搂着一个妖艳的网红脸女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正是陈天宇。
“哟，这不是林风吗？”
陈天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林风，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瑶瑶，你怎么还跟这种穷鬼待在一起？
我都订好包厢了，快过来。”
他走到王瑶瑶身边，旁若无人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用力一搂。
王瑶瑶顺势依偎进他怀里，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陈少，我正准备过去呢。”
陈天宇低头亲了她一口，目光又转向林风，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他看到了桌上那条被嫌弃的项链，伸手捏了起来，拿到眼前看了看。
“噗嗤。”
他笑出了声。
“我说林风，你可真有意思。
拿着这种地摊货，就想泡我的马子？”
“你知道瑶瑶现在用的化妆品一套多少钱吗？
你知道她一个包多少钱吗？”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不要总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陈天宇随手将项链扔在地上，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甩在林风脸上。
“拿着，滚吧。
今天的饭钱，本少爷请了。”
红色的钞票，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林风的头上，身上，桌子上。
周围的客人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林风。
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
他抬起头，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陈天宇和王瑶瑶。
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得意和冷漠。
“看什么看？
不服气？”
陈天宇一脸的玩味，“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云城混不下去？”
林风没有说话。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去看地上的钱，也没有再去看那对狗男女一眼。
他只是沉默着，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家让他感到窒息的餐厅。
身后，传来陈天宇和王瑶瑶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钢针，一遍遍扎在他的心上。
走出餐厅，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让他瞬间清醒了些。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头，周围是璀璨的霓虹，喧嚣的人群。
可这一切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一年的感情，一腔的真心，到头来，只换来一句“废物”和一场当众的羞辱。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穷吗？
林风仰起头，看着高楼大厦间那片狭小的夜空，眼眶一阵酸涩。
不甘、愤怒、屈辱、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像潮水般将他吞没。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他心神激荡，濒临崩溃的边缘时。
一道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遭遇极致羞辱，情绪波动达到阈值……神级抽奖系统正在绑定……1%……10%……50%……100%！
叮！
神级抽奖系统绑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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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你是在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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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邻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铂金？
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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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你怎么能这么说？”
林风的声音在颤抖，“这条项链，是我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它……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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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工资？
林风，你三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一个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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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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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陈天宇，他们公司老板的儿子，一个典型的纨绔富二代。
他不止一次在公司里见过陈天宇开着跑车来骚扰王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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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瑶回答得理所当然，“陈少对我很好，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豪车，名牌包，高级餐厅。
而你呢，林风？
你除了画大饼，还能给我什么？”
“所以，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过纪念日，是为了跟我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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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瑶冷笑，“林风，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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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瑶顺势依偎进他怀里，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陈少，我正准备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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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陈天宇和王瑶瑶。
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得意和冷漠。
“看什么看？
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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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没有说话。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去看地上的钱，也没有再去看那对狗男女一眼。
他只是沉默着，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家让他感到窒息的餐厅。
身后，传来陈天宇和王瑶瑶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钢针，一遍遍扎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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