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梦阿兰觉得自己像块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破布,
天旋地转间还能听见骨头咯吱作响。最后的记忆是刺耳的刹车声和飞溅的玻璃碴,
20岁生日这天,她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孤女,终究没能等到属于自己的童话。"孽障!
还敢嘴硬!"冰冷的斥责像淬了冰的针,扎得阿兰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眼,
雕花木床顶映入眼帘,鼻尖萦绕着一股甜腻的熏香。这不是医院,更不是阴曹地府。
"四姑娘,您醒醒啊!"一个穿着青绿色比甲的小丫鬟扑过来,眼圈通红,
"孔嬷嬷还在外头候着呢!"四姑娘?孔嬷嬷?阿兰脑子里"嗡"的一声,
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了进来——盛家、庶女、林噙霜、争宠、伯爵府...《知否》?
她竟然穿成了那个蠢得惊天动地,最后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盛墨兰?!
"水..."喉咙干得像砂纸,阿兰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小丫鬟连忙端来温水,服侍她漱口。
铜镜里映出张十四五岁的脸,柳叶眉杏核眼,虽不及原著中明兰清丽,
却也带着江南女子的柔媚。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满是巴掌印,嘴角还挂着血丝。
"孔嬷嬷...打我了?"阿兰抚着脸颊,倒吸一口凉气。"姑娘您忘了?
"小丫鬟急得快哭了,"您非要往梁六公子跟前凑,被孔嬷嬷抓了现行,
老太太发怒让杖责..."是了,就是这场戏!原著里墨兰被孔嬷嬷狠狠教训,
林噙霜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结果母女俩都被老太太敲打。这正是墨兰命运转折的开端,
也是她和梁晗私通的伏笔。"我不出去。"阿兰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争什么?
抢什么?上一世在孤儿院看人脸色讨生活,好不容易死了,还得再跳进宅斗这滩浑水?
"可...可老太太等着呢...""让她等。"阿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告诉孔嬷嬷,我认错了,认罚。但我头晕得紧,怕是受了惊吓,实在起不来。
"她记得原著里墨兰此刻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反而让盛紘更加厌恶。不如索性示弱,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小丫鬟将信将疑地去了。阿兰躺在床上,望着雕花床柱发呆。
孤儿阿兰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二十年,别的本事没有,保命的觉悟还是有的。什么侯门主母,
什么荣华富贵,哪有小命重要?她知道林噙霜的结局,知道盛家的未来,
更知道自己这个"对照组"的悲惨下场。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她只想安安稳稳当个咸鱼,
吃吃喝喝,活到寿终正寝。至于林噙霜...阿兰叹了口气。那个女人虽然自私凉薄,
对墨兰却是真心疼爱。或许,她可以试试,能不能改变这对母女的命运?正想着,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娇柔嗓音:"我的儿!你怎么样了?
"林噙霜来了。阿兰心头一紧,好戏,开场了。第二章 母女门帘被猛地掀开,
一身素白宫装的林噙霜扑到床边,看见阿兰脸上的伤,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是哪个天杀的下的手!我的兰儿,疼不疼?
"她伸手想去碰阿兰的脸,却被阿兰下意识地躲开了。林噙霜的手僵在半空,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受伤。在她印象里,墨兰向来最黏自己,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她身上。
阿兰暗自叫苦,忘了现在的墨兰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她连忙调整表情,
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母亲,我没事,就是有点晕。""晕?"林噙霜立刻拔高了音量,
柳眉倒竖,"孔嬷嬷也太狠心了!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竟下这般重手!不行,
我得去找老太太评理!""别去!"阿兰急忙拉住她,"母亲,万万去不得!
"林噙霜被女儿拽住,有些不解:"兰儿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受了半点委屈都要哭鼻子的,
今日...""女儿想明白了。"阿兰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疲惫,
"孔嬷嬷说得对,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懂规矩了。若是母亲现在去闹,
反倒坐实了我们母女不懂事的名声。"林噙霜愣住了,仔细打量着女儿。
巴掌印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平静,那是一种她从未在墨兰身上见过的淡然,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你...真想通了?""嗯。"阿兰点点头,斟酌着词句,
"母亲,您说...咱们安安静静过日子不好吗?父亲虽不是时时都来,
但月钱份例从未短过。女儿将来寻个普通人家,安稳度日,不比在这宅院里争来斗去强?
"林噙霜脸色微变,抽回手冷冷道:"你说什么浑话!我们是庶出,不争如何立足?
你看你那两个姐姐,一个嫡女一个养在老太太跟前,将来的婚事何等风光?你若不争,
将来只能嫁个寻常秀才,一辈子看人脸色!"来了,原著中林噙霜的经典论调。
阿兰早有准备,她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母亲,您还记得上回张姨娘的事吗?
"林噙霜的眼神暗了暗。张姨娘是去年刚抬进来的,仗着年轻貌美颇得盛紘宠爱,
没少给林噙霜使绊子。后来不知怎的,惹了大娘子不快,被寻了个错处发卖到庄子上,
听说没多久就病死了。"张姨娘争了,结果呢?"阿兰轻声道,"母亲,这深宅大院里,
枪打出头鸟。我们如今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非要去争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她握住林噙霜的手,感受着那双手的细腻和微凉:"母亲,女儿只想陪着您,
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将来若是能嫁个知冷知热的良人固然好,若是不能,便守着母亲,
也挺好的。"林噙霜怔怔地看着女儿,眼眶慢慢红了。她这辈子机关算尽,
为的就是让女儿出人头地,不再像她一样看人脸色。可此刻听着女儿这番话,
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悄悄融化了。
"傻孩子..."林噙霜轻轻抚摸着阿兰的头发,声音哽咽,"你能这样想,母亲很高兴。
只是..."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阿兰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根深蒂固的想法,也不急于求成。改变需要时间,
她有的是耐心。"母亲,女儿累了。"阿兰打了个哈欠,装作疲惫的样子,
"您让女儿歇会儿好不好?"林噙霜点点头,替她掖好被角:"你好好歇着,
母亲晚些再来看你。"看着林噙霜离去的背影,阿兰松了口气。第一步,似乎成功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彻底摆脱"明兰对照组"的命运,在这个知否世界里,
当一条快乐的咸鱼。第三章 咸鱼的日常自从孔嬷嬷事件后,盛墨兰像是变了个人。
往日里那个眼高于顶、处处争强好胜的四姑娘,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既不去老太太院里凑趣,也不跟姐妹拌嘴,更绝口不提读书写字、吟诗作对的事。每日里,
她不是窝在自己的小院里晒太阳,就是跟着厨房的刘妈妈学做点心。
刚开始下人们还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时间久了,才渐渐明白——四姑娘这是打算当条咸鱼了。
"姑娘,您又在做这些粗活?"小丫鬟画屏看着阿兰揉面团,一脸痛心疾首,
"要是被林小娘知道了,准得骂死刘妈妈!"阿兰头也不抬,
专注地揉着手里的面团:"骂什么?我觉得挺好的。你看这面团,揉得越久越劲道,
蒸出来的馒头才好吃。"画屏欲哭无泪。想当初,四姑娘是何等心高气傲,连拿针都嫌累,
如今却天天围着灶台转,真是暴殄天物!"姑娘,您就不想着学点诗词歌赋,
将来...""将来嫁个会蒸馒头的厨子?"阿兰笑眯眯地打断她,"那也挺好啊,
天天有馒头吃。"画屏:"..."她觉得自家姑娘是真的魔怔了。
其实阿兰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在现代孤儿院,她早就练就了一身生存技能,
做饭就是其中之一。在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若表现得太出色,反而会引起注意,
不如藏拙。再说了,技多不压身。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用得上的时候?正想着,
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兰抬头一看,只见林噙霜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兰儿,你又在摆弄这些东西?"林噙霜皱着眉,
"母亲不是给你请了新的教引嬷嬷吗?怎么不去学规矩?""母亲,
"阿兰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迎了上去,"学规矩多累啊。女儿觉得,学做点心挺好的,
将来若是...""将来若是嫁不出去,就去街边卖点心吗?"林噙霜没好气地打断她,
"我林家的女儿,岂能做这等抛头露面的事!"阿兰知道母亲又开始焦虑了。
自从她不再争强好胜,林噙霜就天天担心她嫁不出去,隔三差五地给她请各种老师,
恨不得把她打造成第二个王若弗。"母亲,您别生气。"阿兰拉着林噙霜的手,
把她拽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女儿给您看样好东西。"她转身跑进厨房,
不多时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出来。雪白的糕点上撒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女儿新做的,您尝尝?"林噙霜本想发作,但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软糯香甜,桂花的清香在舌尖弥漫开来,甜而不腻,
恰到好处。"嗯...味道还不错。"林噙霜难得地夸了一句。"是吧?"阿兰眼睛一亮,
"女儿想着,等将来母亲生辰,女儿就亲手做一桌子菜,给您庆生。
"林噙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热。这些年,她汲汲营营,
为的不过是给女儿一个好前程。却从未想过,女儿最大的心愿,竟然只是亲手为她做一顿饭。
"傻孩子..."林噙霜握住阿兰的手,"只要你好好的,母亲就放心了。"阿兰笑了笑,
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改变林噙霜的想法很难,但她有耐心。就像揉面团一样,
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把这块"硬面团"揉软。日子一天天过去,
盛墨兰"咸鱼"的名声渐渐传开。有人嘲笑她自甘堕落,也有人暗自庆幸少了个竞争对手。
只有阿兰自己知道,她不是堕落,而是在积蓄力量。她相信,只要活得久,
就一定能等到属于自己的春暖花开。第四章 意外的访客这天,阿兰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手里捧着一本《女诫》装样子,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晚上吃什么。画屏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神色慌张。"姑娘,不好了!大姑娘来了!"阿兰一愣:"大姑娘?华兰姐姐?她来干什么?
"华兰作为盛家嫡长女,向来眼高于顶,除了必要的请安,几乎从不踏足林噙霜的院子。
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不知道啊!"画屏急得满头大汗,"大姑娘脸色不太好,
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阿兰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慌什么?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她是嫡姐,我是庶妹,她还能吃了我不成?"话虽这么说,
阿兰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她可不想跟华兰这种直肠子硬碰硬。刚走到院门口,
就看见华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站在那里,脸色果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四妹妹,听说你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啊?"华兰抱臂而立,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