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攒了二十年的五十万养老钱,一夜之间只剩二十七块。银行告诉我,
我的账户没有任何大额支出记录,一切正常。丈夫悲痛地看着我,
说我因为压力太大产生了臆想;儿子厌恶地躲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会传染的疯子。最终,
我被他们联手送进精神病院,在绝望中死去。再次睁眼,我回到了灾难发生的三天前。
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丈夫和儿子,就是那两个能让我的钱凭空蒸发的窃贼。
1我死在精神病院一个潮湿的雨天。护士忘了关窗,冰冷的雨点打在我脸上,
我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没疯。五十万。
我攒了整整二十年的养老钱,去银行取钱的那天,柜员告诉我,余额只有二十七块。
我疯了一样让她打印流水,可那张薄薄的纸上,除了日常几百块的买菜钱,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巴黎的奢侈品店,没有瑞士的钟表行,什么都没有。五十万,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凭空蒸发了。银行经理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反复强调他们的系统绝不可能出错。
我哭着报警,警察来了,查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告诉我:女士,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您的资金被盗刷或转移。您的账户……非常正常。许峰,我的丈夫,
抱着我,用他那温柔得足以溺死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岚岚,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们家哪有五十万存款啊?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觉。别怕,我会陪你治病的。
儿子许皓躲在他身后,厌恶地撇嘴:丢人现眼。全世界都告诉我,我是个疯子。
一个臆想出自己有五十万存款,然后因为失忆而发疯的可怜女人。只有我知道,我没疯。
在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前几天,一个自称是我高中同学的陌生女人找到了我。
她同情地塞给我一沓照片,说:林岚,我知道没人信你。但你看看这些,也许能帮到你。
照片上,是许峰。他亲密地挽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一家高级珠宝店的柜台前。
另一张照片,是我的儿子许皓,他开着一辆我从未见过的跑车,
在酒吧门口和一群人嬉笑打闹。照片的右下角,都印着拍摄日期。那些日期,
恰好是我发现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开始一笔一笔莫名其妙减少的日子。
我拿着照片去和他们对质,许峰只是轻蔑地一笑:P图的技术不错。林岚,
你为了证明自己没疯,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吗?然后,我就被送来了这里。
......猛地,我睁开了眼。入目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来,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床头的日历,
上面清晰地印着:八月十二日,周日。我的心脏开始疯狂地擂动。八月十二日。我去银行,
是在八月十五日,周三。我……重生了?我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床上弹起来,
发疯似的找到我的手机。手抖得几乎解不开锁,我点开银行APP,颤抖着输入密码。
当查询页面跳出来的那一刻,我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眼泪汹涌而出。
余额:503627.00元。一分不少。我的钱,还在。我真的回来了。
带着被全世界背叛,被至亲联手送进地狱的彻骨恨意,回来了。这一次,
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我坐在床上,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许峰和许皓,他们拥有一种诡异的、无法被现代科技追踪的能力——他们花的钱,
会直接从我的账户里蒸发,不留下一丝痕迹。所以,报警没用,查流水没用。我唯一的武器,
就是我现在脑子里,那份来自上一世的,血淋淋的记忆。我必须赶在周三之前,把这笔钱,
从他们看不见的魔爪中,抢出来!2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开始制定计划。第一步,
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把钱变成他们无法触及的实体。黄金。我立刻用手机预约了周一上午,
银行的大额现金提取业务。做完这一切,我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时,卧室门被敲响了。妈,
你醒了吗?我饿了,中午吃红烧肉!是许皓理所当然的声音。上一世,我会立刻系上围裙,
走进那个油烟弥漫的厨房。但现在,我只是冷冷地开口:桌上有面包,自己吃。
门外安静了几秒,许皓不耐烦地嚷嚷:面包怎么吃啊!我要吃肉!想吃肉,
自己点外卖。我没钱了!他吼了回来。我心中冷笑。没钱了?很快,
你就再也不会有钱了。我没有再理他。门外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和摔东西的巨响。
我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林岚,你要习惯。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任劳任怨的母亲,
你只是你自己。下午,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手机突然叮地一声,弹出一条消费提醒。
是我订阅的一个视频网站会员自动续费了,十五块钱。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听见楼下传来许皓兴奋的叫声:耶!赢了!紧接着,是游戏里那种充值成功后,
金光闪闪的音效。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立刻再次点开银行APP。
余额:503612.00元。刚才的会员续费,扣了十五块。可是……我明明记得,
上一世这个时候,许皓也给他那个破游戏充了六块钱的首充礼包。为什么这次,我的钱没少?
难道……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他们的能力,是不是和我卡里的每一笔真实
消费绑定在一起的?当我真实地花掉一笔钱,他们就能获得一个额度,
或者说一个机会,来凭空花掉我另一笔钱?因为这样,
总账才能在某种诡异的层面上对平,从而在银行系统里不留痕迹?我无法证实这个猜测,
但这给了我一个警示。在取出所有钱之前,我不能再有任何一笔消费!一分钱都不行!傍晚,
许峰回来了。他先是敲了敲我的房门,用他那令人作呕的温柔语气问我怎么了。我没理他。
他大概是在许皓那里听说了白天的异常,晚饭时,他特意端了一碗汤到我房门口。
岚岚,出来喝点汤吧,我炖了你最喜欢的乌鸡汤。我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把汤递过来,关切地说:是不是不舒服?脸色这么差。要不……我们明天去逛逛街?
给你买几件新衣服,散散心。来了。他开始试探了。他想让我消费。上一世,
我就是这样被他哄着,去商场买了一条几千块的裙子。现在想来,我买裙子的同时,
他恐怕正在某个地方,刷着我的卡,为他的情人买下十几万的珠宝。不去。
我冷冷地拒绝,没钱。许峰愣住了,随即笑了:怎么会没钱呢?
你的工资卡里不是一直有钱吗?辞职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公司裁员。以后,
这个家的开销,你负责。说完,我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许峰一个人,
端着那碗虚伪的鸡汤,愣在门外。我能感觉到,警报已经拉响。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我必须加快速度了。3周一早上,我天没亮就起了床。
许峰和许皓都还没醒。我悄无声息地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衣服,
背上一个大号的双肩包,像做贼一样溜出了家门。我不敢打车,怕留下任何电子支付记录。
我走了两条街,才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用现金付了车费。银行刚开门我就到了。
因为是第一个,业务办得非常顺利。当五十万现金被装进密码箱,交到我手上时,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成功了。我从那两个恶魔的嘴边,抢回了我的命。离开银行,
我马不停蹄地赶往金店。将五十万现金,全部换成了五根沉甸甸的一千克金条。
当我把冰凉坚硬的金条装进背包,感受着那沉甸甸的重量时,我那颗悬了两天的心,
才终于彻底落了地。这是实体,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任凭他们有通天的本事,
也无法再让它们凭空消失了。我把卡里剩下的几千块零钱也全部取了出来,
然后将那张银行卡,毫不犹豫地剪断,扔进了地铁站的垃圾桶。做完这一切,
我并没有立刻回家。我知道,家里一定有一场狂风暴雨在等着我。我找了个咖啡馆,
用公共WIFI连上网络,然后,静静地等待。下午两点半,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了起来。林岚!电话那头,传来许峰压抑着怒火,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的声音。你在哪儿?有事吗?我语气平淡。
我问你在哪儿!你把卡里的钱弄到哪里去了?!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了出来。
我轻笑一声:我的钱,我想放哪儿就放哪儿,需要向你报备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他一定是在哪里消费时,习惯性地以为会从我这里扣款,
结果却失败了。他那神奇的、无所不能的金手指,第一次失灵了。他一定又惊又怒,
又不敢置信。林岚,你别跟我耍花样!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那笔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马上给我转回来,不然……不然怎么样?
我打断他,语气冰冷,许峰,你是在威胁我吗?你!他气急败坏,
你现在立刻回家!我们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好啊。我一口答应下来,
然后话锋一转,笑着说,不过,回家之前,我想先去城西的『锦绣江南』看看。
听说那里环境不错,也不知道,给情人买一套16栋1103室的房子,要花多少钱?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4锦绣江南,是我从上一世那个热心同学
给我的照片背景里,找到的线索。我不知道许峰给那个女人花了多少钱,但这四个字,
足以成为一把尖刀,刺穿他所有的伪装。电话那头的许峰,足足沉默了十几秒。那十几秒里,
我甚至能听到他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却不复刚才的理直气壮,反而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虚弱。我胡说?
我嗤笑一声,许峰,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吗?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其实早就漏洞百出。我没有证据,但我就是要诈他。我要让他以为,
我手里掌握了他的一切。林岚!你调查我?!许峰的声音彻底失控,
变成了惊怒交加的咆哮。调查你?你配吗?我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
晚上七点,家里见。把你那个好儿子也叫上,我们一家人,把账算清楚。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场彻底的撕破脸。但我已经无所畏惧。
我先去银行租了个保险柜,把五根金条和我的身份证原件都存了进去。然后,
我只带着一份身份证复印件和保险柜的租赁合同,不紧不慢地回了家。一推开门,
一股低气压就扑面而来。许峰和许皓都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看到我进来,许皓第一个忍不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妈!你到底把钱弄哪儿去了?
今天下午车队的兄弟叫我去会所,我卡里没钱,想着用你的……结果根本不行!
你是不是把卡给注销了?他情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许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许皓才悻悻地闭上了嘴。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中只觉得可笑。
我径直走到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将背包随意地放在脚边。说吧,我平静地开口,
想算什么账?许峰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我:林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钱呢?
花了。我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花了?!父子俩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五十万,
你一天就花了?许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是啊,我点点头,
一脸无辜,你们不是最清楚吗?钱这种东西,花起来最快了。可能是在巴黎买了个包,
也可能是在瑞士买了块表,谁记得那么清楚呢?我说的每一个消费地点,都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他们心上。许皓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许峰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
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他终于不再伪装了。当他们的魔法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