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我的胳膊，笑靥如花：江川，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陌生短信：宝贝，明天等我，你的新郎不行，我行。
我平静地删掉短信，对她温柔一笑。这条短信，显然是发错人了。它本该，
是发给站在我身边，即将成为我妻子的林晚晚。我平静地删掉短信，
然后将一个微型录音设备，别在了她的婚纱裙摆内侧。1彩排结束，林晚晚的父亲，
那位在SX市颇有名望的书法家林教授，满意地看着我们。江川啊，晚晚就交给你了，
她被我们惯坏了，你多担待。我谦卑地笑着，连连点头：爸，您放心，
我会一辈子对晚晚好的。回到家，林晚晚哼着歌去洗澡，水声哗哗作响。我坐在沙发上，
从口袋里摸出那支烟，却久久没有点燃。三年前，我为了她，放弃SH国企主管的职位，
来到这座陌生的西北城市。从头再来，考编，入职新公司，拼死拼活地挣钱，
只为给她一个家。这套婚房的首付，掏空了我父母半生的积蓄，和我的全部。房本上，
理所当然地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那时，我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直到一个月前。
那天我提前下班，想给她一个惊喜。推开家门，她正窝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咯咯地笑。
桌上的外卖盒只开了一份，是她自己的。我走过去，她慌忙地将手机屏幕扣下。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她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说：想早点回来陪你。
我俯身想亲她，她却下意识地侧过脸躲开了。一身汗味，快去洗澡。那个瞬间，
我的心凉了半截。曾几何时，无论我多晚回家，她都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默不作声地走进浴室，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透过门缝，我看到她迅速拿起手机，
飞快地打着字，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娇羞与急切。那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疯长。深夜，
等她睡熟，我用她的生日解开了她的手机。这四年来，她可以随时检查我的手机，
而我从未动过她的。我告诉自己，这是信任。现在想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愚蠢。
微信置顶的，是一个卡通头像，昵称是助教-秦默。我点开聊天记录。从六点开始，
他们就在聊天。秦默：宝贝，今天想我了没？林晚晚：想死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秦默：随时为我的宝贝服务。我的呼吸一窒，继续往上翻。前天晚上的对话，
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怎么样，我的技术不比在台球桌上差吧？
讨厌！不过……确实还不错。就是那个酒店的床单太糙了，我回来皮肤都过敏了。
下次我们换个五星级的。宝贝，你知道我没什么钱，但我愿意为你花。
要不……下次来我家吧，江川最近升职了，天天加班，很晚才回来。
……我感觉大脑瞬间缺氧，眼前阵阵发黑。我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秦默的朋友圈。
一张张在台球厅里秀肌肉、秀杆法的照片，配上他那张年轻帅气的脸。是个体育生，
小狼狗类型。这就是她背叛我的理由？就因为我忙于工作，没时间陪她风花雪月？
可我拼命工作，不就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吗！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原来，所谓的备考公务员是假。
所谓的在家无聊是假。她只是把家，当成了一个可以心安理得享受我奋斗成果，
同时又可以和别人调情的安乐窝。水声停了。我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把手机放回原处，
然后回到客厅沙发。从那天起，我们就分房睡了。我给出的理由是，我要备考，
怕打扰她休息。她欣然同意，甚至没有一丝挽留。现在，那条发错的短信，
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晚晚裹着浴巾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江川，
你在想什么呢？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在想明天，你穿上婚纱的样子，
一定很美。她的脸上泛起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真会演啊。2婚礼当天，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我没有去叫醒林晚晚，而是独自来到阳台。城市还在沉睡，
我的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昨晚，我彻夜未眠。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段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下次来我家吧。这句话，
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在我用血汗钱买的房子里，在我父母的养老钱堆砌的爱巢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联系了我的发小，周昂。他是一名律师，在SH小有名气，
专攻婚恋纠纷。电话接通，我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周昂在那头沉默了许久。
江川，你打算怎么办？我要她净身出户，我要那个男的，身败名裂。
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凭聊天记录，想让她净身出户很难。房本上有她的名字，
最坏的结果是财产平分。那我该怎么办？我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别急，
周昂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先稳住，婚礼照常进行。你不是说她爸是那个有名的林教授吗？
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你的意思是……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
把证据甩出来。到时候，为了脸面，他们家只能妥协。这个计划，很疯狂，但很有效。
挂了电话，我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心中那团复仇的火焰，越烧越旺。
想要一击致命，光有聊天记录还不够。我需要更直接，更无法辩驳的证据。
昨天在婚纱内侧装上的那支录音笔，就是我的第一步。早上七点，
化妆师和摄影师团队准时到达。家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林晚晚像个公主，被众人簇拥着。
她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描摹。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镜子里，
她对我甜甜一笑。老公，紧张吗？嗯，有点。我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嗅到的却是陌生的沐浴露香味。不是我们常用的那款。我的心又是一沉。别怕，
以后有我陪着你。她柔声安慰我。我笑了笑，松开她：我去看看车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在门口，遇到了林晚晚的闺蜜，张倩。张倩看到我，眼神有些闪躲。
江川，恭喜啊。谢谢。我们擦肩而过。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翻看林晚晚手机那天，
她和张倩也有过一段对话。张倩：晚晚，你这样玩火，不怕江川发现吗？
他毕竟对你那么好。林晚晚：怕什么？他就是个书呆子，整天除了工作就是看书，
哪有那个脑子。再说，不结婚，我和秦默以后住哪？你以为秦默那点工资能买得起房？
林晚晚：等结了婚，我就找人去勾引他，拍下证据，让他净身出户。这房子，
到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好一个净身出户。好一个周密的计划。原来从一开始，
她就在算计我。算计我的房子，算计我的未来。而我，就是那个提供一切物质基础，
最后被一脚踢开的工具人。迎亲的车队已经等在楼下，扎着鲜花和气球。一片喜气洋洋。
我站在人群中，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场精心编排的滑稽剧。接亲过程很顺利。
我单膝跪地，向她献上捧花。她娇羞地接过，身边的伴娘团一片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我站起身，捧住她的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吻了下去。没有想象中的恶心，
只有一片麻木。我的手，不动声色地从她的婚纱裙摆处，
取回了那支已经工作了数小时的录音笔。林晚晚，你的第一份大礼，我已经收到了。
3婚礼仪式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始。酒店宴会厅里高朋满座。林晚晚的父亲人脉广，
SX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商界的，文化界的，坐满了几十桌。
我的亲友团则显得有些寒酸，只有父母，周昂，和几个公司同事。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爸妈看着眼前的盛大场面，有些局促不安。我走过去，
握住我妈的手：妈，别紧张，今天您儿子是主角。我妈眼里泛着泪光：川儿，
我们……我们没想到你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以后要好好对人家。我心中一痛，
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您放心。转身，我看到了周昂。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不动声色地递给我一个U盘。我接过，紧紧攥在手心。那是我的第二份大礼。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在我发现聊天记录后的第三天。我借口公司团建，出差两天。实际上，
我哪里也没去。我在网上买了几个最先进的针孔摄像头，分别安装在了客厅、门口，
以及卧室。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悲哀。
我竟然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验证我爱了七年的女人是否忠诚。安装好摄像头后，
我住进了酒店。我像一个偷窥者，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着自己的家。第一天，风平浪静。
林晚晚在家打游戏，看剧，点外卖，和往常一样。我甚至产生了一丝幻想。或许，
那只是一次意外，一次鬼迷心窍。她已经后悔了，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这个念头，
让我挣扎了一整夜。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然而，第二天下午，
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监控画面里，门开了。林晚晚走了进来，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连衣裙，身姿曼妙。她没有换鞋，而是靠在鞋柜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另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是秦默。他穿着一件白色卫衣，高大，帅气，
充满青春的荷尔蒙气息。林晚晚看到他，脸上立刻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她张开双臂，像一只等待拥抱的猫。秦默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按在墙上，疯狂地吻了上去。
砰！我一拳砸在酒店的桌子上，手背瞬间红肿。监控里，他们从门口吻到客厅，
再从客厅吻到卧室。我买的Dior包包被她随手扔在地上。我亲手挑选的沙发，
成了他们亲热的舞台。最后，他们消失在卧室的镜头里。但我能听到声音。
那令人作呕的、熟悉的、本该属于我的声音。那一刻，我心中最后一丝对爱情的幻想，
彻底被击得粉碎。我退出了监控APP，大脑一片空白。原来，她拒绝我的拥抱，
是因为身上沾染了别人的气息。原来，她推脱我的亲热，是因为早已把身体交给了别人。
原来，我所以为的家，只是她与奸夫的炮房。我将这些视频证据，全部拷贝下来，加密，
发送给了周昂。这就是U盘里的内容。婚礼进行曲响起。
司仪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高喊：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有请我们今天最美丽的新娘——林晚晚小姐！大门打开，灯光聚焦。
林晚晚挽着她父亲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向我走来。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头戴璀璨的皇冠，
像一个真正的公主。台下的宾客发出阵阵惊叹。林教授的女儿真是太美了！
江川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啊！我站在舞台的中央，微笑着看着她。看着她走向我，
走向我为她精心准备的地狱。林教授庄重地将女儿的手，交到我的手中。江川，我的女儿，
就拜托你了。我重重地点头：爸，您放心。我牵着林晚晚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冰凉。
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心虚？我不在乎。
我们并肩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司仪开始走流程，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誓词。
江川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晚晚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我拿起话筒，
看着林晚晚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给晚晚，
以及在座的各位来宾，分享一段我们『爱的VCR』。4我的话音刚落，司仪愣了一下。
这显然不在他的流程单上。但他经验丰富，
立刻笑着打圆场：看来我们的新郎官为新娘准备了神秘惊喜！那就让我们一起，
共同见证这份独特的爱意吧！林晚晚也有些意外，她惊喜地看着我：江川，你……
我冲她温柔一笑，笑容里藏着最深的寒意。喜欢吗？这可是我为你准备很久的礼物。
我转过身，背对着众人，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小的U盘，
递给了后台负责播放视频的工作人员。我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无关人员，
现在可以离场了。接下来播放的内容，你们最好别看。那年轻的工作人员一脸茫然，
但还是照做了。我回到舞台中央，重新牵起林晚晚的手。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
巨大的投影幕布亮起。所有人都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林晚晚的父母，
脸上带着骄傲而欣慰的笑容。我的父母，则是一脸的紧张和激动。幕布上，
没有出现预想中甜蜜的婚纱照，也没有我们相恋七年的点点滴滴。出现的第一张画面，
是一张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助教-秦默：宝贝，我的技术不比在台球桌上差吧？
林晚晚：讨厌！不过……确实还不错。巨大的字体，清晰地投射在幕布上。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前一秒还喧闹欢腾的气氛，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能清晰地听见身边林晚晚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我侧过头，看到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没有理会她，
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页。第二张截图。林晚晚：要不……下次来我家吧，江川最近升职了，
天天加班，很晚才回来。如果说第一张图只是让人疑惑，那这一张，就是实锤。
台下开始响起窃窃私语。这……这是什么情况？P的吧？婚礼上开这种玩笑？
林晚晚的父亲林教授，脸色已经开始变了。他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
再次按下了遥控器。接下来，不是图片了。而是一段视频。视频的拍摄角度，是客厅的角落。
画面里，林晚晚和秦默，在属于我的沙发上，疯狂地纠缠、亲吻。高清的摄像头，
将他们脸上沉溺于欲望的表情，拍得一清二楚。哗——！全场哗然！这一次，
再也没人觉得是玩笑了。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开始疯狂地闪烁，
记者们嗅到了惊天大新闻的味道。天啊！这不是林教授的女儿吗？太不要脸了！
婚房里偷情！那个男的是谁？看着好年轻啊！林晚晚浑身颤抖，像一片风中残叶。
她想从我手中挣脱，却被我死死攥住。江川！你疯了！你快关掉！她压低声音，
对我歇斯底里地嘶吼。我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
在我看到这段视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视频还在继续。他们一路从客厅，
纠缠到了卧室门口。画面戛然而止。但，这还没完。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录音响彻整个大厅。那是林晚晚和她闺蜜张倩的对话，是我用录音笔录下的。
……不结婚，我和秦默以后住哪？你以为秦默那点工资能买得起房？……等结了婚，
我就找人去勾引他，拍下证据，让他净身出户。这房子，到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林晚晚那清脆又恶毒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轰！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用鄙夷、愤怒、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台上的林晚晚。我的母亲，已经捂着胸口，
快要晕厥过去，被我父亲扶住。林晚晚的母亲，也早已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而林教授，
那位爱面子胜过一切的书法大家，此刻一张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嘴唇哆嗦，
气得说不出话来。啪！林晚晚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江川！你这个疯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哭喊着，状若癫狂。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笑了。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这是你应得的。
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5林晚晚的巴掌，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混乱。
林教授再也忍不住，怒吼着冲上台来。逆子！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林家！
他挥起手杖，就要朝我打来。周昂一个箭步冲上来，拦在了我的身前。林教授，请您冷静！
今天是您女儿大喜的日子，动手可不好看。他嘴上说着劝解的话，眼神却凌厉如刀。
酒店的保安也迅速围了上来，将我们隔开。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宾客们有的在拍照录像，
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已经看不下去，愤然离席。一场原本盛大而体面的婚礼，
彻底沦为了一场人尽皆知的丑闻和闹剧。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林晚晚瘫坐在地上，婚纱凌乱，妆容哭花，像一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
曾经在我心中高高在上的女神，此刻狼狈不堪，令人作呕。闹剧持续了十几分钟。最终，
在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调解下，我们几方核心人物，被请到了后台的贵宾休息室。
休息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我，我的父母，周昂，坐在一边。林晚晚，她的父母，
坐在另一边。中间是两位做和事佬的长辈。我爸妈脸色铁青，我妈的眼泪一直在流。
林家那边，则是死一般的沉寂。林教授气得浑身发抖，林母以手掩面，低声啜泣。
林晚晚则一直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沉默良久，其中一位长辈开口了。江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