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把那柄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钛合金多功能刀送给温婉时，她眼眶红红的。“辰，
这太贵重了，”她指腹蹭过刀柄上那个小小的“L&W”刻印，
“这是集团最新型号的求生工具，给你在赤星上用的。”我笑着握住她的手，
把那柄小刀塞进她掌心：“傻瓜，你是我的宇航员，我是你的舰长，我的一切装备，
不就是给你准备的？你才是我的终极求生工具。”她踮起脚尖，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我寻思着，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也最讽刺的情话了。01舷窗外，
赤星那片刺眼的红色地表近在咫尺，荒芜又壮丽。舱内，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我脸上，
登陆倒计时“00:00:30”的猩红数字，正一下下地敲击着我的心脏。我深吸一口气，
能闻到舰长服特有的合成纤维气味，指尖在控制台上兴奋地轻点着，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
“准备好了吗，温婉？”我回头，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温婉站在我身后，
脸上却没什么血色。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指节都白了。“对不起，凌辰……”她声音发颤，
往前一步，“我别无选择。”一道银光闪过。我胸口一凉，低头看去，我那件专属舰长服上，
一道细白的划痕正迅速加深，变成一道狰狞的裂口。冰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来，
刺得我皮肤生疼。那把刀，是我送她的定情信物。大脑一片空白，比赤星的真空还要空。
“温婉！你在做什么？！”我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通讯器里传来顾厉得意的声音，带着刺耳的杂音：“凌哥，这头功，我替你拿了。
”一股巨力把我推回驾驶舱，我狼狈地撞在控制台上。眼睁睁看着顾厉拉着温婉的手，
转身朝我比了个挑衅的手势，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舷窗外，
踏上了那片我梦寐以求的红色土地。警告：舰长服编号：凌辰严重受损…驾驶舱里，
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住手！”我撑着控制台，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舰长服破损，智核会强制返航！你们会死在上面的！”他们没理我，
只当是我临死前的胡言乱语。我瘫倒在地，身体的寒冷和心里的怒火要把我撕成两半。
我死死盯着主控屏幕，那猩红的倒计时旁边，一行冰冷的机械小字跳了出来。
寰宇智核：舰长复仇协议启动…废物？我冷笑，你们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02飞船轻微震动起来，这是返航程序启动的迹象。我挣扎着爬到主控台前，
那块新增的“寰宇智核”界面泛着幽绿色的光，上面是我从未见过的数据流。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碰了一下屏幕。一股微弱的电流感传遍全身，
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智核已激活，舰长权限凌辰接入。
当前能源：95%。我试着在脑中下令：“连接外部摄像头，放大。”屏幕上，
赤星地表的画面立刻被拉近。温婉和顾厉正兴奋地拥抱，他们的笑声透过通讯器，
一字不漏地传进我的耳朵。“顾厉，快！我们是第一批踏上赤星的人！拍下来！
”温婉的声音兴奋得发尖。“温婉，别急，这都是我们的了！凌辰那个废物，
现在估计已经凉透了，哈哈哈！”顾厉的声音洪亮又刺耳。废物？我攥紧拳头，
指节捏得发白。我调出赤星地表的通讯频率，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心里。复仇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滋生。我坐在舰长椅上，疲惫，
但精神却高度集中。智核界面上，赤星地表的风速、气压、温度数据在我眼前跳动。这些，
都是我的武器。温婉和顾厉正向总部汇报“成功登陆”，声音里满是虚伪和傲慢。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控制台上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我调动智核，
对他们通讯范围内的局部风速数据做了个微调。
“滋啦……”他们的通讯信号里窜进一阵刺耳的杂音，汇报中断了。“怎么回事？
信号又断了！”温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顾厉，你确定设备没问题吗？”“我检查过了！
肯定是赤星的鬼天气！”顾厉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旁边的采样设备，“总部，总部能听到吗？！
”通讯干扰成功，能源消耗：0.1%。我没停手，又把他们刚刚采集打包，
准备发回总部的数据包调了出来，在里面加了点“料”。鬼天气？不，这只是开胃菜。
03飞船已经进入了自动返航轨道，舱内安静得只剩下我的心跳。
智核界面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眼睛，在我眼前闪烁。我调出了总部和赤星的通讯记录，
一字一句地分析着。纪瑾，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是个老狐狸。他的声音听起来平淡，
但我能听出里面的疑惑。“温婉，顾厉，”纪瑾的声音透过记录传出，
“你们提交的赤星地质采样数据，与预设模型偏差较大，且有部分信号中断。请解释。
”“董事长，赤星环境复杂，这些都是正常误差。”温婉的声音有点尖锐，她在心虚，
“我们是第一批登陆者，功不可没！”“董事长，主要是我冒着生命危险，
冲破了恶劣环境才采集到的！”顾厉抢着邀功，“某些人只会在后面添乱！”好家伙，
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抢功劳了。我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得更快了。我通过智核，
又在他们的通讯频道里加了点小小的干扰，
一段他们之前争吵的录音被我“不小心”插了进去。总部的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
我能想象到纪瑾那张阴沉的脸。几个小时后，赤星的夜幕降临。我看着监控画面里，
温婉和顾厉各占一个角落，气氛冰冷。他们的生理数据在智核界面上跳动，
心率和压力指数都在升高。我寻思着，得再给他们加把火。我通过智核，
调高了他们所在的物资舱的局部湿度和气压，模拟出轻微的“故障”，
让舱内环境变得又闷又湿。“顾厉！物资舱怎么回事？氧气循环系统好像出问题了！
”温婉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你不是说你检查过吗？！”“别吵！这点小问题，
你都处理不好吗？”顾厉的声音里带着烦躁和一丝恐惧，“要不是你，我们早就回去了！
你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女人！”物资舱环境模拟启动，能源消耗：0.2%。
氧气循环系统？这只是开始。你们的绝望，会是我的狂欢。我攥紧拳头，复仇的序幕，
正式拉开。04温婉和顾厉大概以为，熬过一晚上就没事了。第二天，他们甚至还想开直播，
向全世界炫耀他们“征服”了赤星。直播画面刚接通，
温婉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赤色的荒原。她正准备开口，
我这边动了动手。我通过智核，调动了他们附近区域的大气数据，
一场小型的沙尘暴被我“精准”地制造出来。屏幕上，红色的沙尘铺天盖地而来，
直播信号瞬间中断。我切换到外部摄像头，看着那两个人在沙尘暴里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他们的宇航服上很快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红土。“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顾厉在风里咆哮，声音断断续续，“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晴空万里吗！”“我的设备！
我的脸！”温婉尖叫着，听起来快哭了。他们开始互相指责，一个骂对方操作失误，
一个怨对方检查不力。我没让他们歇着。我操控着智核，
让那场沙尘暴紧紧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管他们往哪儿跑，都甩不掉。
他们不得不消耗更多的氧气和能源，在荒原上疲于奔命。顾厉那张自信满满的脸，
这会儿写满了惊恐。“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他喘着粗气，对着通讯器喃喃自语，
“这鬼地方……是不是有东西？”他甚至在慌乱中，无意间喊出了一个名字。“莎娜！
莎娜救我！”莎娜？这名字，有点耳熟。我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直觉告诉我，
这背后没那么简单。05物资短缺，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通过智核，
查到了他们的补给路线。好家伙，还给自己留了后路。当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
赶到预设的第一个补给点时，发现前进的路线被一场“意外”的地质塌陷给堵死了。
那当然也是我的手笔。他们只能绕远路，等他们找到第二个补令给点时，天都快黑了。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补给舱的系统出了点“小故障”，大部分关键补给都取不出来。
我看着监控画面里，他们为了仅剩的一瓶营养液和半袋压缩饼干，彻底撕破了脸。“顾厉！
你把水藏哪儿了！”温婉像个疯婆子一样扑上去，抓挠着顾厉。“滚开！这是我应得的！
”顾厉一把推开她，把那瓶营养液死死护在怀里，“要不是你这个蠢女人，
我们会落到这个地步？！”“你还有脸说我？！”温婉彻底爆发了，
“要不是你急着向莎娜邀功，我们会这么冒险吗？你答应我的‘第一人’呢？现在全毁了！
”莎娜。又是这个名字。原来他们俩的背叛，背后还有人。我冷眼看着他们互相揭短，
丑态百出，心里的复仇快感达到了一个小高潮。闹了半天，他们只是别人的棋子。我寻思着，
是时候让总部也知道点什么了。我调动智核，耗费了不少能源，
终于找到一个特殊的紧急通讯频率，将一份加密信号，单向发送给了纪瑾。
06飞船的驾驶舱里，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缓慢移动的进度条，手心全是汗。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主动联系地球，风险很大。加密信号发送成功。能源消耗：5%。
智核冰冷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现在，
就看纪瑾那只老狐狸，能不能看懂我的“求救信”了。地球，寰宇探索集团总部，
顶层办公室。纪瑾看着屏幕上那段凭空出现的、无法追踪来源的加密信号，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技术人员满头大汗，说这信号像是从幽灵频道里钻出来的。
纪瑾挥手让他们都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亲自解析。当信号被破译，
跳出“凌辰”的身份识别码，
以及几句关于“赤星异常”、“数据伪造”、“内鬼”的警告时，纪瑾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
终于变了颜色。他立刻调出了温婉和顾厉传回来的所有数据和录像，一遍遍地看。
之前那些被他当成“正常误差”的细节，现在看起来，全是破绽。
尤其是那段“意外”混入的争吵录音，更是让他脸色铁青。“凌辰……你还活着？
”纪瑾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喃喃自语。他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下达了一连串秘密指令。
一张针对温婉和顾厉的大网，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张开。而我，在飞船里，
通过智核感知到了总部网络里那些不寻常的数据调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纪瑾，
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可就在这时，智核界面上，能源储备的数字，跳动了一下，
变成了红色。警告：能源低于70%，返航风险增加。我的心，沉了下去。
07能源危机。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我心头。智核的界面上，返航路线图旁边，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闪烁着。系统告诉我，如果能源继续这么消耗下去，
飞船可能撑不到返回地球。我必须在复仇和活命之间，做个选择。我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