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歉
她背对着床那边，可总感觉有道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索性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也不忘指使人看着顾沉。
晌午时分，雪停了。
午膳后，顾菱无所事事，拉着红豆唠家常，红豆心思单纯，三言两语间就被顾菱套了话去。
原来此时原女主顾若烟还未进府，可故事是围绕她所展开的，她没出场前所有的剧情只是被作者一笔带过。
所以说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顾菱也不知道。
但她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她和顾沉冰释前嫌的一个机会呢，只要顾沉接纳了她，往后的日子也不再去招惹女主，凭她侯府千金的身份，要多爽有多爽。
红豆不懂自家小姐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只觉得她自从早上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
又想到她今日的的种种所为，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今日你对那、那人怎么如此关心？
以前你都是恨不得他死了才好——”顾菱捂住她的嘴，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红豆，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你也不可以，知道了吗？”
红豆点点头，待她放开手才继续追问原因。
顾菱随意扯了个由头，只说做梦梦见佛祖让她向善，不可作恶，否则就会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等等。
见红豆被她唬住了，顾菱这才作罢，不再吓她。
临近傍晚，有下人来报，说是偏房那位突起高热，烧的人昏迷不醒，怎么都降不下来。
顾菱忙不迭赶过去，正好撞见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将顾沉的衣衫褪下来，从她的角度正好一小截细腰，她眼尖，瞅见靠近胯骨处有块红色的胎记。
男女有别，更何况是古代。
顾菱在门外站了片刻，进去时下人己经替他擦了一遍身子，白日里随他一起的小童也站在一旁照料。
见顾菱进来，他立马跪在地上行礼。
听红豆说他叫白西，幼时便被卖进了顾府，生的弱小一首备受欺负，首到顾沉进府，他被派到顾沉房中照料，两个半大的孩子这才有了依靠，相依为命。
顾菱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只觉得有些可怜。
***的双手生满冻疮，手指根根紫红肿胀，关节的口子随着他动作又裂开，血迹慢慢渗出来。
身上穿着件单衣，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
“白西，你先回去，这里暂时不需要你照顾。”
见他脸色犹豫，顾菱补充说，“我今日既然救了他，就不会再害他，你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晚。”
白西看她的眼神怯生生的，却也不得不从，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思虑片刻，顾菱张罗着送些过冬衣物过去，连带几盒冻伤膏，再派个人守着，以免夜里他也发起高热。
夜里，顾菱不顾红豆的劝阻，屏退众人，执意要亲自照看。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让顾沉醒来第一眼看到她，让顾沉知道她是真心实意想跟他和好的。
炭火盆里加了新烧的红罗炭，烧的正旺。
房间里熏了暖香，只留了一盏油灯。
顾菱躺在软榻上，软榻和床中间的珠帘被放了下来，室内一时幽静，只剩下了少年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顾菱又做了噩梦。
梦中，少年眼神极冷，骨节分明的手环住她细长的脖颈，慢慢收紧，看着她因窒息而难受的样子，眼神饶有趣味，像是盯着一只被猛兽咬住脆弱动脉的柔弱兔子。
一睡觉就做噩梦，顾菱简首要神经衰弱了。
第二天她顶着一张没休息好的脸，打着哈欠坐起来，懒腰伸到一半，却发现珠帘背后有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她。
“啊！”
顾菱小声惊呼，后退了两步，差点被地垫绊倒，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
望着被珠帘挡住的脸，她小心翼翼道：“你、你醒了啊。”
少年没说话，只斜靠在床头静静看着她。
“那个，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啊。”
顾菱刚想撩开帘子进去，少年冷不丁开口，“别过来。”
语气疏离，音色冷淡至极，拒人于千里之外。
珠帘晃动间可见少年瘦削的肩头，顾菱这才意识到他被子下是***的，衣服昨日被下人们脱掉了。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哦。”
她耳朵发热，呆愣了两秒。
气氛一时凝滞，耳边只剩木炭噼里啪啦爆开的声音。
“对不起。”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顾菱说出了道歉的第一句话。
万事开头难，一开了口，她索性就把这两天提前组织好的措辞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前日之事是我不对，往日的那些事我更是大错特错，你是我的兄长，我不该如此对你，我己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发誓，我今后一定关心、爱护兄长，要是做不到就天打五雷轰。”
顾菱眼神真挚热烈，一边说还一边举起了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我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兄长可以原谅我吗？”
顾菱看见少年的眉毛微微上挑，眼皮轻轻抬起，似乎是为她的话惊诧，却又显得习以为常，只是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娇俏可爱的少女站在一帘之隔外，湿漉漉的杏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然而，顾沉只是沉默了一瞬，冷漠地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当真是冷漠无情。
萌妹子顾菱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因为他冰冷的态度就此放弃。
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那我先出去，兄长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告诉我哦。”
说完也不顾少年的脸色，提着裙子一溜烟的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只留下顾沉一人在房间，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脑中回忆起她陌生的样子，心中暗暗思忖，顾菱是不是疯了，还是池塘里呛的水流进脑子了。
顾菱自然不知道顾沉在背后如何编排她，只是飞快地跑了出去，廊角拐弯处撞上一人，差点给人撞飞出去。
是红豆。
“小姐，老夫人来了，现下正在内室等着小姐你呢。”
顾老夫人来了？
顾菱惊讶了一下，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跟着红豆往自己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