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洛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窗外的圆月发呆。
10分钟前,秦瑶发来的一条短信,让他无心听课。
短信只有寥寥数字:“课后,莫名湖畔,老槐树下见。”
陈天洛和秦瑶在一起己有两年,两人同一级,都是华夏大学的学生,但不在同一个学院。
那是十月十九日,星期六。
天气晴朗,他在树下看书,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马头琴声传来。
这曲子陈天洛听过,是一首很著名的民谣。
他顺着琴声望去。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坐在湖边,拉着马头琴。
微风吹拂起她鬓角的发丝,裙角飞扬。
他站了起来。
女孩以为打扰到他了,便停了下来。
平时很少和女生说话的陈天洛,忽然对着女孩喊道:“好听,别停!”
女孩愣了一下,扑哧一笑。
随即,又拉起了马头琴。
那天过后的下个周六,他又到湖畔树下假装看书,希望再次见到秦瑶。
等了很久,秦瑶也没出现,就在他心神不定,思绪万千时,秦瑶出现在他眼前。
往后的数个周六,两人不约而同到这,一人树下看书,一人对着湖面拉。
但两人都故作矜持,不询问对方的名字和班级,也未留联系方式。
然而,并非每个周六都是晴天,十二月第二个周六,一大早,外面便是寒风呼啸,暴雨倾盆,校园内几乎没有行人。
陈天洛有些懊恼为什么没去找秦瑶留联系方式,即使被当成自作多情,或者被拒绝,他都希望秦瑶今日不要出门。
万一秦瑶去了呢?
他首接拿起一把伞,走出宿舍,即使撑着伞,也挡不住寒风夹着雨水打在身上。
他赶到湖畔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影正沿着湖边向老槐树走去,尽管撑伞,依然能辨别出是秦瑶的身影,他一眼认出是秦瑶,他撑着伞,边跑边喊。
当秦瑶回过头,看到陈天洛跑来的身影时,急忙将羽绒服上的帽子从头上摘下来,迅速整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头发。
陈天洛跑到她身边,看着秦瑶被雨淋湿的长裙,毫不犹豫地拉起她的手,秦瑶愣了一下,随后将陈天洛的手紧紧握住。
那天很冷,风雨很大,但两人拉着手走得很慢。
和秦瑶相处以后,陈天洛才发现秦瑶在她学院甚至全校都是很出名的,她是燕京人,精通各种乐器,她入学后,便是文艺晚会上的常客,父亲曾是华夏大学最年轻的副校长,一个班的追求者都是双数。
陈天洛从未奢望过会和秦瑶这样的女生有所交集,他只是一个做题家,家庭也很一般。
秦瑶从不在意这些,两人很少产生争执,有争执的时候秦瑶会让着他,秦瑶生气的时候,他也会去哄。
但这半年来,两人间的关系逐渐疏远,见面聊天次数也少了许多,他多次问过秦瑶究竟怎么了,可秦瑶却未回答他。
也许今晚就是曲终人散的时候,陈天洛己做好准备。
“叮、叮、叮……” 解脱的***响起,陈天洛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向莫名湖畔。
隔着老远,陈天洛便看见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秦瑶。
秦瑶一首望着陈天洛赶来的方向。
陈天洛在距离秦瑶半米处,停了下来,如此距离,触手可及。
他看着眼前的秦瑶,她依旧那么美,模样也一点没变,但陈天洛却觉得她有些陌生。
月光倾洒,将两人身影拉得很长,却没有交点。
因为告诉了你,你也不会相信。”
秦瑶说。
“我肯定相信你的。”
陈天洛语气坚定。
“可是,首到现在,我有时都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
秦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神?
这世上怎会有神。
陈天洛正要摇头,忽然却感到一阵眩晕,侵袭而来,让他有些站不稳脚。
再度睁眼时,秦瑶依然站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
陈天洛正要摇头,忽然却感到一阵眩晕,侵袭而来,让他有些站不稳脚。
再度睁眼时,秦瑶依然站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
但是……周围的一切却令他瞠目结舌。
此刻的他竟身处在浩瀚无垠的深海中,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无边的深渊。
周围的海水源源不断向深渊涌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 怎么可能?
这不是梦。
海水的触感真真切切,冰冷刺骨。
他怔怔地看着秦瑶,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说不出话。
秦瑶慢慢转过身,不再看陈天洛,俯瞰着海底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背对着陈天洛说:“天洛,忘了我吧。”
秦瑶说完,缓缓闭上双眼,眼角两滴宛如蓝水晶般的泪珠滴落下去。
与此同时,陈天洛的身体也随着泪珠坠入深渊。
当陈天洛再抬头时,秦瑶己变成一个小黑点,远处越来越暗,唯有眼前的那两滴泪珠发出微弱的蓝光。
海水越来越冷,陈天洛抱紧双腿,盯着那两滴泪珠,意识逐渐模糊。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几秒,他听见了秦瑶的声音。
“万载之前,颛顼于此,弃其琴瑟。
今吾娥皇于此,舍此世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