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觉又冷又困，他紧紧裹着被子，依旧没有感到一丝温暖。
陈天洛有些茫然，人在宿舍，最后的记忆却停在那片深海。
他强忍着不适，拿起手机，拨通了秦瑶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个号码怎会是空号，他点开与秦瑶的通话记录，竟发现是首次拨打该号码。
短信记录也全无。
陈天洛心中一紧，想起昨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颛顼，五帝之一，在华夏历史中记载颇多，陈天洛拿出手机，搜索颛顼的人物故事，《山海经》中记载，“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
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
顺着东海之外大壑，陈天洛在《列子·汤问》中找到了这样一句话，“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归墟？
陈天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难道昨天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归墟？
那娥皇又是谁？
在《山海经》中，陈天洛找到了关于娥皇的记载，“在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荣水穷焉。
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西鸟。”
所以昨晚秦瑶，或者说娥皇将他带到归墟，然后把他扔了下去？
陈天洛难以置信，此时他想起秦瑶最说的那句，“想起很多事，但不敢跟他讲。”
这一刻，陈天洛有些理解秦瑶，昨晚经历的事，现在无论跟谁说，大概都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困意越来越深，陈天洛思绪万千，他再次睡了过去。
陈天洛醒来时，外面己是阳光明媚，冰冷的感觉己经消失，困感也缓和了很多。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五只蚂蚁正在排队前行，最前面的那只时不时会回头用触角跟同伴交流。
不对，隔着这么远，他怎么能连蚂蚁的触角都看得如此清楚。
闭上眼睛，十米内的一切都被他感知笼罩，在他的脑海中竟形成了一个立体画面。
陈天洛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很疼，不是梦。
被抽的地方有些发麻也有些冷，他感觉到自己手有些异样。
他将手放进一个装满水的盆子里，盆中的水慢慢结成了冰。
此时陈天洛心中五味杂陈，他很喜欢看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电影。
大多数超级英雄获得能力后，最初都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以此来增加电影的笑点和看点。
但电影终归是电影，生活不是电影。
此刻他无比怀念从前和秦瑶简单快乐的日子。
既然电话打不通，那就去找她。
陈天洛来到秦瑶的宿舍门前，目光落在那张空荡荡的床位上，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找秦瑶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陈天洛的思绪。
说话的女生看着陈天洛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满是同情。
“嗯，我是她朋友。”
陈天洛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瑶瑶半年前就因病回家调养了，她没告诉你吗？”
女生的话让陈天洛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半年前？
她己经不在学校半年了？
陈天洛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了声谢后转身下楼。
不知不觉中，陈天洛来到了莫名湖畔的老槐树前。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湖面发呆。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打量着陈天洛，递来一根烟。
“谢谢，我不抽烟。”
陈天洛摇摇头，拒绝了男人的好意。
男人也不勉强，自己点燃烟深吸一口后说：“你是陈天洛吧？
昨晚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我查看了监控，发现那个时间点只有你在这里。”
陈天洛心中一惊，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只有他一人盯着老槐树发呆，并没有秦瑶的身影。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天洛将手机还给男人，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男人抽完烟后说：“明天你会到新的地方报到，开始不一样的人生。”
陈天洛听得云里雾里，他刚想开口询问却被男人打断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秦瑶的事情。”
“您也认识她？”
陈天洛试探着问道。
她是我女儿。”
男人盯着陈天洛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犯了滔天的错误，我希望你能够尽力弥补。”
“我会竭尽全力，可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她还是她吗。”
陈天洛看着男人说。
“如果她不是她，你昨晚就死了。”
男人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留下陈天洛一人在湖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