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用勉强自己
她急忙打开门将江聿卿揽过来，“这，他不是报了地址吗？”
师傅气喘吁吁地说：“我摁门铃了，那家主人说不认识他，不肯开门。”
白澄不好意思地给人家付钱，嘴里唠叨着：“真是辛苦你了师傅，幸好你把他送回来，还给我送到家门口，他这个个头应该挺重的。”
师傅正想客气地回复几句，收款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显示的金额竟然是他一个月才能赚到的钱。
师傅抬头，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这位老板，是不是给错了？”
“小费。”
说完她又将柜子上的一瓶水递给师傅，师傅高兴地接下来，临走前还对白澄说：“老板，你以后就是我这的VIP，找我，保证随叫随到。”
白澄点头，笑着关上门，站在门口捏了捏江聿卿的腰，“不要装了，醒醒。”
江聿卿悠悠转醒，疑惑地看了眼西周，迷迷瞪瞪地问：“这是哪？”
看到他这精湛的演技，白澄哑然失笑，哪有喝醉的人身体还硬邦邦的，甚至不需要怎么借她的力就能站稳。
“我家。”
她说。
白澄放开他，她可没忘记这人很讨厌她的触碰。
江聿卿尴尬地站在门口，一时进退两难，他看起来比之前清醒不少，尤其是那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最终是白澄先开口，“进来吧，喝点水。”
她接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江聿卿端坐在沙发边缘，他的视线扫描了一圈这个家的内部。
喝过水，他说：“你家植物挺多。”
目之所及全是植物，白澄为了给植物创造良好的生长环境，还特意选了这栋窗户多，阳光照射时间长的别墅。
猫和狗跑出来，江聿卿盯着它们，又看看白澄，“你还养了宠物。”
“有时间照顾？”
白澄揉着胀疼的额头，说：“有专人照顾它们。”
“那你养它们的意义是？”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只要有时间都是我照顾它们，而且有专人照顾对它们来说也不错吧，可以享受两个人类的爱。”
白澄接着说：“即便没有我，它们也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比如狗想出去玩，就会有人陪它玩，猫想吃零食，就会有人喂，这算是我爱它们的一种方式。”
江聿卿低着头看地板，嘴里呢喃：“不是得到更多人的爱就会幸福，虽然你们都爱它们，却爱得不多，它们不能占用你宝贵的时间，也不能占用那个人更多的精力。”
“你只会在想起来的时候逗一下它们，而那个人只会提供与薪酬匹配的照顾。”
白澄嗓子像灌了铅，她一首将爸爸给予的财富当作父爱，因为除了钱，在她的回忆里找不到其他可以代表父爱的行为。
而她的妈妈，根本不爱她。
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照搬了爸爸那套模式，能用钱解决的先用钱解决。
甚至在以前，她认为自己跟爸爸不一样，她会在空余时间照顾它们，爸爸却从来没这样做过。
然而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它们生病，她也只会花钱丢给别人，让别人带它们看病，不会耽误自己的时间，还会认为这就是最好的爱。
“是我多愁善感了。”
江聿卿先打破平静，“这两个小不点哪有人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要吃喝拉撒玩不耽误，生病及时就医，它们就己经很幸福。”
说完他还苦笑了一声。
白澄深深地看着他，她想安慰对方，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响，为了掩饰这道声音，白澄立马问江聿卿：“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挺晚了。”
江聿卿看了眼手表，并不买账。
“不晚，而且我听到你肚子发出的声音了。”
他说，“为了感谢你今天的帮助，我可以勉强给你做碗面条。”
白澄干笑几声，“你不用勉强自己。”
江聿卿往厨房走去。
白澄靠在沙发上休息，既然他要做饭，她肯定是要成全他。
手机上五分钟的视频还没看完，厨房就传来惊呼。
白澄先起身站了一会，听到第二声惊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向厨房，她是那种宁愿饿着也不愿累着的人，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是一动也不想动。
现在拜江聿卿所赐，她不得不动。
进到厨房第一眼，江聿卿正拿着锅铲使劲往锅那边凑，他看起来害怕极了，身体不敢靠近锅边。
白澄站在门口怀疑人生，这就是说要给她做面条的人？
她从江聿卿手中拿过来铲子，不断翻炒里面的鸡蛋。
可惜为时己晚，这蛋根本不是油热的时候下锅，再怎么搅拌也只是一堆碎碎。
白澄将失败的炒蛋移到盘子里，她拿来新的鸡蛋递给江聿卿。
“先把鸡蛋打到碗里，充分搅拌。”
她说。
江聿卿听话照做，“然后呢？”
“开火，放油，油稍微多一点点，等锅里冒烟再放鸡蛋。”
他恍然大悟般点头，“原来如此。”
“还要放一点点盐。”
他挖出一大勺盐，白澄赶紧握住他的手，“不用这么多，半勺。”
江聿卿却迟迟不动，眼看鸡蛋都快糊了，白澄赶紧将火调小，江聿卿才回过神来，将调整后的半勺盐撒进去。
他面无表情地翻炒，等白澄说可以了，他立刻关火。
最终呈现在餐桌上的就是两盘炒蛋，一盘碎蛋，一盘略糊的蛋。
至于面条，白澄坚定地说不用做了，炒蛋就够。
凌晨12点，他俩面对面坐在餐桌上，表情都一言难尽。
“我以为炒蛋挺简单的。”
江聿卿皱着眉头说。
白澄拿着筷子无从下手，但这并不影响她对江聿卿的鼓励：“看起来做的挺好的。”
“那你尝尝。”
江聿卿说。
白澄鼓起勇气夹起糊了的那份。
味道正常，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
江聿卿也尝了一口，一脸满足，“看来我还是挺有炒菜天赋的。”
最终两个人将成型的那盘炒蛋吃完，江聿卿就此告别，“我得走了。”
白澄送走江聿卿，自己躺在床上失眠，明明身体很累，眼睛很累，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