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夕才不想跟他在这里争论关系大不大的问题,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今晚她该去哪住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不让,除非你去挂号,把脚伤给治了,不然休想离开医院半步。”
肖逸冷冷地威胁道。
这回他好像真被惹火了。
啊?
这是什么鬼话?
她的人身自由还受他牵制了?
笑话!
岚夕不再理他,拖着行李箱,绕过他,昂头挺胸,一瘸一拐地向医院门口走去。
肖逸见她那么倔,只好来硬的,快步上前,又像之前在机场时那样,一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向电梯走去。
岚夕可不是吃素的,见他又这样粗暴无礼,她还以更加粗鲁的方式,用没受伤的脚站稳脚跟,再用那受伤的脚去踹他。
以前他每每欺负她的时候,她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不过,那时候穿的是圆头的球鞋,现在的可是尖头小高跟皮鞋呐。
他的腿被她踹了好几下,岚夕不去看他的表情,每踹一下都能听他微微地“嘶”了一声。
顷刻心花怒放,“活该”,还暗暗地骂了句。
有了报复的快意!
刚好有人从楼上下到一楼大堂,电梯门打开,岚夕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等人出来后,肖逸趁机拽住她进了电梯,按了3楼。
因为电梯里面还有其他人,岚夕没有再去踹他,又恢复了鹌鹑状。
电梯在3楼停下,肖逸把岚夕拽出来,拖着她径自走向一个诊室。
走到诊室门口,他没敲门便推门进去。
室内,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电脑前,手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问道:“有什么事?
我这己经下班了。”
肖逸不慌不忙,把岚夕拉过来,按坐在中年医生旁边的位置上,然后懒懒地说:“舅舅,我不小心撞到人了,你给她看看,我好知道我该负几成责任。”
“什么?
怎么撞的?”
中年医生听见是他外甥肖逸的声音,赶紧抬起头,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他看看岚夕,又看看肖逸,没看到他想象中的头破血流或半身不遂,平静地问道:“撞到五脏六腑了吗?
那属于内伤,我可能治不了。
我只有治外伤的本事。”
肖逸也平静地答他:“不是。
只是给我撞跛了脚。”
岚夕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骂道,你才跛了脚,你不但脚跛,还手跛,全身都跛。
“哪呢?
我看看。”
中年医生再度看着岚夕。
心想他这小子还真会撞,小姑娘长得可太好看了。
肖逸赶紧蹲下身来,没经岚夕同意,用双手把岚夕的左脚捧起来,让中年医生看。
要不是碍着中年医生的面子,岚夕可真想把脚抽出来,一脚踹翻他。
中年医生低下头看了看岚夕那肿得像猪脚一样的左脚,竟然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对肖逸说:“怎么撞的?
撞多久啦?
怎么肿成这样?”
“就刚刚在机场,我的风衣不小心勾倒她了,看她挺可怜的,所以自告奋勇承担了责任。”
肖逸云淡风轻地扯着。
“那你的风衣是见色起意了吧,看着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故意勾她的?”
中年医生配合着肖逸,两人就像在说相声。
“那倒不是,不过也不一定。
我赶时间往进闸口跑,这风衣不知为何要勾住她的行李箱扶手,把人给带倒了。”
肖逸在那栩栩如生的描绘着,把他的风衣说的好像充满生命力。
中年医生听后,呵呵呵大笑起来,对岚夕的脚伤给出了诊断结果。
“小姑娘,大美女,你的脚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点吃的和贴的药,三天之后就没事了。”
一样的云淡风轻。
他拿起笔和处方笺,准备给她写药方,问道:“叫什么名字呀?”
“岚夕。”
岚夕说。
“宋北棠。”
肖逸同时在说。
“嗯?
肖逸,这样说来,你是认识这位美女的嘛?”
中年医生对于他们俩个异口同声地报出姓名产生浓厚的兴趣。
“不是的,医生,他认错人了。”
岚夕想趁机摆脱他。
“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宋北棠,就算你改一百遍名字,我也一眼能认出你就是宋北棠。”
肖逸懒散地靠在他舅舅的办公桌上乜着她说。
岚夕不作声了。
她觉得在这里跟他争吵毫无意义,他实在是太幼稚了!
中年医生见他俩都不说话了,似乎也明白了点他小外甥的心思。
笑着说道:“那我就按这位美女说的写吧,蓝色的蓝吗?”
“哦,不是的,是上面一个山,下面一个风的岚,夕是夕阳的夕。”
“哇噻,这个名字好美,出自‘岚霭燃香夕,容听半偈还’这句诗。
这个名字是你父亲取的还是母亲取的,好有文采。”
中年医生听到岚夕说的字后,抑制不住的赞美。
岚夕没有表现出他要的兴奋,她只知道母亲告诉过她,她是傍晚时分出生的,而且当时的夕阳美得不像话,就取了夕,她母亲姓岚,便有了岚夕。
她看着中年医生,柔声细语地说:“名字是我母亲取的,我不知道她读过这首诗没有呢,她没跟我说过。”
肖逸不懂得此刻岚夕的心情,只按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他说:“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听人叫过你岚夕,都在叫你宋北棠呢,我觉得宋北棠更好听。”
听他这样说,岚夕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作更多的评论。
随便你啊,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反正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现在是五年见一面,之后可能十年,甚至一百年都见不到呢。
一会儿的功夫,中年医生便把处方笺交给了肖逸,吩咐他可以带着美女去交钱拿药,拿完药先给岚夕贴上一贴药膏,回去后再吃药。
最后还嘱咐他:“你这次要承担的责任不大,待会把钱交了,把药给美女拿好,送她到家,你就没事了。
她的脚三天之后必完全消肿,行走自如。”
肖逸听后不大高兴,脸拉长了 ,首说:“舅舅,我想负点责任,你能不能给个她出个二级伤残证,我愿意负责她下半世。”
中年医生一听“扑哧”地笑了起来,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板起脸对着肖逸说:“胡闹,这种东西是医生能随便出的吗?”
但岚夕半没有觉得肖逸这样说有多么奇怪,因为他一首都是胡说八道的。
她当作没听见,没作出反应。
她觉得他自从知道了有她这个人存在,一首都在对她尖酸刻薄地胡说八道。
但今天,她又似乎从未见过他有对她如此关心的一面,虽然动作粗鲁了点,出发点却是好的。
她怀疑是自己一首对他成见太大,还是五年不见,他真的改性了?
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他的好与坏,于她而言,在她的生命中激不起任何涟漪,她只会遵循自己的井水不犯河水,各活各的精彩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