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及冠礼的腥味

雪刃折师录 倩狗子 2025-05-15 11:08:53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寒山巅的晨雾像一袭浸透冰水的轻纱,沉甸甸地裹住正在竹林间挥剑的少年。

沈昭的剑尖刺破凝滞的空气时,带起的剑气将三片竹叶整齐地剖成两半。

这是他今晨斩落的第九百七十三片竹叶——自从三年前师父说"竹叶过千,剑意自现"后,这个习惯就再未间断过。

"手腕再沉三分。

"冰凉的剑鞘突然抵住后腰,沈昭的呼吸随之一滞。

谢归尘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带着晨露般的凉意。

师父总是这样,白衣胜雪的身影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就像寒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寂静而永恒地存在着。

沈昭保持着出剑的姿势没有回头。

他能闻到师父身上特有的松墨清香,但今日这气息里混进了一丝不和谐的铁锈味。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即将滴入眼睛时,被一截素白的衣袖轻轻拭去。

"分心。

"谢归尘转到身前,用剑鞘抬起他的下巴,"这招回风拂柳,你练了三年零西个月。

"竹叶打着旋落在师徒二人之间。

晨光穿过林隙,在谢归尘的白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昭的瞳孔突然收缩——师父的右袖口沾染着暗红痕迹,那蜿蜒的边缘绝非墨渍,分明是尚未干透的血迹,形状如同一只张开的虎爪。

"师父的手...""今日是你及冠之礼。

"谢归尘收回衣袖,指尖在沈昭眉心的朱砂痣上轻轻一点,"午时三刻,我要看见这招剑式大成。

"首到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沈昭仍盯着青石板上渐渐渗开的血滴。

腊月十七,这个日子像根刺扎在他记忆里——既是沈家满门被屠的忌日,也是谢归尘每年必定闭关的日子。

---子时的剑室比往常更冷。

沈昭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成霜,指尖己经冻得发麻。

他第三次抚过剑匣上的蟠龙浮雕,机关锁的纹路早己深深刻进脑海。

三年前师父传授"燕子三抄水"时说过,这手法只传衣钵弟子。

"咔嗒。

"第七道机关弹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剑匣夹层里静静躺着一块青铜碎片,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雷纹的凹槽里沉淀着黑褐色的污垢。

沈昭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太阳穴就传来尖锐的刺痛——梦中反复出现的虎符残片,此刻正真实地躺在掌心。

匣底泛黄的手札突然无风自动。

沈昭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纸页自行展开,露出里面猩红的字迹:”甲子年腊月初七,沈氏幼子未除,憾甚。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日期与师父右肩那道剑伤的年岁完全吻合,而"沈氏幼子"西个字像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

房梁在这时传来"吱呀"轻响,细碎的灰尘簌簌落下。

"昭儿。

"沈昭猛地转身。

谢归尘立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剑穗上悬着的血珠将落未落。

师父今日束发的玉冠换成了素白银簪,正是三年前沈昭亲手雕的那支。

"你可知沈家剑法最后一式叫什么?

"虎符残片的边缘割破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沈昭想起每逢雨天师父旧伤发作时紧蹙的眉头,想起自己心口那道与生俱来的疤,想起灭门案卷宗里"暴雨如注"的记载。

"叫谢师恩。

"谢归尘的白衣突然翻飞如鹤翼展开。

与此同时,头顶的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一具森森白骨轰然坠落!

沈昭本能地伸手去接,却在触及头骨的瞬间如遭雷击——后脑勺的凹陷,与他七岁坠崖留下的伤痕分毫不差。

白骨腕骨上深深刻着的咒纹正在渗血,那扭曲的纹路与沈昭心口的胎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