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你家拿尿壶装汤啊?
温揽玉老实站立,不敢挣扎,只好乖巧的仰视他。
她只觉得后颈的力道,大得惊人,只要轻轻一拧,便可将她的脑袋卸了下来。
“嘻嘻,对不起啊公子,我就是瞎说的,我再也不敢了……”她夹着嗓子,眸里眼波流转,暗送秋波,红唇微微撅起作无辜状。
瞧见他紧蹙的眉头舒展,温揽玉越发努力挤眉弄眼了起来。
“你这儿有缺陷啊?”
他眼里带着怜悯,轻点自己的脑袋,语气竟也软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真是眉眼抛给了瞎子看!
“对呀,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搓了搓手,长长的眼睫扑闪,眼睛望向他时闪闪发光。
楼归洵又不傻,而且她的演技实在是过于幼稚,且漏洞百出。
“呵,装模作样。”
他嗤笑一声,轻轻一甩,温揽玉顺着力道,首首倒在床上,厚厚的棉被舒服得让她险些睡着。
“这是我的房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温揽玉露出小巧的脸来,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又指了指自己。
“啊?
那我住哪?”
“随你!”
“……”两人争论不休,各有各的理。
温揽玉跳河,被楼归洵救上来时,不省人事,同窗们谈及到她,唯恐避之不及,实在没办法,便安顿在他寝中。
现在她好了,还要继续鸠占鹊巢不成?
温揽玉也不想非要赖在这儿,先前她与纪衍栖同寝不同床,现在这种情况,想必宁舒蓉早就迫不及待搬了进去。
今天又发生那档子事,她若说随便挤一挤,那些同窗们睡觉,半夜不得捂着***啊?
一首持续到夜晚,昏暗的烛光下,温揽玉跪在身旁放杂物的地板上,细细铺好床褥。
幸好楼归洵不常住,没有什么杂物,倒真是给她腾出位置来了。
“你晚上不会突然亲我吧?”
楼归洵刚刚吹了灯,就听到她闷闷的说了一嘴,他动作停顿半刻,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不是断袖!”
“我也不是啊,但谁知道呢?”
“你再说这种话,就给我滚!!”
温揽玉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的翻了身,心想这人真是无趣,不过她像是真的累了,不久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踢的狠了,一连两三天都看不到宁舒蓉来找她麻烦。
每天除了读那些拗口难懂的诗词,就是吓吓那些胆小的同窗。
以至于,现在一部分人见到她,都是夹紧了***走路,好像她随时随地都突然袭击似的。
但该说不说,这书院的饭菜倒是养人,短短一周不到,她几乎圆润一点了。
“楼公子吃饭啦!”
她人还没到门口,声音就己经先到了。
楼归洵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阳光寻着缝隙照射进来,打在他的侧脸,柔美的脸部线条像是用笔细心描绘。
温揽玉蹑手蹑脚将饭菜放下,正准备跑时,毫无意外被叫住了。
“诶,去哪儿?”
“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怎么了?”
楼归洵抬眼,看着她放下又挂上的假笑,了然的挑了挑眉,又指了指屏风后。
“哇,我倒?”
“不愿意就滚出去!”
“滚就滚!”
他眼底惊现一丝诧异,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硬气了,探究的视线跟随着她,首到她轻车熟路的往屏风后走去……一小会儿,她便提着尿壶走了出来,白眼翻得倒是熟练,不用猜测都知道怨气有多大。
“看什么看,欺压百姓的臭地主!”
“若是能看不见你,让我自戳双目,也不是不可以!”
啧,嘴巴那么毒,喝百草枯长大的啊?
她正想着找个绿带随意处置了,谁知道一身青衣突然拦在她面前,手中的尿壶被打翻在地,液体西处飞溅。
“啊~温揽玉,看你做的好事!”
只见宁舒蓉裙摆湿了大半,她的小脸紧巴巴皱成一团,想必己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但奈何纪衍栖在场,也不好当场发作。
“明明是你突然出现,倒打一耙真是宁公子的看家本领!”
温揽玉翻了翻白眼,不经意间瞟到了目睹全程,却事不关己的纪衍栖更是翻上了天。
“这……这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裙摆上的黄色污渍,震惊得说不出话,即使努力想将情绪平和,声音也依旧略微带着颤抖。
“尿壶诶,你以为装的是什么?
难不成,你家里还拿这东西装汤啊?”
温揽玉捡起地上的尿壶,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突发奇想般,将头探了过去,靠近她的身前,霎时间又退了回来。
手不停的摆动,脸上嫌恶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
“***!”
她声音尖锐,抬起了胳膊。
眼看着她的巴掌快要落在脸上,温揽玉眼疾手快的将尿壶递了过去,稳稳接住了她手的落点。
尿壶发出一声闷响,突然的击打,让里面挂壁的液体飞溅而出。
好巧不巧,水滴溅到宁舒蓉的脸上。
“啊,恶心,你怎么那么恶心啊?”
她瞬间暴跳如雷,哽咽的声音竟显得几分娇弱,委屈得流出几滴清泪来。
纪衍栖见状,怜惜般将她抱在怀里,他凑近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哇,我以为你喜欢呢,你不喜欢早说啊,你非得打它干嘛啊?”
宁舒蓉情绪平静了几分,娇弱的靠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轻声反驳:“我没有,是你故意戏弄我。”
“我故意戏弄你?”
温揽玉怒极反笑,眼睛首勾勾的盯着她那张脸,真想把这皮撕下来,看看皮下是否有另一个更罪恶的面具。
“揽玉,你快跟蓉儿道歉。”
纪衍栖察觉到她的戾气,率先一步擒住她的手腕,厉声呵斥着。
她被拽的生疼,差点流出泪。
“你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纪衍栖,我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难道,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你都忘记了嘛?”
她眼睛很漂亮,抬眸看向他时,是柔软的倔强,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垂下,落下一滴绝望的泪来。
她其实本不想演下去了,可心里确实是生理性的痛,像被人紧紧拽着。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纪衍栖,他淡然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扭曲,力道越来越紧,眼底变得猩红,像是一头失控想置人于死地的猎豹。
“放开,弄疼我了!”
温揽玉见挣扎不过,开始用脚踢。
忽的,一抹暗紫身影闪过,纪衍栖吃痛松手,捂着胸口后退几步,他疑惑抬眸,嘴角渗出血迹。
她看见来人,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
楼归洵将她护在身后,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悦的蹙眉。
温揽玉只觉得,手腕像是被捏碎了一样,谁想到,放开的瞬间便迅速红肿,青紫的痕印绕着一圈,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他这是下死手了吧?
“揽玉,我不是有意的……”他看到伤势瞬间,猩红的底色褪去,竟陡然多了几分愧疚出来,刚才那想置人于死地劲儿,也找不出一点存在的证据。
“衍栖哥哥,你不要这样说,分明是她太过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