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监控屏幕同时播放着不同角度的画面：23:47分，穿着顾明制服的影子闯开证物室门禁；00:12分，那个"自己"提着冷藏箱走进地下车库；00:31分，电梯里的倒影突然转头对监控微笑。
"解释。
"程朗的拇指扣在保险栓上，汗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
他背后站着西名特警，防弹衣上的雨水在地面汇成细流。
顾明盯着监控画面里"自己"右臂的刺青，那是种类似藤蔓缠绕DNA链的图案。
当他卷起自己袖口，所有呼吸声都消失了——相同的刺青正从肘窝向上蔓延，在皮肤下泛着暗金色微光。
防暴盾牌瞬间架成铜墙铁壁。
程朗的吼声带着颤音："退后！
退到解剖台那边！
"不锈钢台面上的女尸突然抽搐，金色菌丝从七窍喷涌而出。
顾明在混乱中抓起解剖刀划向手臂，黑红色血液溅在防弹玻璃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那些刺青遇到血雾就像活过来似的，在他皮肤表面组成甲骨文密码。
"别碰菌丝！
"陈立仁的尖叫从走廊传来。
老法医撞开安全门，怀里抱着液氮罐，白发上结满冰霜，"这是基因污染！
所有人关闭呼吸道过滤器！
"液氮喷射的白色雾气中，顾明看见菌丝在超低温下显露出真实形态——每条丝线都是纳米级的生物电路，末端嵌着微型量子芯片。
当冷冻的菌丝坠地碎裂时，他忽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那些小白鼠的脊髓切片，在电子显微镜下也呈现出类似的机械结构。
警报声突然转为尖锐的蜂鸣，程朗的瞳孔映出防弹玻璃上的裂纹。
那些被顾明血液腐蚀出的纹路，正组合成与女尸刺青相同的甲骨文字。
当第一个字完成时，整面防弹玻璃轰然炸裂。
---应急灯将地下车库染成血红，顾明在通风管道里艰难爬行。
下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特别调查科的人正在用热成像仪扫描每辆车。
他腕间的刺青持续发烫，像是某种定位信标。
管道拐角处突然亮起幽绿荧光，苏晚的旗袍下摆从铁网缝隙垂下来。
"顾法医的逃生路线真没创意。
"她指尖把玩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半截人类指骨，"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血能腐蚀防弹玻璃吗？
"顾明挥拳的瞬间，铃铛发出刺耳鸣响。
他的拳头穿过苏晚的身体砸在管壁上，剧痛让他意识到这是全息投影。
女人虚影的瞳孔变成双螺旋结构，倒映出顾明脖颈处跳动的血管。
"***血清在改写你的基因链。
"苏晚的虚影抚过他手臂刺青，那些暗金纹路随之起伏，"每当你情绪波动，上古文明的武器代码就会激活。
"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皮肤下的机械心脏清晰可见，"就像二十年前，你母亲在爆炸前完成最后的基因编译。
"通风管外突然传来狗吠，顾明的太阳穴开始突跳。
当他撞开出口栅格跳进垃圾处理间时，整面墙的电子屏同时亮起。
新闻首播画面里，云州湾打捞船正吊起某个巨型金属物，记者激动的声音在雨声中失真："...疑似二战时期遗落的生物武器..."潮湿的空气中突然飘来焚香气息。
顾明转身时，看见十八个纸人围成八卦阵，每个纸人胸腔都嵌着跳动的心脏。
苏晚的本体从阴影里走出，墨绿旗袍沾满泥浆，发间别着的白花正在滴血。
"特别调查科在打捞你父亲的遗产。
"她甩出银链缠住顾明脖颈，链坠上的摄像头亮起红光，"但真正能启动***的，是顾家血脉的脑电波频率。
"纸人突然集体自燃，火焰在积水表面形成金色八卦。
顾明在窒息中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母亲临产前在实验室绘制符咒，父亲给胚胎注射的金色液体，还有自己婴儿时期瞳孔中闪过的机械红光。
当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时，苏晚突然松手。
她将青铜铃铛塞进顾明染血的掌心，嘴唇贴着他耳垂低语："去云州大学医学部解剖楼，你父亲在1999年给你留了生日礼物。
"警报声中，顾明撞开后门冲进雨幕。
在他狂奔的身影后方，特别调查科的首升机正在逼近，机舱里有人举起带消音器的狙击枪。
子弹擦过耳际的瞬间，他腕间的刺青突然暴起金光，弹头在半空熔成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