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透过舷窗，望着停机坪上闪烁的指示灯和忙碌的地勤人员，心跳陡然加快，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与紧张，可一想到即将见到余水，多年的情愫翻涌而上，搅得他方寸大乱。
取完行李，周沫随着人流往外走，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寻。
没一会儿，他瞧见了余水——还是记忆中那般明艳动人，眼眸明亮如星，皮肤白皙似雪，一头乌黑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穿着简约的连衣裙，温婉又不失俏皮。
余水也看到了他，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出一抹浅笑，抬手轻轻挥了挥。
两人走近，一时间竟有些拘谨，对视几秒后，同时开口，又尴尬地止住。
周沫挠挠头，率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余水，谢谢你来接我。”
余水脸颊微红，轻声应道：“嗯，好久不见，路上还顺利吧？”
简单的寒暄，却透着生疏，往昔校园里的青涩与亲密，似被岁月蒙上了一层薄纱。
走出机场，阳光炽热，照得人睁不开眼。
余水自然地接过周沫手中的行李箱，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周沫像触电般缩了一下手，余水也慌乱地移开目光，气氛愈发微妙。
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余水率先开口，聊起了近况：“我在便利店工作虽说忙碌，但也安稳，同事们都挺不错的。
你呢，做房屋中介还顺利吗？”
周沫苦笑一声：“就那样吧，每天带人看房、谈合同，琐碎又平淡。”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份即将到头的平淡生活，此刻竟也显得弥足珍贵。
钻进车里，狭小空间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余水打开车载音乐，试图打破僵局，悠扬的旋律流淌，却没能舒缓两人紧绷的心弦。
车子停在一家小餐馆前，正值饭点，店内人声嘈杂。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样家常菜。
等待上菜的间隙，周沫偷偷打量余水，她垂眸盯着桌面，长睫忽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前在大学，两人明明互相喜欢，却因不善言辞，总是错过一次次袒露心意的机会；毕业后各奔东西，现实的洪流更是将那点情愫冲得七零八落，本以为就此断了联系，没成想兜兜转转，又坐到了一起。
菜上桌了，余水热情地给周沫夹菜：“多吃点，这家餐馆味道可好了，是我常来的地方。”
周沫心头一暖，闷头吃了几口，味蕾在舌尖炸开，熟悉的味道竟勾起诸多回忆。
他放下筷子，鼓起勇气看着余水：“余水，其实这些年，我常想起你，想起咱们在学校的日子。”
余水动作一滞，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眶泛红：“我也是，周沫，那时候多好啊，单纯又美好。”
两人对视，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图书馆里的并肩学习、校园小道上的偶然邂逅、毕业分别时的欲言又止，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暧昧与惆怅。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边散步。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光影斑驳。
路过一家甜品店，余水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精致的蛋糕出神，周沫见状，二话不说进店买了一块她最爱的草莓蛋糕。
余水接过蛋糕，眼中满是感动：“谢谢你，周沫。”
走到路口，便是分别的时候。
两人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面，微风轻轻拂动衣角，气氛有些凝重。
周沫望着余水，嘴唇微张，欲言又止，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情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余水咬了咬嘴唇，率先打破沉默：“那……我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说罢，她转身欲走。
“余水！”
周沫脱口而出，声音微微颤抖。
余水停下，疑惑地回头。
周沫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眼眶泛红：“余水，我不想再错过了。
这么多年，我心里一首有你，从大学到现在，这份喜欢只增不减。
我爱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余水瞪大了眼睛，眼中泪光闪烁，显然没料到周沫会突然告白。
她嘴唇颤抖，半晌没说出话来，泪水夺眶而出。
周沫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抬手想替她擦泪：“对……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我愿意。”
余水哽咽着说出这三个字，扑进周沫怀里。
周沫愣了几秒，随即紧紧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街边的行人匆匆而过，偶尔投来诧异的目光，两人却浑然不觉，沉浸在这迟来的幸福里。
这一刻，往昔的遗憾、未来的迷茫，都被暂时抛诸脑后，唯有怀中之人真切可感。
相拥许久，余水抬起头，红着脸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周沫想了想，笑道：“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这么多年的事，咱们可得慢慢说。”
两人手牵手，像热恋中的情侣，打车来到一家温馨的小旅馆。
办好入住手续，走进房间，余水有些拘谨地坐在床边，周沫坐在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们聊起分别后的生活，工作中的委屈、生活里的趣事，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夜深了，窗外月色如水，洒进房间，给两人镀上一层银边。
余水打了个哈欠，靠在周沫肩头，轻声说：“困了。”
周沫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睡吧，今天累坏了。”
余水点点头，在周沫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周沫望着熟睡的余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可一想到神谕，笑意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他抱紧余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喃喃道：“对不起，要是可以，我真想陪你一辈子。”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余水脸上，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周沫赶紧抬手擦去泪水，调整好情绪，在黑暗中抱紧她，试图留住这短暂的幸福时光，哪怕，只是多一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