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沙发上，按下遥控器，墙上投影的时钟跳到十九点整。
外面的霓虹灯像彩色毒液一样流淌在窗外，渗进室内。身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懒得看。
又是老板催单子，或者是妈妈催婚，这些事在新临市早已构成日常的一部分。
天亮时我是广告公司的文案，天黑后我成了地下格斗场的选手。疼痛是最纯粹的自由，
尤其是在这座虚假的城市里。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我翻了个白眼，抓起来看。
"赵宸发来消息：我找到方法了。明晚八点，老地方见。"我立刻坐直了。
赵宸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不同的是，我沦为社会的齿轮，他却成了著名的"规则黑客"。
我回复："真的假的？你确定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赵宸的回复很快："信不信由你，但这是绝对的自由。
你知道在艾诺城做什么都不需要承担后果吗？"我冷笑一声。艾诺城，是新临市的传说。
据说在那里，没有规则，没有约束，每个人都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但从未有人真正找到那个地方。"你疯了。"我打字。"难道你不想摆脱这一切吗？
把你妈的相亲名单扔进垃圾桶，把你那个自大狂老板的脸按进马桶？"赵宸步步紧逼。
我沉默了。昨天，我第37次被老板要求修改方案，
而我妈则第58次给我发了"高质量单身男青年"的照片。这座城市在慢慢榨干我。"行吧，
明晚见。"我最终回复。第二天晚上，我来到城郊的废弃码头。
这里曾是新临市最繁华的港口，现在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和断裂的栈桥。
赵宸已经在等我了，身旁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紫发女孩和一个络腮胡男人。
"这是凌雪和方刚。"赵宸介绍道，"他们和我们一样，想要寻找真正的自由。
"紫发女孩凌雪向我点头致意，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络腮胡方刚则抱着胳膊，
脸上写满了不屑。"你们真以为艾诺城存在？"我嘲讽道。"比你想象的还要真实。
"赵宸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我花了三年时间找到了通往艾诺城的路。那里没有监控，
没有ID检查，没有社会信用系统。""听起来像个犯罪天堂。"我皱眉。"不，
是自由天堂。"赵宸纠正我，然后看向大家，"准备好了吗？一旦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凌雪笑了："回来干嘛？继续做社会的提线木偶？
"方刚点点头："老子早就受够了这座虚伪的城市。"我环顾四周，
满目疮痍的码头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衰败。我深吸一口气："走吧。
"我们钻进一个生锈的集装箱，赵宸拨开地上的碎木板，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他点亮头灯，
带领我们沿着狭窄的隧道前行。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苔藓。
我们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光。隧道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地下空间，
数十盏彩色灯笼悬挂在高处，照亮了一个小型集市。各种肤色的人在此穿梭，
叫卖声、笑声、争吵声混杂在一起。"这就是艾诺城？"我半信半疑。"入口而已。
"赵宸神秘地笑了，"跟我来。"我们穿过集市，来到一堵墙前。赵宸敲了特定的节奏，
墙面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长长的街道。"欢迎来到艾诺城。"赵宸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高低错落的建筑上挂满了霓虹灯招牌，
街道两旁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店铺。人们穿着怪异的服装，有的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
有的则几乎一丝不挂。"这里没有警察，没有政府，没有规则。"赵宸边走边介绍，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有胆量。""那如果有人犯罪呢？"我问。
凌雪大笑："在没有规则的地方，哪来的犯罪？"我们来到一家名为"自由之翼"的酒吧。
里面的人声鼎沸，舞台上一个浑身纹身的男人正在表演吞火。"今晚我们就住这了。
"赵宸说，"明天我带你们参观整个艾诺城。"我们要了酒和食物，席地而坐。
赵宸兴奋地讲述他是如何发现艾诺城的，而凌雪则分享了她为什么厌倦了旧生活。
方刚打断了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们都是为了自由才来的，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抓起一瓶酒一饮而尽。突然，一阵骚动传来。一个满脸疤痕的高大男子走进酒吧，
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下来。"那是谁？"我低声问。"兰斯，
艾诺城的'无冕之王'。"酒吧的服务员在我们身边低语，"虽然这里没有明文规定，
但他的话就是法律。"我看向赵宸："你说这里没有规则？
"赵宸尴尬地笑了笑："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兰斯扫视了一圈，
目光落在我们身上："新面孔？"赵宸赶紧站起来："兰斯大人，我们是刚来的。
"兰斯走近，审视着我们每一个人："欢迎来到艾诺城。不过，自由是有代价的。
"方刚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代价？"兰斯冷笑："很简单。
每个新来的人都要证明自己值得这份自由。明天午夜，竞技场见。"说完，他转身离去。
"竞技场是什么鬼？"我问赵宸。赵宸面色凝重："就是字面意思。格斗，
你不是在地下拳场打过吗？""那不一样！"我低吼，"那里虽然危险，但还有规则和裁判。
这里呢？""现在后悔也晚了。"凌雪淡淡地说，"要么战斗，要么离开。
而一旦离开艾诺城，你会发现自己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我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来艾诺城的人，在官方记录上已经'死亡'了。"凌雪解释，"出去就是黑户，
随时可能被抓进再教育营。"我感到一阵眩晕，转向赵宸："你早知道？
宸避开我的目光："我只是想帮你摆脱那种生活...""所以你就把我骗到这个鬼地方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方刚把我们分开："吵什么吵！既来之则安之。赵宸，
带我们去住的地方。"我们被安排在酒吧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四张简陋的床，
一个破旧的洗手间，还有一个布满灰尘的窗户。方刚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凌雪坐在窗边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的夜色。赵宸不断地向我道歉，
但我已经懒得理他了。我躺在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明天午夜，
我可能会死在那个所谓的竞技场上。这就是追求自由的代价吗？夜深人静时，
我听到了凌雪和赵宸的低语。"你确定这是那个'曹宇'？"凌雪问。"千真万确。
"赵宸回答，"他是最后一块拼图。""希望兰斯不会太粗暴地对待他。毕竟，
我们需要他完整的..."我没听清凌雪最后说了什么，因为方刚的鼾声太响了。
但一阵寒意爬上我的脊背。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第二天，赵宸带我们参观了艾诺城。
白天的艾诺城与夜晚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破败。我们走过自由市场，
那里出售的东西从美食到武器，从药物到人体器官，应有尽有。我们路过"记忆剧院"，
据说在那里可以体验别人的记忆。我们还看到了"命运抽奖"，
人们可以用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去换取各种奖品。"这就是你向往的自由天堂？"我问赵宸，
"一个充满疯狂和混乱的地方？"赵宸摇头："你不懂，曹宇。这里的人们至少活得真实。
在外面，我们戴着面具，遵循规则，却从未真正活过。"午餐时，
我们在一家破旧的食堂吃了简单的饭菜。凌雪拿出一块奇怪的蓝色晶体，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我问。"能量结晶。"凌雪神秘地笑了，"在竞技场上，这可能会救你一命。
""给我一块。"我伸手。凌雪摇头："没那么简单。这东西很珍贵，我只有三块。
""那你打算怎么分配？"方刚问，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看今晚的表现吧。
"凌雪收起晶体，"毕竟，自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下午，
赵宸带我们去了一个隐蔽的训练场，教我们一些在竞技场上生存的技巧。尽管我有格斗经验，
但艾诺城的规则显然与我熟悉的不同。"记住，在艾诺城的竞技场上，
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赵宸严肃地说，"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只要能活下来。
"训练结束后，我拉住赵宸："昨晚你和凌雪在说什么？关于我是'最后一块拼图'？
"赵宸明显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常态："你听错了。我们只是在讨论如何在竞技场上配合。
"我不相信，但也没再追问。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活下来，其他事情可以稍后再解决。傍晚，
我们回到酒吧休息。一名满是刺青的侍者给我们送来了晚餐和几套奇怪的服装。"这是什么？
"方刚拿起一件皮质背心问。"竞技服。"侍者解释，"兰斯大人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