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城隍庙签下契约的那个夜晚，财神的青铜像在烛火中露出悲悯的微笑。
"你身上有死神的味道。
"王面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掠过沈墨耳畔的碎发，"这样危险的气息，那群老家伙居然允许你活到现在？
"沈墨偏头躲开他的触碰，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积水的路面。
他摸到藏在袖口的铜钱，那是他成为代理人后获得的第一个法器。
"让开。
""真是无情的孩子。
"王面轻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潮湿的砖墙上。
雨水顺着男人的喉结滑进领口，"你以为那些用快乐换来的医疗费能维持多久？
人类的绝望就像野草，斩不尽烧不完。
"沈墨瞳孔骤然收缩，膝击被对方轻松化解。
王面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别紧张，我只是来提醒你——当心林七夜，他可是......"破空声打断了未尽的话语。
银色长刀擦着王面的鬓角钉入墙面，刀柄上缠绕的朱砂符咒在雨中发出诡异的嗡鸣。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礼貌。
"林七夜从雨幕中走来，黑色衬衫被雨水浸透，隐约露出腰腹间狰狞的伤疤。
他抬手召回长刀时，刀锋有意无意地扫过王面的衣摆。
沈墨趁机挣脱桎梏，却发现不知何时被系在腕间的红线。
暗红色的丝线缠绕着三枚古铜钱，在雨水中泛着妖异的血光。
"定情信物。
"王面晃了晃同样缠着红线的手腕，"这可是月老殿的同心结，斩不断的。
"林七夜突然伸手揽住沈墨的腰，将人带离王面的气息范围。
他低头时发梢的水珠落在沈墨颈间："别信这狐狸精的话。
真正的搭档应该像我们这样——"他握着沈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共享心跳。
"沈墨刚要挣脱，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
林七夜神色微变："巡夜人来了。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血色的契约印记，"要瞬移吗？
代价是......""不必。
"沈墨甩开两人的手，指尖铜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当第七枚铜钱落地时，三人的身影突然被浓雾吞噬。
再睁眼时己身处沈墨的私人公寓，落地窗外暴雨如注。
林七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墙的古籍，突然抽出本泛黄的《地藏十轮经》。
书页间飘落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蜷缩在垃圾箱旁，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存钱罐。
"原来小墨墨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啊。
"王面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指尖拂过照片上发霉的边角，"听说十六岁那年，你用存了十年的硬币跟财神做了交易？
"沈墨夺回照片时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
那些契约反噬留下的痕迹如同枷锁，此刻正在皮下隐隐发亮。
"够了。
"他退到窗边，霓虹灯映得侧脸忽明忽暗，"不管你们想要什么，现在立刻......"温热的触感突然贴上后背。
林七夜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握着照片的手包裹住他冰凉的手指："我们想要你。
"王面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侧，染着檀香的手指抚过他手臂的咒文："更准确地说，是要帮你斩断这些枷锁。
"沈墨正要发作，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十八楼的高度，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扒在窗沿。
白天那个女孩扭曲的面容贴在玻璃上，眼窝里不断涌出黑色的液体。
"代理人......"她咧开的嘴角一首裂到耳根，"我把快乐都给你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