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剥落的碎屑在空中凝聚成星图，映照出他灵台深处的金色火焰——此刻那簇火苗正分裂成双生形态，一半炽烈如日，一半幽暗如渊。
"你听到亡魂的恸哭了吗？
"夜无殇的声音从火焰中渗出。
魔渊少主的虚影倚在破军碑上，指尖缠绕着从寒江雪伤口逸散的血气："当年轩辕老儿镇压归墟时，用的可是十万活人生祭。
"寒江雪挥剑斩破虚影，剑气却穿透石碑激起连锁反应。
贪狼碑上的睚眦浮雕突然复活，利齿咬住剑锋的刹那，他看到了初代人皇最阴暗的记忆：建木断裂的轰鸣中，轩辕帝将佩剑刺进孕妇腹部，未成形的胎儿化作金光修补天裂。
跪在血泊中的孕妇抬头时，寒江雪险些握不住剑——那张脸竟与母亲渡劫时的面容重叠！
"现在明白为何你母亲必须死了？
"夜无殇的本体从碑影中浮现，魔气凝聚的铠甲上嵌满婴儿头骨，"轩辕氏代代用至亲血肉稳固天道，而你..."发簪青鸟突然发出悲鸣，寒江雪被拉入更深的幻境。
这次他站在封神台顶端，脚下是燃烧的九嶷山。
母亲披着祭天礼服跪在玉阶前，而云端降下的"天帝"缓缓转身——青铜面具后赫然是他自己的脸！
"这就是你选择的未来。
"夜无殇的魔爪按在他肩头，"用三界苍生换一人永生，是不是很公平？
"碑林突然剧烈震颤。
寒江雪瞳孔金纹炸裂，手中断剑迸发黑火逼退心魔。
星宿碑投射的光柱交织成囚笼，将他与夜无殇困在河图洛书阵眼中央。
"看看真正的历史吧！
"寒江雪割破掌心拍向地面，血水激活碑文隐藏的铭刻：二十八星宿将的生前影像浮现在每块碑面。
他们有的是田间老农，有的是书院夫子，甚至有位抱着婴孩的妇人——首到被星链刺穿灵台，金印烙进头骨的瞬间，瞳孔才染上神性的冷漠。
"青虬星将，本名陈焕之。
"寒江雪剑指破军碑上的金甲神像，"飞升前夜手刃发妻，却在天门阶前跪了三天三夜。
"断剑突然刺入碑中裂缝，拽出半截生锈的银簪，"这就是你追求的太上忘情？
"夜无殇的魔气出现裂痕，西周响起细碎的瓷器崩裂声。
寒江雪趁机将银簪掷向空中，青鸟虚影衔着它撞向太微垣星位。
整个碑林开始逆向旋转，星链从地脉深处暴起，将夜无殇的元神钉在紫薇碑上。
"你竟然能操控星链..."魔渊少主咳出黑血，笑容却愈发狰狞，"可惜来不及了。
"地面突然塌陷，寒江雪坠入血池。
无数双苍白的手抓住他西肢，池底浮现出母亲被雷劫贯穿的瞬间。
但这次他看清了细节：那道击碎金丹的雷霆中，缠绕着与自己剑气同源的混沌黑火！
"时间闭环形成了。
"夜无殇的声音在血池回荡，"当年助你觉醒的剑气，如今成了弑母的凶器。
"寒江雪在窒息中摸到胸口的星盘碎片。
当黑火从七窍喷涌而出时，他听到了玄尘子残留的告诫："归墟没有时间，有的只是执念的投影..."二十八道星链突然调转方向，寒江雪任由它们穿透身体。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看清了每根锁链连接的因果线——其中一条竟连接着青璃腕间的镇魂铃！
"破！
"寒江雪拽住那条因果线猛扯。
现实中的妖族圣女突然心悸，手中捏碎的玉珏化作流光没入虚空。
碑林幻境应声崩塌。
寒江雪浑身浴血地跪在现实中的归墟地宫，手中攥着从夜无殇元神剥离的记忆碎片——画面显示母亲正在与青璃之母交换信物，九尾狐香囊上的银铃刻着"轩辕"二字。
地宫穹顶突然炸裂，三艘神族战船降下灭世雷光。
寒江雪却露出冷笑，因为他终于参透了《天问策》扉页的谶语："欲斩天道，先杀己身。
"断剑毫不犹豫刺入心脏，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被封印在轩辕血脉中的混沌黑火。
火焰顺着星链逆流而上，战船上的雷精石接连爆炸，神族士兵在哀嚎中化作火流星。
"疯子！
"青璃从废墟中拽起他，"你把自己炼成了混沌熔炉！
"寒江雪抹去嘴角黑血，额间金纹己经爬满全身："现在，带我去找剩下的星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