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感蛊
贵妃的鸾驾撞开朱漆门的前一瞬，整座御药房突然颠倒。
为躲避突然扫来的金丝软鞭，苏晏晏拽着萧景珩跌进晒药柜，乌木抽屉倾覆间，党参混着曼陀罗花迷了人眼。
"本宫当是哪对野鸳鸯..."鎏金护甲勾开苏晏晏的襦裙系带，"原是司膳司的小狐狸。
"苏晏晏在龙涎香里嗅到血腥气。
萧景珩的银面具堪堪卡在她颈间，他温热的呼吸凝在她锁骨处，心口银色咒印透过衣衫发烫——那图腾正与她前世破译的甲骨文"蛊"字重叠。
"娘娘明鉴。
"她忽然翻身将萧景珩压在身下，指尖勾开他衣襟露出渗血的绷带，"奴婢在给萧太医换药。
"贵妃的狐裘扫过满地狼藉，金丝履碾碎半干的蓝尾蝎："太医夜会宫女，倒是风雅得紧。
"鎏金护甲突然刺向萧景珩咽喉，"只是这张脸...""啪！
"银铃无风自动，血色琥珀炸开刺目红光。
苏晏晏本能地俯身遮挡，唇瓣擦过萧景珩渗血的嘴角。
霎时天旋地转，耳畔响起梵音般的嗡鸣，仿佛有人将千根银针浸入蜜糖，再细细碾进西肢百骸。
贵妃的冷笑忽地扭曲成遥远潮声。
苏晏晏在五感混沌中看见幻象——十二岁的萧景珩跪在药王谷祭坛，心口银色咒印被烙铁灼成焦黑。
而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正对实验室的甲骨文拓片发呆，那"蛊"字缺失的右半部，分明是萧景珩此刻心口的图腾！
"松口..."沙哑的喘息拉回神智。
她惊觉自己仍咬着萧景珩的下唇，两人唇齿间缠着银丝，他腕间佛珠不知何时绕上她脚踝，蓝萤粉在肌肤相贴处灼出并蒂莲纹。
贵妃的金步摇簌簌作响："好个治病良方...""娘娘可知噬心蛊最喜处子血？
"萧景珩突然扣住苏晏晏后颈，将她唇上血珠抹在指尖，"臣取药引，需阴阳交泰之气。
"苏晏晏在他幽深的眸中看见自己涨红的脸。
这疯子在用《黄帝内经》胡诌，偏偏贵妃的软鞭迟疑了——鎏金护甲正抚过眼尾细纹，西十岁的贵妃比任何人都需要驻颜秘术。
三更的梆子救了场。
待鸾驾仪仗的环佩声远去，萧景珩突然掐住苏晏晏腰肢。
晒药柜的暗格弹开，露出满墙刑具，他沾血的指尖抚过她颈间咬痕："苏姑娘连《青囊书》倒背如流，可读过第七章？
“她瞳孔骤缩。
前世祖父书房失窃的孤本，此刻正在男人掌心翻动——泛黄的"五感蛊"篇页上，画着交缠的男女，与她方才幻象中的咒印完全吻合。
"原来不是味觉共享..."她突然扯开他衣襟，心口银色咒印正在渗血，"是五感相通。
"萧景珩闷哼一声。
少女温软的唇突然含住他心口伤处，剧痛混着酥麻窜遍全身。
他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残片：穿奇怪白衣的她对着发光铁盒哭泣，炸开的火焰中，自己竟身着玄甲扑向她..."果然。
"苏晏晏抬头时唇色艳红，"你在现代救过我。
"暗室烛火忽地摇曳。
萧景珩腕间佛珠尽碎，蓝萤火中浮现金色篆文——"逆天命者，五感为祭"。
他忽然明白姑姑临终前那句"你会遇见命劫"，原是这般销魂蚀骨的滋味。
五更天，苏晏晏摸到袖中暗藏的玄铁令。
令牌背面新浮现的凤凰纹，正与她腕间银铃的图腾首尾相接。
而萧景珩留在她颈间的咬痕，在曙光中凝成朱砂痣。